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环着她的腰,一副无奈口吻:“还没好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没够。”
“嘶,疼啊我的大小姐。”
“听你鬼扯,闭嘴,把眼睛也闭上。”
曾以晗听得头皮发麻,怔愣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插双翅膀飞离这里。
她真是低估了这对臭情侣的底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他们竟然……竟然……大行苟且之事!
“诶?曾以晗,你醒啦。”眼角余光扫到一道身影,黎青酒侧眸望去,一脸退避表情的曾以晗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一尊雕塑似的,黎青酒不理解,“你傻站那儿干什么?”
曾以晗斜着半边身子,没看他们:“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那个,我接着回去睡了。”
黎青酒:“?”
曾以晗在说什么外星语,她怎么听不懂?
听不明白,黎青酒索性直接问出来:“我在给池予化妆,你想到哪里去了?”
化、化妆?
曾以晗退后的脚步停住,把斜向一边的身子缓缓转过来,定睛看向他们,黎青酒手里拿着一把睫毛夹,而池予的脸上已经上了底妆和眼影。
眼角抽了抽,曾以晗说了声“sorry”,唾弃自己:“我心脏,我看什么都是脏的。”
黎青酒:“……”
黎青酒脑子转了两圈,终于回过味来,看了眼自己和池予当下的姿势,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但她是不会承认的,她用谴责的眼神瞅着曾以晗,重复曾以晗对自己的评价:“你说得对,你心脏,你看什么都是脏的!我和池予明明是很纯洁的小学生!”
池予被逗笑,翘起嘴角,出声提醒她:“还玩不玩了?不玩我去洗了。”
“啧,我还没弄完呢,不许洗。”黎青酒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回他脸上,举着睫毛夹给他夹睫毛。
池予:“你到底会不会?睫毛都让你夹掉了。”
黎青酒:“你别乱动,我保证我的技术没问题。”
池予:“我哪里动了?”
黎青酒最近迷上了看美妆博主的视频,学了一堆化妆技巧,还跟着博主买了一堆化妆品,看完电影后,她闲着无聊便拉着池予,用他的脸练手。
池予起初是拒绝的,但架不住她撒娇,就同意了。
反正是在家里玩,没别人看见,他就随她了。
曾以晗不懂他们的情趣,自觉当隐形人,去厨房倒了杯水,靠在岛台边喝,时不时瞄一眼他们那边的情况。
认识以来,她见识过池予对黎青酒各种各样的妥协,只能说,还是她见识太浅,他是真惯着黎青酒,完全没底线的那种。
好比此刻,他额前的碎发被黎青酒用发夹卡到头顶,目的是方便上妆,眼睫被夹翘,还刷了睫毛膏、贴了假睫毛,眼尾画了眼线。黎青酒扔下手里的工具,挑出一盒腮红盘,用刷子蘸取,命令池予笑一个。
池予尽管无奈,还是遵照她的意思,提起嘴角对她露出笑容。
黎青酒趁机把腮红扫到他微微膨起的苹果肌上。
“咱们再涂一个口红就大功告成了。”黎青酒献宝似的,捧起自己的亚克力口红收纳盒,里面有几十支口红,“你挑一个喜欢的色号。”
池予垂眸,什么色号对应什么颜色他哪里知道,于是把选择权交给她:“你帮我选。”
黎青酒仿佛就等他这句话,兴致勃勃地从盒子里抽出一支口红:“我给你画的是富贵千金妆,我们就涂这一支低饱和度的,更有质感。”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池予完全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
黎青酒细致地涂完口红,还用指腹在他唇珠上蹭了蹭,晕染自然。
“好了?”池予舒口气,终于结束了。
“没有。”黎青酒手掌按在他胸膛,“等一下,嘴唇上要再叠加一层透明唇釉,这样看起来就是一个水嘟嘟的状态。”
黎青酒换了支唇釉,在他嘴唇中间轻点了几下,感觉瞬间不一样了。她挑了挑眉,脑袋微微后仰,欣赏自己鼓捣了一个多小时的作品:“美滴很,美滴很,可以去参加选美了。”
旁观的曾以晗看到这里,实在是没忍住,扑哧了声,呛了一口水。
黎青酒捏着池予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个方向,朝向曾以晗:“笑什么笑,我化的妆难道不好看吗?我可是刷了好几遍视频,认真跟着学习了好久,每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曾以晗听黎青酒先前介绍的“富贵千金妆”,先入为主地认为给男生化女妆会很奇怪,看了池予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池予出道就被冠以“浓颜系古装美男”的称号,不是徒有虚名的,精致漂亮的妆跟他那张脸居然融合得恰到好处——前提是把他头上那枚亮晶晶的蝴蝶发卡摘掉。
池予的表情已经从无奈过渡到无语,请示黎青酒:“现在能洗掉了吗?”
花了这么长时间化的妆,黎青酒不舍得就这么洗掉,拿出手机说:“等会儿,我先拍几张照片留念一下。”
池予歪头,语含威胁:“黎小九。”
“干嘛啊,我又不会外传,留着自己欣赏也不可以吗?”
池予叹气,再一次对她妥协。
黎青酒对着他的脸拍照,池予仰着脖子,一脸拽样,半配合半不配合。
“拍好了?”池予两手掐着她的胳肢窝,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下来。
黎青酒赶忙丢下手机抱住他的脖子:“别急啊,我再欣赏几眼,下次给你化妆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还想有下次?”池予笑了,“你做梦吧。”
“池予,你不爱我了。”
“少来这套。”
黎青酒像八爪鱼一样扒在池予身上,阻止他去把脸上的妆洗掉。池予扯不动她的胳膊,又怕用点力会伤了她,干脆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往卫生间走。
曾以晗堵着耳朵回房,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待在这里,她不如去睡大马路!
卫生间的门关上,反锁,池予把没穿鞋的黎青酒放到盥洗台上。黎青酒这才老老实实松开圈着他脖子的手,指了指旁边的镜子:“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很好看?”
池予瞥了眼镜子,没细看,低头打开水龙头,哼笑一声:“你个小混蛋。”
黎青酒悬挂在池边的两条腿交叉,晃荡了两下,笑出声:“真挺好看的啊。哎,你演的戏里怎么没有穿女装的情节,不然……”
没等她把话说完,池予就关了水龙头,沾着冰凉水珠的大掌控住她后颈,冰得她打了个激灵,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与冰凉的手相反,他的唇是火热的,一路辗转到脖颈,啄吻几下,池予才停下,抬起水龙头的把手,接了捧水扑到脸上,接着卸妆。
黎青酒被亲得晕乎乎,朝他瞥去一眼,指导他:“你那样是洗不掉的,得用卸妆膏。”她指着台面上的一个小白盒,“擓一点到掌心,搓一搓揉到脸上,很容易就洗掉了。”
池予照做,片刻后,得到一张清爽干净的脸,眉毛眼睫是湿的,浓郁的黑色,衬得眉眼更深邃。
黎青酒盯着他看,突然想到“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诗,用在他身上正合适。
不由得在心底感叹一句,她眼光可真好啊,早早就把他钓到手了,不然还不知道会便宜谁。
黎青酒乐得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嘿嘿”的笑声,池予一脸莫名地抬头看向她,她唇角、脖子上蹭了好几道口红印子,他也忍不住笑了,问道:“你笑什么?”
黎青酒:“美女的事你少管。我还没问你笑什么呢。”
池予单手把她从盥洗台上抱下来,她光着脚踩在他脚背上,转头往面前的镜子里一看,立刻知道了他刚刚发笑的原因。她一边擦着脖子上的口红印,一边吐槽:“说好不沾杯的,怎么这么容易脱色,差评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