徐良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看向了谭敬荛。
“谭老家主,我听说你这些年在外面届时了不少朋友,而且还把生意做出了北凉,我想你应该有这方面的渠道吧。”
谭敬荛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谭老家主,如果可以,你看这二十万两白银,能不能换成军需用品呢?比如战马,甲胄和兵器之类的。此外,我再给你一百万两,同样用来采买军需。”
“当然,我不会让谭老家主吃亏,让你半个点的回扣,怎么样?”
谭敬荛心思急转。
他终于明白对方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了。
分明还是在敲打自己。
谭敬荛心里有些不痛快。
可是抬头看了看站在大门两侧的玄甲军,升腾起来的怒火很快就消散了。
于是谭敬荛装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大人,您这就是为难我了。我这些年是涉及了不少领域,但军需用品,我可没染指过啊,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不是。”
这老小子,开始不老实了!
但也由此证明,谭家之所以能够飞速发展,恐怕这见不得光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好好的主城不待,偏偏来到一个小小的徐古县呢?
谭家在主城的业务,徐良也有些了解。
不算小。
可谭敬荛竟然不闻不问,任由其随便发展,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当然,徐良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于是他有些生气的说道:“没想到府丞大人竟然耍我。”
“啊?府丞大人说什么了?”谭敬荛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时此刻,他犹如悬崖策马,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跌落万丈深渊。
“前些天,我们抓了一些贪官污吏,其中有人告密,说谭老家主背地里勾结胡羌,做一些不干不净的生意,而且私底下还有好几个专门用来铸造兵器的作坊。”
“大人,草民冤枉啊!”
谭老家主忽然离开了座位,倒头便拜。
徐良赶忙上前搀扶起了谭老家主。
“谭老家主这是何意,本官到访,你二话不说就捐献白银十万,还送我军那么多的绢帛铁器,忠心可鉴,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快快请起。”
谭老家主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心还没有彻底放下,徐良又说道:“不过你也知道,我新官到任,如果不动手查一查的话,很难服众,所以我提前跟谭老家主打声招呼,到时候做做样子,也就过去了。更何况谭老家主是清白的,对不对?”
谭老家主的笑容都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
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不怕……不怕。”
“对了,还有私自屯兵的事情……有人举报,说谭老家主在徐古县私练新兵,应该没这会是吧。”
徐良说话,一环扣一环,谭老家主的心情起起伏伏,都快被徐良给逼疯了。
私练新兵,勾结外党,随便一条都是诛九族的罪名。
徐良敢在这里说出这番话,以谭敬荛的头脑,知道对方肯定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他谭敬荛在这里的确是土皇帝,就连杨峰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可是在北凉铁骑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
真的出了事,胡羌那帮家伙,肯定不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商人,就去得罪整个北凉军。
到时候自己就要独自面对这一切!
他不是白痴,该怎么做,还是分的清楚的。
他必须服软!
于是他赶忙说道:“大人明鉴,那些都是外人对我的诽谤!我为何远离主城,就是为了避开那乌烟瘴气之地!”
“哦?那私练新兵,怎么说?”
“我的确养有一只千人部队,但那也是为了在胡羌入侵的时候,抵御外敌所用,并非私心!此事,吾儿谭庭山可以作证,还有文书官印在的。”
“我就说嘛,谭老家主为国为民,怎么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呢,不过作坊的事情怎么说?”
“也是子虚乌有!我名下的确有几处作坊,但所做铁器,全是为了将来给我北凉军用!这一次大人既然来了,我也一早就说把那些铁器赠予北凉军!”
“哦?这么说的话,之前的那些铁器,就代表着兵器?”
“大人明鉴。”
“那勾结外党?”
谭敬荛苦笑道:“不瞒大人,我的确跟胡人有些来往,但做生意讲的是和气生财,我没多想……不过大人你放心,我从未买过兵器军需给他们,就是一些茶砖瓷器等物。而且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哦?此话怎讲。”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不卖给他们,他们就会动手抢那些老百姓的,我这边卖了,不但能赚点碎银,还能让不少老百姓免受对方的烦扰,也算是为老百姓出力了吧。”
谭敬荛说的是冠冕堂皇,徐良都差点笑出声。
亏这个老帮菜能想出这么奇怪的理由!
不过徐良摆出了一个大度的姿态。
“嗯,我虽然不是商人,但是可以理解,毕竟谭家家大业大,这么多人需要谭家住养家糊口呢,而且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这边卖的多,那边老百姓就少损失一些,你还能赚胡人的钱,一举三得嘛。”
“就是就是,多谢大人体谅。”
徐良点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以后要小心点,本官能保你一次,但不见得能保你第二次第三次,若是有人执意要找你麻烦,本官也会为难的。”
“大人放心,草民知道轻重。”
谭敬荛稍稍松了口气,他终于明白,对方并非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而是要利用自己。
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对方就绝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相反,还会善待自己。
所以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价值。
有价值,对方不但不会成为自己的索命无常。
说不定还会成为财神爷!
谭家如果能跟北凉王搭上关系,整个谭家的地位将会水涨船高!
这么一想,谭敬荛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那之前本官的要求,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