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裙子要从身上飞离时,黎青酒残存的理智迫使她按住了池予作乱的手,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抬起来,眼里水雾弥漫,唇瓣嫣红,看得池予喉咙口一紧,低下头,嘴巴在她唇上啃了起来。
黎青酒服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怎么嘴巴就被堵住了。
她手握成拳抵在池予的肩上,将他往外推,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隙,她用气声说:“你疯了吗?你妈妈还在外面。”
池予仰起头,定住,额头的汗珠滚落,挂在眉骨上。
“我妈?”他像是还没醒酒,眯着眼,嗓音低哑,“她没去工作室吗?”
黎青酒浑身热得像是泡在沸水里,将覆在自己身上的热源掀到旁边,爬起来坐好,拉上快要滑落到手肘的肩带:“你喝醉了,她担心你所以就没去工作室,这会儿正在厨房包饺子呢。”
池予平躺在床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皱起的眉毛显示他此刻十分难受。
根据以往的经验教训,这种时候黎青酒是绝对不敢乱碰他的,搞不好就会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
她像一只软脚虾,手脚并用慢吞吞地往床尾爬,准备从那边下床,然而她的手还没摸到床沿,就被人拦腰捞了回去。
身体腾空的那一刻,黎青酒发出一声惊呼,天旋地转间,被池予按在了床上。
“不管了。”
她听见池予任性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辨别他这话什么意思,转瞬唇舌就被攻占,腰上的手就跟烧红的烙铁似的,摸到哪儿,哪儿就燃起一簇火。
黎青酒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暗道一声“要了老命了”,抱着池予的脑袋,偏开头躲他,胸腔上下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停、停,万一被未来婆婆撞见,我的脸还要不要了?你别害我。”
周伯母让她叫池予起床,结果她自己爬上了他的床,这像什么话?
她进来后没锁门,外面一推就开了,保不齐周伯母包完饺子,发现他们俩没出来,过来看看情况,然后就看见……
脑补一下那个画面,黎青酒“嘶”了声,羞得闭上了双眼。
“起来,我这人要面子,丢什么都不能丢脸。”黎青酒把手插进池予的短发里,手指屈起抓了抓,大有他再不放过她,她就薅他头发的架势。
“我妈不会不敲门随意进我房间。”
“那也不行。”
池予脸埋她胸前,郁闷道:“早晚是夫妻,你害羞什么。”
黎青酒咕哝:“还不是呢。”
池予像是被提醒了什么,手摸向自己的裤兜,摸了个空,周围暧昧的气氛一瞬间凝固了,池予一脸惊慌道:“诶,我户口本呢?不是,你家的户口本呢。”
黎青酒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靠在床头眼看着男人把身上几个口袋翻了一遍也没找到户口本,耸了耸肩:“你问我我问谁,我妈给你了。”
等等,他不会喝醉了以后,把户口本当成垃圾给撕了吧。
黎青酒也惊慌起来,一改方才的懒洋洋姿态,噌地一下坐直:“你、你要不看一眼垃圾桶?”
池予翻身下床,还真翻起了垃圾桶,上午出门时才换的垃圾袋,里面干干净净,一张纸片也没有。他跪在床边的地毯上,上半身俯低,脸快贴到地板了,扫视了一圈床底。
“完了,我把户口本弄丢了。”
池予站起来,双手叉腰,眼睛在床上一寸寸逡巡,不死心地抓起被子抖了抖,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好似想起了什么。
他抓起枕头,果然看见户口本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他拿起来翻了两页,舒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好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把户口本掏出来压在枕头底下想要藏好,刚刚没想起来。”
黎青酒:“……”
池予把户口本合上,放胸口处贴了贴,这可是他的宝贝。
黎青酒下床穿上拖鞋,打算回自己家去了,临走前踮起脚尖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好好收起来,可别再弄丢了。”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握住了,她顺势回头,眨巴着眼睛问:“怎么啦?”
“要不现在就去把证领了吧,民政局还没下班,应该来得及。”池予说,“我怕夜长梦多。”
池予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到四点,他们家距离民政局顶多半小时车程,不堵车的话,完全能赶在工作人员下班前到达。
他点进了之前下载的黄历,在看到其中三个字时,眼睛一亮,翻转屏幕给黎青酒看:“看到没有,今天宜嫁娶,黄道吉日啊。”
黎青酒被他想一出是一出的行动力搞得晕头转向,别人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到了他这里,成了说领就领的结婚证。
“呃,没必要这么着急吧,要不等明天?今天时间有点赶。”
黎青酒脑子还是懵的,她怀疑里面灌满了浆糊,有种错觉,就好像她明天会逃跑一样,所以池予迫不及待用婚姻把她绑起来。
事实上,她并不会逃跑。
谁知池予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快把她点燃了:“老子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了,真等不了了,现在就去。民政局今天不许下班!”
连“老子”这种自称都冒出来了,可见他是真着急了,黎青酒抽了抽嘴角。
池予不想再跟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耽误时间,立刻行动起来,把床尾的行李箱放倒,打开,翻出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牛仔半身裙,扔给黎青酒,命令她:“快换上。”
而后,从行李箱里拽出一件一模一样的男款t恤,进到卫生间,花十分钟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酒气,对着镜子梳理了头发。
得感谢他爸妈的好基因,给了他一张不用怎么捯饬就帅气逼人的脸。
从卫生间出来时,黎青酒还傻站在他房间里,手里抱着衣服。他神清气爽地走到她面前,两手搭在她肩上,真诚道:“要我帮你换吗?”
黎青酒说了声“不用”,手指抖抖索索,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一脸呆滞地去了卫生间,换上事先准备好的领证穿搭——非常简单的白t,只有胸口刺绣了一只米老鼠。
池予则是趁着她换衣服的时间拉开抽屉,拿出早就从周岚芳那里要来的户口本,连同黎青酒的户口本、两人的身份证,装进一个透明文件袋里。
黎青酒在生死时速里画了个素颜妆,四点半,跟池予从房间出来。
池予拽着黎青酒的手,脚下生风,路过客厅朝着厨房的方向匆匆跟周岚芳交代了一声:“出门办点事。”
周岚芳从厨房出来,两人已经出去了,她又追出门外:“回来吃饭吗?我包了饺子——”
周岚芳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池予还没回答,黎青酒一边被男人拖着跑起来,一边扭过脑袋大声回应:“等我们回来,我想吃饺子!我还要蘸醋!”
周岚芳站在门边笑了笑,看着他俩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前,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家里好像没醋了,等会儿去楼下买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