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咒术强行改造成了这样，脑干附近也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硝子叹口气，边褪下手套边向大家解释，“这也是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还能时不时恢复意识求助，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陷入错乱状态无差别攻击的原因吧。”
“用‘反转术式’也没办法治愈吗？”
“很可惜。”硝子摇了摇头，“我的反转术式，似乎没有办法治愈灵魂上的改变……其实以他现在的这种状态，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你在说什么啊？！”京都校一名学生神情激动打断道，“他刚刚还在喊我的名字！在求我救他！他怎么就不是人类了？！”
“没听懂硝子刚才说的话吗？他已经救不回来了！”五条悟双手抱臂往前走了一步，眯着眼挡在硝子面前。
“他的大脑被改造过了，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夏油杰单手插兜靠在墙边，“与其让他这么痛苦，还不如早点给他个解脱。”
“不是你们的同伴，所以你们就可以把话说的这样轻松吗！”
那人又朝着夏油杰吼道，“你现在是要我们亲手杀死自己的同伴吗！”
“作为人类的他，在被改造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亡了。”
硝子淡声道，“死因简单来说就是被改造之后的休克死，他并不是被谁杀死的。非要追究，杀死他的是那个叫做‘真人’的咒灵。”
“但是这真可怕啊——”
等京都校老师，将情绪激动的京都校众人带走之后，五条悟抬手揉了揉额头，“这种攻击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性质也很恶劣。”夏油杰摇摇头。
“就算咒灵和人类是天然的对立面，但也就是战斗时以命相搏，你死我活。像这种会把人类当做玩具一样恶意玩弄的咒灵，我从未听说过。”
【毕竟人类有无底的恶意，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倾巢而出，会不断成为灌溉真人成长的养分，想要阻止是根本不可能的。】
夏油杰皱皱眉。
世那的想法，不能说没有道理。
但是——
好像他不是站在人类的角度，而是在以局外人的视角去看问题一样。
是他梦到“剧情”的原因吗？
“既然如此，让我们来听一听真人原本同伴的说法吧？”
夏油杰抬手一招。
空地上浮现出一块咒灵操术的空间。
好一会儿，身披豹纹斗篷的漏壶，才不情不愿踏出了空间。
他不高兴的单眼瞥了一下夏油杰。
夏油杰朝漏壶微笑着偏了偏头。
漏壶冷哼一声，“咒灵操使——夏油杰，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荣幸。”夏油杰谦虚道。
漏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想问什么就快问吧！”
“欸——”五条悟突然摸摸下巴，“能跟你交流还真是不错啊！
之前花御一说话，五条悟脑子里就嗡嗡响，一个字都不想跟它交流；而陀艮胆子又小，而且也不会说人类的语言。
漏壶没忍住冷哼一声，“丑话说在前头，哪怕我现在成为了咒灵操使的工具也好，武器也罢，我的立场是不会改变的！我依旧认为我们才是真正的人类！”
“为什么？”世那问。
“这还用问吗？”漏壶高声反问，“当然是因为你们人类不仅恶劣，而且虚伪！”
它一手指向笑容温和的夏油杰，“就像这样，喜欢把真正的目的掩藏在虚假的笑容之后！”
“欸？”被自己的咒灵指着鼻子骂，夏油杰还是第一次经历，他笑容一怔。
“呵呵……”
世那看着漏壶铁骨铮铮的模样，心想，【漏壶果然天生就是巅峰赛选手，明明是我在问它，它怎么专挑特级去硬刚啊？】
漏壶梗着脖子继续说，“你们就只有嘴上在讴歌这世界的广阔，实际上被各种莫名其妙的道德规则所束缚，把真正的自我囚禁在狭小的巷子里，只能望见自己头上那一片天。”
“只有我们咒灵，才一直忠实于自己的欲望，想要什么就直接去做，是彻彻底底的自由！”
“从本性上来说，我们才是真正的人类！”
夏油杰“唔”一声，“怎么说呢，你当然有你的立场，但我也有我的立场，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立场。”
五条悟一脸无聊地吐槽，“只从自己的立场去考虑问题，你才是真正的狭隘，是只能望见自己头顶的‘井底之蛙’吧。”
“你说什么——！！”
漏壶对五条悟怒目而视。
“我也这样觉得。”硝子边收拾手术工具，边闲聊似的说道，“人类和咒灵真正的区别，正是因为人类不仅仅会考虑到自己的欲望，而且也会为了别人去考虑。”
她瞥了一眼夏油杰，意有所指补了一句，“当然，有些人想的太多了也不好。”
夏油杰张了张嘴，又闭上。
现在不是反驳硝子的时候，现在这屋子里，所有的人类才是同一个战线。
他看向漏壶，“正是因为考虑到了对方的感受，所以我们才会‘伪装’自己，会不‘自由’，会说话做事都畏手畏脚，会把真正的自我隐藏起来。但这不叫‘虚伪’——”
“你什么意思？！”漏壶不理解。
世那回答他，“这是‘温柔’。”
人类，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
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的存在于同一颗内心里的。
人就和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光明，根就越往下扎，向着黑暗，向着深不见底的欲望。
咒灵们是人类“恶”的具象化，但纯粹的“恶”，那并不是人类。
——那只是诅咒。
————
咒灵们的感情我也很动容，但我是纯粹人类立场。
赶在今晚最后再加更一章，我今天3更了！
这章是我有毛病：）同学画的世那和啵啵，颜色明亮又可爱，旁边的小剧场也很萌~
而且这橘猫一看就10斤保底啊！这实心沉甸甸的！（番茄插图有比例限制，只能裁掉一点点，完整版请看圈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