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云洲陷入幻境之际,一只白皙玉手轻轻按在了横笛上,诡异的笛声消失,他也回到了现实。
电光火石之间,李云洲双手握住背后的剑柄,剑意迸发,固定剑的绑带片片碎裂,重剑自背后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黑光,连剑带鞘迎着壮汉的拳头,砸向那张带着暴虐的大脸。
“去尼玛的!”随着一声呼喝。壮汉的拳头被重剑劈了回去,连带着重剑一起砍在了胸口上。重剑被李云洲当成了大砍刀,砍出了所向披靡的气势。
壮汉没有被劈开,却像是一破麻袋片,往后飞去,重重的砸落在石阶之上,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云洲,头颅缓缓低垂,嘴里的鲜血像是喷泉,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
李云洲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呼的喘息着,看着街角一身黑衣斗笠的模糊身影。
晚风吹拂,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李云洲看着软倒在地生死不知的身影,猜测着这应该是个控制职业。控制加上物理输出,差点让他交代在这里。
黑衣身影脱下了斗笠,一张俏脸下笑颜如花。
李云洲怔怔的看着那张笑脸,时间仿佛回到了十里镇外的小院里,嘴角上扬,露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花姐,你来了。”
两个人对视着,时间仿佛停住了流动。
“哥,救命啊!”
陈词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一声惨叫惊醒了两人,李云洲暗道不好,转身看向陈词。
小小的身影在密密麻麻的剑光里,辗转腾挪,虽狼狈却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每一剑。李云洲稍稍安心,沉声道:“往我这边来。”
陈词左突右冲,神奇的脱离了两把剑的笼罩,向着李云洲奔了过来。
两个黑衣人气急败坏的扑了过来,一心想要将他斩在剑下。
李云洲双手握剑,剑身横着在身侧,与陈词擦肩而过时,腰部发力,带动双臂一个横扫千军向两人扫了过去。
砰砰两声,黑衣人飞了出去。李云洲有种打网球的感觉,一个横拍挥出,反杀成功。
黑衣人戴着面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李云洲走向前,刚想摘下面罩看看,却听到一声娇喝,“小心!”
只见一个黑衣人抬起了手腕,耳边传来机括的响声,两道乌光伴着毒雾向他射来。
李云洲下意识的抬剑一挡,“叮叮”两声,两根黑色的针落到地上。
黑炭少年拄剑而立,不屑一笑,”就这?”好歹跟着花想容学了一段时间的毒,一般的毒药他还真的不怕,吸了吸鼻子,一股香甜的味道传来,心道,这是什么毒药,还挺好闻!
耳边传来咚咚两声,眼睛一黑,身体直直倒下,妈的大意了!
失去意识前,他还保持着不屑的笑容,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
……
西城菜市场的刺杀事件,毫无疑问成了近期京城最轰动的事情。
自上次刺杀事件后,京城一直处于戒严状态,平常连打斗的案子都不多见,就更不用说当街杀人了。
那两个黑衣人更是动用了军方秘制的机关袖箭,这已经触及到朝廷的底线了。况且户部尚书唯一的亲孙子被刺杀,一部大佬怎肯轻易罢休,直接找到了女帝控诉城卫军失职失责。女帝听闻大怒,责令城卫军配合大理寺彻查此事,答应会给陈沭一个交代。
城卫军这几天一直处于连轴转的状态,叶善大将军亲自坐镇誓要查清事由。
当庞大的国家机器运转开来,壮汉以及两个黑衣人往上数八代都被查的清清楚楚。
壮汉是西域金刚门的弃徒,一身横练功夫已达到了金刚境。
那两名黑衣人均来自西边的一个神秘门派,以刺杀见长。
要不是凤仪卫的院使大人在场,当场格杀了刺客,那后果难以想象。谁能抵挡住户部尚书的怒火?
西域的人为什么会来到大隋的京城?为什么千里悄悄的来杀一个户部尚书的孙子?动机又是什么呢?
叶善的脑袋有些疼,加之今日被女帝训斥了两句,他的脸阴的能滴出水来。
几日没回家的他,这一日皱着眉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看到女儿也回了家。
“女啊,多吃点。”叶善给女儿夹了一块肉。
“谢谢爹。”叶霓裳有些乖巧的道谢。
“来,多吃点菜。”叶善又夹了一筷子。
“嗯,爹你也多吃点。”叶霓裳也夹了一筷子。
叶母疑惑的看着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爹你有事直说就行。”
“没事,爹能有什么事。”
“那行,我吃饱了,先走了。”叶霓裳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哎,别急啊!”叶善大将军伸手拉住了女儿的衣袖。
“说不说。”
“我说,你先坐下。”叶善看着女儿,笑道:“爹我最近碰到了个难题。”
叶霓裳看着他不说话。
“你也知道最近的刺杀事件,我实在是没有头绪,女帝震怒把爹批的不行。”叶善低头喝了口汤,继续说道:“如果你那里有线索,你看看能不能跟爹说说。”
“爹。”
“哎。”
“你觉得我会说吗?”
“女啊!你可不能不管爹的死活啊!要是我再查不出来,陛下非得治我得罪不可。”叶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放心吧爹,陛下以爹的能力,陛下顶多打你一顿板子,不会真个的治你罪的。”叶霓裳嘻嘻一笑,人就像是飞鸟般飞走了。
叶善气得脸色通红,咳嗽连连,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个不孝女,明明有那么好的关系,却不帮你爹,真是气死我了!”
“哎呀,老爷你可别生气了。”叶母伸手拍些他的后背,劝说着。
“陛下的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真的会让人皮开肉绽的。”叶善叹气道。
“杀人事件这么重要,我想她们凤仪卫肯定会着手调查的,不如我们派人跟踪女儿……”叶母建议道。
“跟踪女儿?不行,让人知道我还要脸不!”叶善摇头否定。
“那你想要脸,还是不挨板子?”叶母给出了选择。
“都想。”叶善像个孩子似的,耍起了脾气。
“我看还是让陛下打你的板子吧。”叶母扭过身去,不再理他。
“夫人啊,你怎么舍得呀!”
叶善头大了,堂堂金吾卫大将军,家里这两个女人,他是一个也搞不定啊!
……
……
陈家大院。
绿筠轩。
两兄弟光着膀子,在小院里站着桩。竹林下,一把躺椅,一壶茶,一个丫鬟在添着水。花想容躺在椅子上,不时的喝口水,很是舒服。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小院里却是安静祥和。
那天李云洲失去意识后,城卫军的巡逻队终于赶了过来,有人认出陈词是户部尚书的孙子,赶紧通知陈府。陈言得到消息,立马带着人过来将两人带回了陈府。现在救治这两兄弟重要,陈言也顾不得询问原因,只是冷冷的扔了一句,好好调查。
当晚神医来到陈府,一番诊治后。两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皮外伤,上药包扎后就没事了。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中了一种奇特的毒。
“神医这该怎么办?”王氏守在床前一脸焦急。
“这毒来自西域,虽然我不善毒,但我师门有人擅长此道,此刻就在百草堂。”唐慈起身收拾好医箱,继续说道:“我速速回去,让她前来。”
“那就麻烦神医了。”陈言拱手称谢。
两兄弟醒了过来,并因为要持续排毒,花想容顺利的住进了绿筠轩。
夜里躺在床上的李云洲毫无睡意,对于为什么被刺杀,他也是一头雾水。
如果是冲着陈词去的,那一定是舅舅或者姥爷的原因,谁会跟一个小孩子有这么大仇。可现在姥爷身居高位,刺杀他唯一的一个孙子,那相当于太岁头上动土,谁人会这么大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是政敌也不会这么选择,谁也不愿承受陈沭的怒火。李云洲觉得冲陈词的嫌疑很小。
那如果不是冲着陈词去的,那还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李云洲到现在还是没有想通,是什么人会刺杀自己,一个小秀才有什么值得刺杀的?
若是有的话,那也是近期的事情。
其一,进入应天书院学习,并且登上了二楼,得到了院长的赏识,貌似也让二皇子面上过不去。
其二,救治四公主,成为凤仪卫的院使。作为女帝暗中的力量,一定会让很多人顾忌的。
其三,是因为柳青青,上了三楼在外人眼里,那已经是攻城拔寨拔得头筹。这爱慕者疯狂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
……
又一个清晨。
李云洲双腿微微分开,屈膝下蹲,让马步比之前更低。收紧腹部,提起臀部,调整身体的重心,使之更加稳定。专注地感受着身体的真气流动,努力保持着这个姿势。
平稳而深沉的呼吸,与马步的节奏相契合。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觉到身体的细微变化,腿部的肌肉逐渐紧绷,身体的耐力也在不断提升。清冷的早上,他额头的汗珠却滚落不停。
在这静谧的时刻,他与自己的身体对话,探索着内在的潜力。马步是修行的基石,他明白只有通过坚持和努力,才能打下坚实的基础,迈向更高的境界。
清晨的阳光洒在庭院中,花想容一袭白衣,身姿绰约。
“陈词去练习枪法去。”花想容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被花想容一套枪法折服的陈词,麻溜的听命而行,走到一边开始挥舞长枪,动作矫健有力虎虎生风。
接着,花想容扔给李云洲一把竹剑,说道:“让我看看你有进步不。”
李云洲舞了个剑花,嘻嘻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现在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花想容哼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对付你,两根手指足矣。”
李云洲邪邪一笑,二指禅的功夫咱的也不差。一手持剑,一手比了个剑指。静身凝气,一股剑意散出,在周边形成了一股旋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剑意越发厚重,竹剑仿佛有千斤重量,李云洲手臂肌肉虬扎,青筋暴起,“花姐,我来了。”
竹剑携着无穷力量,自上而下向花想容砍去,竹剑之上似有风雷之声,轰隆作响,气势汹汹,仿佛就算是一座高山也能劈开。
花想容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举起两根白皙的纤纤玉指,轻轻一夹。
风雷之声骤停,周边恢复了平静,竹剑化作竹屑缓缓落下,并竟只是凡物,无法承受施加在上的巨大能量。
李云洲拍了拍手,将竹屑拍落,咧嘴笑道:“还中吧!”
“马马虎虎,后面还要加强修炼。”花想容找到躺椅,又倒了下去。
花想容的到来,让李云洲对于以后的日子安心了不少。
有个真正的高高手在身边,心里面总是觉得有了依靠。
思来想去的李云洲还是觉得,得跟老板汇报一下工作。
于是在一个午后,他去找了四公主。
听完李云洲的叙述,四公主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惊讶,有疑惑,也有一丝不安,而更多的则是愤怒。
过了一会儿,四公主抬起头,看着李云洲,诚恳地说:“这事很有可能是因我而起,后面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别了殿下,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说明有些人应开始针对你了,相比来说你这边更危险。”李云洲推辞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自己不想被束缚,有人跟在边上会很不自在。
离开公主府的李云洲踏入了玲珑阁。
在船尾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柳红儿,她身着华丽的服饰,妆容精致,正与几个客人谈笑风生。李云洲走近她,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笑容。
“李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此?”柳红儿娇声问道。
李云洲微笑着回答:“有些事情想请教红儿姑娘。”
柳红儿抿嘴一笑,拉着李云洲走到一个安静的包房里。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一丝放松。
“说吧,李公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柳红儿靠在软垫上,注视着李云洲。
李云洲将自己所遇到的困境一一道来。
“公子所说之事,确实有些棘手。不过,这里人来人往,或许能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我会留意一下,有什么线索再告诉公子。”柳红儿说道。
李云洲感激地看着她:“多谢红儿姑娘。若有线索,还望姑娘及时告知。”
“青青姑娘在楼上,李公子不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