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济还是选择单独去见这位大帅,并嘱咐张绣,如果到了天黑,他还没有回来,那就让他立刻带领所有人赶往李傕处寻求庇护。
边柳听说张济到来,自然是亲自走到营外迎接。
“将军为皇弟东归一事出力繁多,又阻击匈奴来敌,与本帅合力荡寇,劳苦功高,今日一见,这叫本帅见识到什么是英雄本色啊!”
“大帅言重了,大帅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丰功伟绩,与大帅相比,我这只能算是微末之计了。”张济谦逊的说道。
“将军客气了!”边柳说着,便上前抓起张济的手,拉着他往帐内走,又吩咐左右,不要卸去张济随行护卫的武器,两名副将同进帐内饮宴,其余人则在外面护佑。
见此情景,张济倒是安心了许多,至少,安全不是什么问题了。
紧接着到了帐中,边柳又谈起在洛阳遇到张绣的事情,对张绣大为称赞,更表示,能够培训出一位如此青年俊杰的张绣更是不凡。
张济满怀心事,喝了两杯酒之后,竟然哭诉了起来。
他说到,自己在西凉那边为国戍边许久,后来朝廷克扣他们的军饷,幸好遇到董卓才得以得回俸禄,后来跟随董卓也为朝廷尽了不少力。
可惜王允诛杀董卓,他们一下子就成了戴罪之人,他们无奈之人才反攻长安,杀死王允之后,他们不敢对天子有任何冒犯,他更是为朝廷驻守弘农,镇守东面,防范东面的反贼。
说到这,张济反应过来,这位大帅当时也在东面,于是他赶忙表示,主要防范的是和白波黄巾,还有匈奴勾结在一起的袁绍曹操。
如今关中大汉,他本意是把天子接到弘农避难,结果天子身边有不轨之人,一下子裹挟天子去了东面,他们不敢伤害天子,只想着把这些不轨之人给追回来,结果外面的人只当他们是要伤害天子。
若不是他没听说过窦娥的故事,真要叫一句“比窦娥还冤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张济说这些的时候,可谓是情真意切,泪洒如雨啊!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
边柳看了郭嘉一眼,郭嘉会意说道:“当初黄巾猖獗,所以朝廷的俸禄自然发的晚了一些,这本是朝廷的过失,万幸后来也给补上了。
可是有一些人贪功避过,欺上瞒下,把下面将士所立的功劳当成他们的,把朝廷的恩赏也当成他们的,于是乎,便出现了恩归于己,怨集于上的事情,尔等以往所受委屈,也多由此了。”
郭嘉的意思是,董卓不是个好人,你们只是被他利用了。
张济也知道眼前这位大帅的身份,不管是不是真的,可只要是那个身份,董卓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所以没有辩驳。
边柳对着郭嘉说道:“过去的是是非非就不要再说了,这一次你们把天子接往弘农,本意是好的,是皇弟也称赞将军是个忠孝之人,可是没能保护好天子,致使他被身边贼子裹挟而走,一路颠沛流离,失了天子的风度,这也是你们的过世。”
张济听这一句话,就把他们追击天子的罪,变成了保护不力,这自然连忙承认了下来。
“不知道将军可愿立功抵过?”
“不知道,我们要如何立功,又如何弥补过失呢?”张济表现的很谦卑,从大帅军如此迅速拿下匈奴人来看,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
谦卑敬权力,更敬实力。
“本帅此身夙愿便是定天下,治太平。眼下关中一带,饿殍漂野,天子东归一路,有你们,有白波贼,还有匈奴人,也不太平,所以本帅当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安抚河水一路的百姓,接着便是治理关中。
将军若是恳帮忙,便请驻扎在河水以北,阻止一切来犯之敌。”
边柳命人拿来地图,指着一个叫做虞城的地方,这是个小城,地理位置并不是很重要,唯一的好处就是无论是赶往北面的安逸,还是南面的黄河渡口,都不是很远。
过了黄河渡口,就是张济原本驻守的陕县,只是这地方至关重要,边柳一定会安排自己的人。
至于更北边的安邑一带,张济此番也就追击匈奴人到此,真要长久立足,他还没这个能力,乱世之中,能活下来的都学会了武装自保,他在这里,生存都是个问题。
毕竟现在的河东,人均关羽,个个徐晃。
“此处是个小城,怕是难以养活我三千儿郎。”张济首先提到的是钱粮问题。
边柳一笑。
这让张济有些心虚,他现在哪里还有三千人。
边柳举起一根手指说道,“本帅准你保留一千兵马,战马两百匹,钱粮由本帅供应,而且本帅还准你一个特权,那就是只听调不听宣,若有外敌来犯,你需听本帅帅令,阻击一切来犯之敌,寻常之际,虞城大小事务皆有你做主。”
边柳这也没办法,刘协这一路胡乱封将军,搞得将军大贬值,张济现在是骠骑将军,边柳不承认,可也不能明着把这位置卸了,只是暂时搁置,至于张济本人,最好安排的远一些。
不然的话,难道还把手下一个个都取个上大将军,骠骑大将军的名号吗?
除非他自己先封个圣至尊无上天人太一大元帅!
“至于其他的人,有多少全让你侄儿带着,本帅身边正缺乏能战善战之士,以张绣的武功,将来功劳超过你也并非不可能。”
张济仔细思索眼前大帅的这番话,好像是挺合理的。
到时候,他们叔侄一个带兵为大帅征战,一个拥兵保护地方,倒是更加安全。
边柳之所以能给出这么大的诚意,一来有千金买马骨之意,二来,也是因为张济今日敢携带几人前来见他。
敢来,说明对方心中还有一个“信”字,或者说,他敢于赌自己的诚信。
边柳曾经有过决定,凡是赌自己赢的人,一定不会让他输。
“不知道大帅以何名义封赏我等?”张济询问道,这么问,基本上就是答应了。
“自然是大汉朝廷的名义,难道将军觉得我当不起吗?”边柳笑着说道,就在张济以为眼前之人要称帝的时候,对方又抛出了天子诏书。
“臣愿为陛下效忠!”张济单膝跪地,以表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