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事情是不是搞反了?是你偷看了我的身体,应该是我生气才对吧?”李惜花揉着眼睛张望四周,寻找着自己的衣服:“当然了你也不用太愧疚,事先你不知道我没穿衣服,不知者不罪。再说了,看看又不会掉块肉。我这个人很怜香惜玉的,不会跟你一般计较,我原谅你啦!”
刚才的画面对西施幼小的心灵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听到他嘴里的胡说八道,心里又气又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半晌心情才平静了些,偷偷透过手指缝,又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发现人家依然光着,气得她跺着脚骂道:“不要脸!你怎么还不穿衣服呀!”
作为被偷窥的受害人,他也很无奈,又不是有暴露的癖好,一觉醒来衣服不见了,他又能怎么办呢?好在偷窥人西施比受害人还害羞,充分抵消了他的那份尴尬,很是不要脸的说道:“你不乖哦,是不是又偷看我了?否则你怎么知道还没穿衣服啊!”四周看了个遍,始终没看到自己那件不值钱的布衣:“也是奇了怪了,我衣服上哪去了?”
“你才偷看呢!”西施红着脸,咬着粉嫩的嘴唇转过身去,避免自己无意中再看到他的丑态。为了避嫌,她一路退到了大树后面,才颤巍巍的举起小手指着树上提醒道:“你的衣服在上面!”
“还真是!”看到自己衣服的同时,他发现郑旦的衣服也在,摸着下巴开始思考:“哟!奇怪了,她的衣服也挂在上面,可人怎么不见了?就算她有早上洗澡的习惯,那也应该带着衣服去吧?”想到阴暗处,他突然一个激灵:“难不成她有裸奔的爱好?”
“啪!”一根树枝敲在他的头顶,用一大块叶子盖住身子的郑旦匆匆跑来,因为西施站在大树后边,正好处在她的视角盲区,她完全没察觉到现场有第三人,急吼吼的道:“裸奔你个头!有人来了,赶紧把衣服收下来!”
李惜花接过树枝,刚要举高,突然疼的叫了一声:“噢哟!疼!我的胳膊抬不起来了。”想来是因为昨天运动过量,导致肌肉劳损了。
“真是没用的家伙!”郑旦一边责备,一边夺回树枝,瞪了他一眼,然后命令道:“给我转过身去,不许偷看!”要把树枝高举起来,至少要腾出一只手,这样一来就很难用叶子盖住身体了。
“又不是没看过,”他嘟囔着转过身,恰好看到西施从树后探出好奇的小脑袋,被他抓个正着,于是笑着调侃道:“喂!你又在偷看了!”
西施脸红得差点要滴血,她惊叫一声,赶紧缩了回去:“呀!我什么都没看到!”
郑旦大吃一惊,如同中了箭的兔子般,一下子蹦到了李惜花背后,借用他的身体当遮羞布,同时狠狠地掐住他腰间的软肉:“王八蛋!有人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无辜受害的可怜人杀猪般惨叫起来:“哎呀呀!疼死啦!快放手!”
经过一阵混乱,现场总算是没有了衣冠不整的人士。穿好了衣服的李惜花揉着被摧残的部位,看着左右两边满脸通红的两个美女,他忍不住问道:“西施姑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西施不敢抬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才的画面太有冲击力了,以至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你昨晚不是跟我说明天见吗?我做了早饭等你,等到快中午了你还不来,我就出来找你了。”
有人开口说了话,郑旦感觉气氛没那么沉闷了,清了清嗓子,带着惊讶问道:“西施妹妹,你一个人出来的?平日不见你这么大胆啊。”
西施依然不敢抬头,仿佛一抬头就会看到两人不穿衣服的样子,全神贯注的继续盯着自己的脚尖,嘴里小声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胆子变大了吧。”她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太担心李惜花的缘故。
郑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发现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脖子,原本是粉嫩雪白的,现在却在泛起红潮,忍不住若有所思。
女孩子的心思是很敏感的,感觉到郑旦如有实质的目光,西施的心越发慌乱,她隐约感觉自己快要藏不住了,赶紧以攻代守,发动反击:“郑旦姐姐,你们怎么不穿衣服待在这里啊?”
西施和郑旦是邻居,两人本是关系极好的闺蜜,但大家都知道,闺蜜之间是相爱相杀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最薄弱处突然被袭击,郑旦身体一颤,脑子里翻江倒海:要完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以后要被好姐妹笑一辈子了!
被这个问题问得措手不及,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个……这个……我们……我们……”话还没说完,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某人,笑得特别开心:“哈哈哈!郑旦,你害羞了是吗?”
忽然想到始作俑者是旁边这个臭家伙,郑旦的目光杀气腾腾,盯着他道:“笑什么笑!都是你惹出来的祸,还不好好解释一下!”
西施也偷偷抬头,用那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嘎!”没料到突然战火烧到了自己头上,李惜花一呆,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摸着鼻子很自然的解释起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裸睡的习惯很多人都有的,很平常嘛!至于说为什么露天,那自然是受客观条件的限制啦。要是有客栈可住,我们肯定会在房间里睡,问题是这里没有客栈更没有客房嘛,要不然傻子才露天喂蚊子呢!”
这番话显然经不起推敲,李惜花不等她们细品,迅速采取了战术性转移话题的策略。他故作痛苦地呻吟道:“唉哟!我的胳膊好像断了一样,好痛啊!”
见到李惜花如此痛苦,两位善良的姑娘立刻忘记了之前的话题,她们关切地围上前来。
郑旦很是关心:“快让我瞧瞧,是不是昨天晚上受的伤?”
“哎呀呀!一碰就疼!”昨夜又是扔石头,又是高空坠落,李惜花并不是完全在装,胳膊的确是一碰就疼的厉害,看来还不是简单的肌肉劳损,说不定还有其他的问题。
西施同样心疼:“莫要再动,小心碰到伤口。我们快些去找大夫吧!”
为了让伤员及时得到治疗,两位善良的姑娘不辞劳苦,一左一右搀扶着他。
李惜花很不理解,甚至感觉两人有趁机吃他豆腐的嫌疑,抗议道:“喂!我是胳膊疼,又不是崴了脚,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两位善心女郎齐声叱道:“你是伤员!不许废话,快走吧!”
被两位香喷喷的美人夹在中间,李惜花一边暗中享受着,一边在心中默念:被邪恶势力占据着上风,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我只好暂时忍耐!要不是胳膊疼得抬不起来,本少爷绝不会屈服!
回到小村时,夜幕已悄然降临,村子里并没有常驻的大夫,只能期盼着翌日前往镇上寻求治疗。
这个小村落的生活单调而朴实,几乎没有任何商业设施,更无精彩的夜生活可言。家家户户的灯火随着天色渐暗而熄灭,人们早早便进入了梦乡。
晚上西施再不肯让受伤的李惜花去野外露宿了,将自家的床让给伤员睡,自己跑到隔壁跟郑旦共用一张床。
由于白天睡的太久,晚上根本没有睡意,李惜花躺在西施香喷喷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聊与寂寞,两只胳膊的疼痛更是令人难以找到舒适的躺卧姿势。
正当李惜花烦躁不安之际,银白的月光温柔地洒落在浣纱溪这个静谧的小村之上,为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四个突兀的身影打破,他们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中冒出的魔鬼,凶神恶煞,步步逼近西施的居所。
这四人,正是浣纱溪镇臭名昭着的四大魔兽——狗眼睛、病猫、猪头三和傻狍子。他们的名字,仿佛是他们性格的写照,狗眼睛是四人中的为首者,人品最是不堪,出了名的喜欢乱咬人,而且是咬住绝不松口的那种;病猫排行第二,别看他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其实心思缜密,鬼主意特别多,总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惊人的狡猾;猪头三,顾名思义,头大如斗,脑满肠肥,而且有一身蛮力,一旦发起火来,如同暴怒的野猪,无人能够阻挡;而傻狍子,在他们当中算是另类,论身手他是最强的,只是脑子里少根筋,经常做出一些让人捧腹大笑的蠢事。
当他们走近时,有条不识时务的狗突然冲了出来,狂吠不止,试图阻止这些不速之客。走在最前面的狗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他迅速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一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是一道刺眼的血水溅出,犬吠声瞬间嘎然而止,只剩下夜风中残留的恐怖气息。
狗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狗尸,甩了甩武器,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猪头三和傻狍子说道:“老三、老四,你们两个进去做事,记得别闹出动静来!”
猪头三挺着大肚腩,一脸的不屑,他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大哥,你也太小心了。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有谁吃了豹子胆敢来坏我们的事?就算真有人敢来,我也能让他有来无回!”
病猫咳嗽一声,用低沉的声音嘱咐道:“不可大意!我们之所以选择晚上偷偷的来办事,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名气太大,容易引起众怒,明白吗?”
“明白了,我小心点还不行嘛!”猪头三口服心不服的道,在他看来,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而已,手到擒来的事,根本无需大费周章。
傻狍子是最听话的,只要三个结义兄长发话,他一律照办:“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狗眼睛满意的点点头,“行动吧!”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李惜花,贪婪的呼吸着枕头上残留的淡淡女人香味,闭着眼睛在脑海中编织着与西施喜结连理,洞房花烛的场景。
“西施一定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在床边,头顶盖着象征喜庆的红色布巾,乖乖等着本少爷去撩,嘿嘿!”
在他想象得正美时,红色的盖头布突然如潮水般扩散开来,变成一片无边无际的血红,覆盖了整个视野。
“我去!这是弄啥?本少爷还没睡着呢,怎么就开始做噩梦了?这噩梦未免来得太突然了吧!”
在一片血红之中,他惊异地看到了一幅立体的动态画面,仿佛置身于一个3d电影中。画面中央,一个与他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躺在床上;背景看起来异常眼熟,正是西施的家。
“这什么意思啊?搞得我好像灵魂脱离了肉体似的?”
没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画面上出现了两个黑影,他们猛地扑向床铺,接着画面中的那个“李惜花”充满痛苦的大叫了一声:“疼死我了!”
看情形像是受伤的胳膊被碰到,让画面中正在处于遐想状态的“李惜花”忍不住惨叫出声。
黑暗中看不清楚长相,但根据声音是能分辨男女的,他的叫声让两个袭击者充满了惊讶,其中比较胖的那个袭击者忍不住出声道:“怎么是个男的?”
而另一个较瘦的袭击者则显然是个脑子一根筋的直性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劈在“李惜花”脑后,将其打晕,接着准备套麻袋将人带走。
“老四,你又犯傻了!”肥胖的袭击者阻止道,“他不是我们的目标,抓去有什么用?”
较瘦的袭击者愣住了,现在的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期,于是脑子轻易停摆,只得求助于身旁的同伴。“三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他问道。
肥胖的袭击者脑子也就那样,他想了想,“大哥说了,要抓西施,同时不能闹出动静。这人不是西施,自然不用抓,但留着他肯定会闹出动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为了保密,大哥连狗都宰了,人更不能留。一刀杀了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刀光闪过,“李惜花”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在这一霎那,时间静止了,画面在人头将要落地的瞬间定格,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血红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整个画面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在旁边以第三方的视角看完了这段画面,李惜花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他的心跳狂乱,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来,那最后一刀的影像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冰冷的刀风,这让他不寒而栗。
“妈呀!搞什么鬼,想把人吓死咩!”
尚未平复的心绪被一声突如其来的轻响打断,两个熟悉的黑影朝他扑了过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迅速判断出,眼前这一幕与先前血红立体影像中播放的某个场景,几乎如出一辙,只是他的动作与影像中截然不同。在影像中,他是闭着眼睛躺着的,而现在,他却是惊恐地坐起身,瞪大了双眼。
说时迟那时快,两位袭击者按照记忆中熟悉的轨迹向他袭来。他感到受伤的胳膊被紧紧抓住,剧烈的疼痛如电流般贯穿神经,直抵大脑。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当那位比较瘦的袭击者不出所料地一掌切向他脑后时,他依旧以惊人的意志力支撑着,不让自己陷入昏迷。
就这样,他硬挺着,直到较瘦的袭击者掏出麻袋,向他兜头罩下来,而旁边那位肥胖的袭击者并未进行任何阻止,他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如释重负的他,含笑陷入昏迷,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至少用现在的情形与血红画面中出现过的场景对比,是有了变数的,或许能躲过最后那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