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怎么做到边害羞边不要脸的,他人格分裂啊?
不过这样的云寒策,我更喜欢些,像个正常人:“你确定吗?那要不要我在人前也这样叫?”
云寒策转过头,亲了一下我的脸:“你不在意你的名节,我很在意,私底下这样叫就好了,现在就是私底下!”
我伸出手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磨着牙恶狠狠道:“云寒策你个不要脸的家伙!”
他被我勒着,脸上微红:“说正经的,满满挺好的,虽然和我的气质大相径庭,却胜在意境好。”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我却觉得心开心,比吃颗糖都开心,原来我不知不觉中竟然也这么喜欢他了,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如此欢喜。
就像我养了一只狗,然后我给他取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只有我一个知道的名字,只要我叫出这个名字,他就会朝我摇尾巴,只是这只狗在小狼狗和小奶狗中间反复横跳,但是我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安抚他,让他变成一只稳定的小奶狗。
我想着想着,太有成就感了,把云寒策这样的大疯批训成一只小奶狗,我一句话他就跑到我面前,叫他给我买桂花糕,他不敢买桃花片,叫他坐在他不敢躺着。
想想大疯批被我压的死死的,我就不自觉笑出了声,云寒策捏捏我的腿肚子:“这么开心?”
我使劲点点头,当然开心,但是我不会告诉他,我为什么开心,要是云寒策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我眼里已经变成了狗,不知道他会不会抽我?
我从小到大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有一天会与云寒策纠缠不清,更不会想到我们也有这么和谐的一天。
从小那个对所有的人都冷着脸,对他娘亲都冰冰冷冷的云寒策,对着我却是笑得温柔,这样的偏爱,如果他不是大疯批就更好了。
正在我心里又软又开心的时候,云寒策突然停住了脚步,神色凝重的左顾右看,一只手也摸到了腰间,转过头没看我,却小声在我耳边道:“圆圆,搂紧我的脖子。”
我心里一慌,听话的搂紧他的脖子,跟着警惕的环视四周,黑漆漆的草丛中,突然十几个黑衣人跑出来,一个个身材都是又高又瘦,穿着同样的衣服,拿着同样的佩剑,捂着同样的黑巾,尼玛这是来找茬的吗?
十几个黑衣人一言不发都朝着云寒策飞过来,云寒策朝后面退后几步,手中的匕首每一刀都割到黑衣人的喉咙,他轻功极好,十几个黑衣人,既然没有一个人能碰到他的衣角,几个翻转中,黑衣人已经死得差不多,剩下三个一转身就想跑,云寒策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他向来心狠手辣,做事都会做绝,手中运气,既然使了一招飞叶杀人,树叶在他手中就如同刀刃一般,那三人被树叶当胸而过,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胆子挺大的,要是此时此刻在他背上的是其他闺秀,看着他一瞬间杀了这么多人,估计得吓傻。
云寒策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将匕首擦干净,接着把匕首递给我:“这匕首吹毛断发,十分锋利,你留着防身用。”
我伸手接过,匕首的刀鞘上有繁复的花纹,看着不像是市面上看到的匕首。云寒策的心情没受影响:“圆圆,这匕首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我瞬间觉得这匕首烫手起来,这匕首一看就十分贵重,先不说吹毛立断,就说这做工,这花纹之细致,我一个穷人,我能送他啥?
定情信物自然是他送我一样东西,我也送他一样东西,互相定情。
我心里开始盘算,我还剩二十两银子,要不然去如玉轩扯一匹布给他做个香囊,二十两应该是够的,大不了在省吃俭用些,反正哥哥要回来了,从边关打了仗回来,皇上应该有赏赐。
我暗暗点头,对了,绣什么?我会绣什么?我他妈啥都不会,云寒策这狗东西从小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又挑剔又毒舌,我要是修个香囊不就亲自送个笑料给他,让他笑一辈子?
这不行,我得想别的,买点现成的,但是现成的东西,要手工费,手工费可不便宜,我不能一家人和西北风,我在挨饿和丢人面前权衡了一下:“云满满,第一我穷你知道,第二,我真的啥都不会,这个定情信物,你送给我就得了呗,我就不送你东西了你看行吗?”
他不说话,明显又要暴躁,我也觉得我的确理亏,主要他长得那么好看,我怎么能让他伤心:“要不然我亲你一下,就不送你东西了。”
他还是不说话,我接着哄道:“要不然我去给你买一块手帕或者香囊,十两以内的你不许嫌弃?”
云寒策显然还是不开心,我心真累,云寒策这狗东西处处给我挖坑啊,我一天天的哄他,我都要成他妈了:“那最多也绣一个你别嫌弃,不许笑话,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云寒策这才满意的笑了:“我不会嫌弃的,你送我的肯定是最好的。”
我心想,但愿吧,但愿你见过后,还这么会说话,云寒策又接着补了一句:“记得剪一缕头发放在里面!”
我想了想,突然就意会过来,云寒策这狗东西心思还真深,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夜色越来越黑,我慢慢的困了,趴在他背上睡着的时候,明月已经到了正中空,我趴在他背上做了个梦,梦里云寒策坐在我床前一直跟我说:“染染,你都睡了三天了,快点醒来吧!”
我躺在床上,没有动静,云寒策趴得离我很近,神情都是忐忑,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却一点稚气都没有:“染染,长大了嫁给我好不好,以后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帕子,脸色苍白,断断续续道:“滚,滚开!”
云寒策眼里又蓄着泪:“染染,我是云寒策,你醒过来好不好?我答应你,你醒过来我去给你报仇,别说她是郡主,她就算是天皇老子,只要她伤了你,我都要她的命。”
我迷迷糊糊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嘴里有气无力道:“给我滚,吵死了,滚。”
云寒策被我打了一巴掌,却一点都不生气,把那只手捧在手心里反复观看,生怕我打疼了般:“染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明明记得两年前你还是对我很好的,为什么你突然就那么讨厌我?”
“别吵我,给我滚,滚开!”我一直说梦话般,云寒策却当真了,他灰着心慢慢站起来:“染染,你醒着的时候,其实我很想跟你表白,但是我不敢说,我怕你每一个冷淡的眼神,我怕你亲口说出拒绝,我再也没办法面对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盼着你醒了能记得,或许会愿意嫁给我,我又怕你记得,以后离我远远的。”
他咬着唇,没让泪水留下来,我躺在床上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后来我醒了,自然而然什么都不记得,我那时候发着高烧,脑子都是混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