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那里也是建的青砖大瓦房,只要以后少往镇上来,过个几年这事淡下去就好了。
当然张老爷明面上是把张青青一家孤儿寡母的赶回乡下,暗地里还是让张青青的娘悄悄的给了她五百两压箱底的银子,再多老两口也拿不出来了,自己的贴己银子差不多都耗费在了女儿的身上,从她成亲开始就明里暗里的塞银子,如今再出了这事,老两口知道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以前张老爷做生意还有银子进项,这两年,张老爷的身体越来越差,生意基本上都交给儿子们去打理了,手里的活动银子还是以前存下来的。
张青青几人就这样带着几个小包袱和她爹给的五百两银子灰溜溜的跑回了柳树村。
和以前回村高头大马的风光想比,这次真的是跌落到了尘埃,他们也不敢高调,毕竟是刚刚犯过事儿。
一家五口坐着一辆牛车摇摇晃晃就进了村,这要搁以前,牛车是最不显眼的,毕竟能坐得起马车的能有多少?
可如今的柳树村因为许洛嫣的产业庄园,每天进出拉货的基本上都是马车,这就让张青青等人乘坐的牛车非常打眼。
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在作坊上工,有些年岁大了的老人不能上工,家里的孙子都大了,不用干什么家务也不用呆孙子的人就都凑到了村头的大柳树下聊天,看见牛车进村就有人好奇的问:“哟!今儿真稀奇,怎么有牛车进村拉货了?”
“这怕不是拉货的,那赶车的人我见过,就是平时往返镇上拉人的拉夫嘛!”青田镇的瘟疫得到了有效的治疗和控制,在经得五味和杜松二人的同意之后,司马辰风才让人放开了进出镇上的路口,那些家里因为这段时间隔离,早已经断粮的人都蜂拥而去,所以这用牛车拉人的生意又开始了。
“今儿我们村有人去镇上?”
大家都摇头,以前是村子穷,他们口袋里没有银子,很少去镇上,如今是村子富裕了,他们口袋里不缺银子,但是没有时间经常去镇上,加上最近作坊里的人看都是三班倒的在加班加点干活,根本不可能有年轻人回去镇上采购,他们这些老骨头是更不会去镇上的。
关键这段时间村子里的人有需要购买东西的,都请洛姑娘家的管家帮忙一起买了,他们减少出门,就是对整个大蜀国做出的最大贡献。
家里不缺吃少穿,谁还没事显得蛋疼,跑镇上去浪?
虽然说瘟疫得到了控制,可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命不好,就那么凑巧染上了呢?
这生病了就要耽搁上工,那简直就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往别人的口袋里跑,谁会在这个时候犯傻?忙着捡银子都还来不及呢!
“咦?那不是去柳家老宅的路吗?”有人伸长脖子总算看见牛车往哪个方向前行了。
“柳家老宅还有什么亲戚?”
据他们所知,柳大林一家全部忽然间不见了,柳大木可是犯了事儿被抓起来了,柳大山一家又都在村子里,他们的女儿柳燕可是逃犯。
怎么扒拉也没有人会坐牛车去柳家老宅啊!
“说不定是柳老婆子的娘家兄弟。”算来算去,总算找出了一个可能会过来的人。
毕竟柳大木出事,柳老婆子的娘家人过来关怀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个说法也不太站得住脚,毕竟柳老婆子的娘家兄弟也都不年轻了,就算有什么事情怕也没有精力来回跑了吧?
“小三你去看看那牛车是往谁家去的,看看车上坐的人你认识不!”一个老头子招呼了一个正在一旁玩的小孩子,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蔗糖递给他。
如今柳树村的人吃食也变得高档了,那难吃的麦芽糖已经没有人再会去买来甜嘴了,大家吃的都是从美味斋买的蔗糖或者果脯蜜饯什么的。
小三很快去而复返,嘴里包着糖,含糊不清的说道:“二爷爷,那牛车是去柳家老宅的,是柳家二房的媳妇儿带着孩子们一起回来的。”
“呵,这柳大木的媳妇儿竟然还敢回村子里来,这简直就是不要脸嘛!”
“要脸?她家柳大木秋后就要问斩了,她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不回来投靠婆家,咋养活这么多张嘴?”
“不是听说她娘家是镇里的有钱员外吗?”
“切,再有钱,嫁出门的闺女泼出门得水,她娘家又不是只有一个独女,难道还能指望她娘家的兄嫂帮她一起养孩子?”
就是普通的女子被丈夫休弃,或者丈夫死亡,一般都不会回娘家去住的,因为娘家的兄嫂是不会白帮你养孩子的。
更何况张青青家还挺特殊,杀人犯的妻儿啊!
万一哪天娘家兄嫂哪里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会不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柳大木能干出使用潲水油做菜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张青青等人为什么没有可能使坏心?
所以张青青的娘家人为了自身安全,肯定是要牺牲掉张青青的。
张青青回柳树村许洛嫣暂时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去管,毕竟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可怜是是柳大山一家从此竟然被赖上了,真的是叫苦连天。
原因是张青青回到柳家老宅把简单的行李放下,就跑去找柳大山,张青青觉得要不是当初柳大山在救柳琼波的时候不尽心,柳琼波就不会被吓得发烧,不发烧,脑子就不会烧坏。柳琼波脑子不会烧坏,柳大木就不会想着从歪门邪道里去赚钱,柳大木不这么干,柳记就不会倒闭,柳大木就不会犯罪问斩,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柳大山的错,所以如今他们孤儿寡母的就得柳大山养着。
可是等张青青跑到柳大山家去的时候,看着柳大山家的茅草房子都被毁坏的差不多了,房子里也没有人,张青青想找人打听,可那里距离许洛嫣家的作坊进,平时除了去作坊上工的人,其他人是很少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