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白骨累累,恶臭熏天,残骸比比皆是,幼儿尸骨也是屡见不鲜。即便斥候们曾呼啸山林,心硬如铁,桀骜不驯,见到如此惨状也是暗自心惊。
“这些天杀的番子,真是禽兽不如! ”
赵元虎骑在马上,气愤填膺。此时已经到了洺州地界,距离两军交战的前沿也不过一日的路程。
“二郎,不要发牢骚,斥候被杀,前军吃了败仗,岳都统大发雷霆,咱们要小心巡查才是。”
“大哥放心,我等一定仔细盘查!”
二人纵马向前,斥候赵大自远处打马奔来,风尘仆仆。
“赵大,前方情形如何?”
“都头,前方六十里是临洺镇,已经被番子给占了,守军五千人左右,两千女真骑兵,其他都是番人。”
赵元龙皱起了眉头,历声道:“军中不许提什么“番人”,都是汉人。军规你是懂得,千万不要再犯,否则军法无情!”
赵大脸色通红,连连称是。
番人就是北地的汉人,宋人恨其朝秦暮楚和工于心计,故称之。
“以金人夷狄之性,贪婪无厌;又有番人狡狯以为之谋,必且张大声势,过有邀求,以窥中国” ,开封府尹李纲对北地汉人的憎恶之情,溢于言表。
历史上,金人不断攻宋,和故辽汉臣刘彦宗、时立爱等的挑唆有莫大关系。宋人恨其朝三暮四,擅长骑墙,终宋一朝,对北地汉人始存猜忌和歧视之心。
但在忠义军军中,则是严令不得歧视北地汉人,违者严惩,是以赵元龙有如此一说。
“游奕军和前军加起来五千人,和番子旗鼓相当。若是交战,必须得先除掉女真骑兵。”
赵元龙沉声道:“徐统制要立功自赎,陈统制与他休戚与共,若是我所料不错,今夜必是一场恶战!”
赵大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大哥,徐统制作战过于轻率,他难道不等大军前来,就要和番子决战吗?”
赵元龙眼神悠悠,缓缓说道:“吃一堑长一智,近千兄弟战死,他也应该清醒清醒了!”
他转过头来,面对着斥候们,厉声了起来:“回去禀报陈统制和徐统制,其他人趁黑摸进临洺镇,今晚和番子决一死战!”
子夜时分,临洺镇的金兵大营灯火通明,栅栏壕沟,不时有持枪执刀的金兵在大营中巡查。
一处营帐中,男人的狂笑声、呻吟声,女子的哭喊声尖叫声不绝,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十分刺耳。
完颜设也马,真珠大王,大金国左路元帅完颜宗瀚的嫡长子,此时正在宋人女子身上发泄着他的兽欲。
靖康元年,金人东西两路大军南下,围困东京城,本想着可以破城,完颜设也马可以得到大宋最美貌的帝姬赵金福、谁知王松横空出世,女真人功败垂成。
历史上靖康之耻,金人灭了北宋以后,宋徽宗赵佶的女儿们被金人瓜分一空。完颜宗瀚霸占了顺德帝姬赵缨络,完颜宗瀚的大儿子完颜设也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人妻茂德帝姬赵金福,而完颜宗瀚的二儿子宝山大王完颜斜保则是抢得了惠福帝姬赵珠珠,父子三人成了连襟。
时移世易,靖康之耻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完颜设也马的郁闷可想而知。
民间的宋人女子性格刚烈,这半个月来不堪受辱、被完颜设也马折磨杀死的就不下七八人。得不到大宋最漂亮的公主,他也只有把一肚子邪火发泄在这些可怜的掳掠女子身上。
“你们几个过来,给老子喂酒喂肉!”
完颜设也马一边摧残着胯下哭泣的少女,一边羞辱着营帐中那些羞惧不已、几乎赤身裸体的宋人女子。
宋人女子们惊恐万分,大概知道这凶残的番子军官是什么意思,都是赶紧站起身来,端到完颜设也马身边。
有些女子脸上泪水直流,却是不敢发出声来,怕会惹怒了帐中的这个人面禽兽,落个头身两分的悲惨结果。
营帐里,绫罗绸缎胡乱堆放着,金银玉器到处都是,就连地上铺的,也是不知从那里得来的华丽珍贵的西域地毯。营帐的一角,几个宋人女子衣衫不整地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终于折腾完了,伴随着一声低吼,完颜设也马满意地从宋人少女的身上爬起来,光着身子靠在了柔软的锦被上,心里一阵莫名的惬意。
还是宋人会享受,如此舒服柔软的被褥,那是白山黑水间那些臭烘烘的兽皮能比得了的! 如此洁白细腻的美女,又岂是那些皮肤粗糙、性格蛮烈的女真女子所能媲美。
卫士们断上了一盘肉食,一壶美酒,完颜设也马懒洋洋地坐了起来,先惬意地饮完杯中美酒,然后拿起短刀,割起盘里的肉食,“啪叽啪叽”的吃了起来。
帐中衣衫不整的宋人女子们,眼睛紧紧盯着完颜设也马面前的熟肉,完全忘了害羞。有人肚子里面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有些人则是使劲地吞咽着口里的唾液,压抑着自己的饥饿。
完颜设也马一边吃喝,一边冷冷地看着伏在案几前的宋人女子。他每吃完一块骨头的肉,就把带有少许肉的骨头扔在帐中的地上。
宋人女子们马上推搡着奔了过去,开始疯抢地上的骨头,就像狗抢食一般。
看到抢到骨头的女子被几个同伴压在身下,犹自疯狂地啃着着骨头上的残汁余肉,完颜设也马大声狂笑了起来。
宋人女子虽美,却跟那些无用的宋兵一样,没有一点骨头。这样懦弱的宋人,怎配拥有这大宋的花花世界!
完颜设也马不断地把骨头扔下去,中间夹一两块肉,看着下面的宋人女子狗一般的抢来抢去,嘴里发出阵阵戏谑的笑声。
看到旁边几个已经奄奄一息,再也爬不动的宋人女子,完颜设也马唤进来几名卫士,摆摆手,卫士们把女子们拖了出去。
不用问,这些宋人女子很快就会成为林野间野狗、鹰鹫的美食了。
金兵大营外,夜色之中,宋军斥候潜伏观望,小心翼翼。
对于赵元龙来说,临洺镇并不陌生。他这一帮兄弟,以前全是打家劫舍、啸聚山林的盗匪,昼伏夜出、剪径偷袭,再也合适不过。众人摸黑而进,一路上解决了驻扎在镇西的一队女真游骑,到了大营西侧。
盗匪到官军,由黑变白,赵元龙不由得摇了摇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生之事,变幻无常。
“大哥,查清了,骑兵大营就在大营西边。”
“你们几个,回去向陈统制禀报,大军应该已经跟上来了。”
众人刚要起身,前面火光照耀,十几个金兵顺着西营大门,向外走了过来。
众人赶紧伏下身子,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赵元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向着金兵营门口望去。
十来个金兵抬着几个不省人事的宋人女子,嘴里骂骂咧咧,鱼贯出了营门,金兵们打着火把,径直向赵元龙等人藏身之处而来。
赵元龙冷汗直流,这要是暴露了行踪,惊动了营里的番子,不知要多死多少弟兄。
他紧紧握住了短刀,万一情形不妙,只有铤而走险,暴起一击了。
黑暗中,几个金兵骂骂咧咧走来。他们磕磕绊绊,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了赵云龙一行人跟前。
赵元龙握紧了手里的钢刀,呼吸也是小心翼翼。
忽然,打火把的金兵脚下一拌,一下子摔倒在地,手里的火把也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熄灭。
火把熄掉,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摔倒的金兵也开始哎哟叫了起来。
“李二,你他娘的在干什么,打个火把都能摔着!”
后面抬人的一个金兵不耐烦地骂道。
“朱大头,你狗日的说话客气点,你以为老子愿意摔一跤! ”
李二胳膊摔的生痛,火气随即上来,毫不示弱。
赵元龙把头朝下,屏住呼吸。
一个金兵摸索着上来,嘴里道:“李二,身上带火折子没有?”
“没有,谁知道他娘的会摔一跤。”
领头的金兵道:“好了,好了,尸体就扔这。可惜了,老子还没有过把瘾,就给设也马整死了。 ”
一个金兵淫笑道:“老王,要不然你就在这整一下,弟兄们给你看着?”
老王没好气地回道:“黑灯瞎火的,谁有这兴致。等打下了洺州城,里面的小娘子多的是,还不够你爽!”
叫朱大头的金兵道:“弟兄们,尸体扔远点,不然真珠大王一发疯,弟兄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金兵们抬着尸体,双臂用力,把几个宋人女子的尸体扔了出去。
“通通”,女子的尸体落在了赵元龙等人的身上。众人紧紧闭住嘴巴,盼着金兵赶紧离开。
一个女子感觉到身子下面有人,魂飞魄散,挣扎着喊道:“救命!”
赵元龙握紧了短刀,只等金人过来,就要痛下杀手。
听到女子嘶哑的喊叫声,几个金兵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李二,要不你把那小娘子背回去,养起来算了。反正你也是光棍一条。”
“我可不敢,要是让设也马知道了,我还要不要脑袋。你们还是省省吧。”
“别管这些鸟事了,赶紧回去。这黑灯瞎火的,赶紧回去睡觉!”
老王道:“先撒泡尿再说,不然半夜起来,那滋味可不好受。”
几个金兵都道:“就是,就是,撒完了好去睡觉。”
几个金兵一起掏出家伙,滔滔不绝起来,等放完了水,这才嘴里哼着下流曲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大营而去。
看到老王一群人进了大营,赵元虎这才一抖身上的尿液,恨声道:“这些狗日的番子,喝了什么东西,喷的这么远!”
赵大抹了把头上的尿液,憎恶道:“大哥,破营之后,这几个家伙一定要交给我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