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傅目睹了年轻学徒陈点燃的魔法焰火未能绽放,和众人一样,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在疑惑之余,一种诡异的不安悄悄在心头滋生。焰火未绽放,恐怕是那只传说中的幽灵妖狐所为。
尽管有此猜测,但他又觉得事情不应如此简单。昨晚,连魏光明巫师都未曾闭眼,整晚守护着这两串魔法焰火,理论上,不应该被幽灵妖狐轻易破坏。
带着这份忧心忡忡,魏光明多次向他示意,孙师傅终于鼓起勇气,如同陈一样,将手中的魔法烛火靠近焰火的魔法引线。
和陈一样,引线开始冒烟,但孙师傅没有像陈那样迅速撤退,而是担心自己选择的位置不佳,导致魔法焰火再次哑火。如果焰火未能绽放,他决定不离开,时刻准备重新点燃。
只见魔法引线迅速燃烧,沿途的魔法焰火被一一激活,奇怪的是,它们竟然无声无息,没有绽放应有的光芒。
这时,孙师傅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从怀里掏出魔力石,颤抖的手指摸索着魔力石匣,又取出一块魔力石,试图在石匣侧面擦出火花,却一次又一次失败。
全因为他的手颤抖得厉害,连续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这让观礼台上的魏光明焦虑万分,他跃下高台,疾步奔来。
幸好,孙师傅最终控制住了颤抖,当最后一块魔力石擦出微弱的火花时,他立即将其伸向尚未绽放的魔法焰火,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魔法引线燃烧到了焰火的核心。
然而,魔法焰火仍旧无声无息,他瞬间冷汗直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光明焦急地赶到了点燃焰火的位置,孙师傅手中握着熄灭的魔力石,声音颤抖:“魏巫师,它,它无法绽放。”
“无法绽放?这怎么可能!昨天我们特意试过,明明绽放得异常绚丽。”魏光明不信邪,拾起一枚魔法焰火,拿出自己的魔力石,点燃后直接将焰火握于手中。
即使见到魔法引线燃尽,魔法焰火仍未绽放,他彻底急了,用力将手中的魔法焰火掰成两半,露出断裂处,让他震惊的是里面并非是魔法药剂,而是其他东西。
孙师傅也看清了,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断裂的魔法焰火,声音变成了结巴:“这,这,是那,是幽灵妖狐的毛……”
听到这话,魏光明眉头紧锁。“你确定?”他捏住里面的毛发:“这不是普通的兽类之毛?”
他宁可相信这是家犬的毛,也不愿承认这是幽灵妖狐的毛。
孙师傅用力点头:“没错,就是幽灵妖狐的毛,金黄色,细短。”
这时,一名正在工作的炼金术士走近,一脸疑惑:“魏巫师,几天前我们猎杀的几只幽灵妖狐失踪了,原本挂在树上的,昨日就消失了,这些毛不会是从那些逝去的幽灵妖狐身上来的吧。”
孙师傅指向走近的炼金术士质问:“你?你何时参与猎杀幽灵妖狐了?”
“就是在几天前,小事一桩,何必告诉你。”
\"彻底了,彻底了,此地已非吾等容身之地。\" 孙法师轻抚着长须,一挥袖袍,飘然坐在了古木之上。
炼金师摇头叹息:“何事如此忧虑,不过几只幽影兽,搅得一夜不安宁,已被驱赶而走,此处幽影兽群,数不胜数。”
“你懂什么。”孙法师低吼,若这炼金师得知昨晚发生之异象,看他是否还敢言出今日之妄语。
炼金师被孙法师一顿斥责,委屈地望向韦爵爷:“爵爷大人……”
“滚开。”韦爵爷也斥责一句,他依旧不愿相信是那幽影妖兽所为,但面对现状,他欲不信,却无法寻得更合理的解释。
两捆爆炎石,三人守候,寸步未离,正当子夜无人之时,竟无人触碰爆炎石,却忽然失去了威力,即便不炸也就罢了,最多是爆炎石自身问题,他或许能去找加林铁匠讨个说法。
然而这些爆炎石中?他不甘心地又接连拆开数枚,只见那光华的暗色毛发,他再想找加林铁匠,却无法开口。
那加林铁匠总不可能当众将每枚爆炎石内替换为幽影妖兽的毛发吧,哪怕给他一整夜的时间,他亦无法做到。
更别提,子夜里,未曾见加林铁匠的踪迹。
加林铁匠早已目睹这一幕,生怕韦爵爷找上门来,便混入人群之中,幸好昨日去老刘那里取爆炎石时,让杨雷准备好了这些混有幽影妖兽毛的爆炎石。
夜幕降临时,他又趁着那位巫婆将守护爆炎石的两位炼金师引诱至外,他则迅速进入庭院,顺利替换两捆爆炎石。
爆炎石不炸才是常态,炸了反而诡异。
到场的大人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韦爵爷这是出了何事,摆两捆无效的爆炎石,在这矿山开启的关键时刻岂不是极为尴尬。
到场的史官也记录下了这一令人费解的场景。
唯有村民幸灾乐祸,不炸最好,最好永远不炸。
威风凛凛的韦爵爷,被两捆爆炎石弄得颜面无存。
不可能啊,爆炎石并未浸水,也未受潮,昨日加林铁匠都已经测试过,一切正常。
因此,人为破坏的可能性几乎可以排除。
那到最后仅剩下一个可能?
幽影妖兽?
孙法师口中的幽影大仙,真的存在?
韦爵爷心中默念不停,焦虑得满头冷汗,但再急,不炸就是不炸,此时也无法让加林铁匠再回城中取,往返一趟,吉时都会错过。
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该把那一串引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想到是幽影大仙在作祟,他这脚底板沿着腿根,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村民们议论纷纷,连同那些大人物也是一片讨论之声。
最主要的是还有拿着记录仪的史官,今日的场面,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惊恐的样子来。
这算什么?堂堂一位爵爷被两捆爆炎石吓得魂飞魄散,若此事传出,这张脸可丢尽了。
他尽力抑制住内心的慌乱,尽量保持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
在古老的阿斯兰德大陆,韦光明,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贤者,仅瞬息之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境,带着一抹轻松的笑容,缓步踏上宏伟的祭坛。
向着四周的生灵轻扬手臂,他以半是玩笑的语气解释:“也许啊,这正是命运的安排,何谓未成熟的时机?吾辈韦光明,一心渴望引领杨家村的子民走向繁荣,期盼平山领摆脱贫瘠枷锁的心过于炽烈,看来吾有些过于急切了。此刻圣珠沉寂,正告诫我们行事需脚踏实地,稳健前行,切不可急躁冒进,否则就如同渴求热豆腐却烫伤了口舌一般。”
在场的智者们明晓韦光明这是在为自己找寻退路,纷纷附和,鼓掌声如同潮水般响起。
然而,村民们却未被其所动,与先前那如雷贯耳的掌声截然不同,这次竟无一人为之鼓掌。
简短的话语,巧妙地将圣珠沉默的尴尬转嫁到了领地复兴的重任上,同时还不忘自夸一番,确是掌控场面的高手。
正当韦光明借着众人转移视线之际,准备开启下一项盛大的仪式——剪彩,这需要那些地位显赫的贵族们共同完成。
当大人们步入祭坛之时,贾林强从人海中捕捉到了村里那个慵懒之人的身影,正奋力向前挤去,肩头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鼓鼓囊囊,麻袋内还不时地轻微颤动。
里面装的是何物,贾林强心中有数,那是杨雷赋予慵懒者的神圣使命。
剪彩仪式开始,两位石匠将一条象征吉祥的红丝带从一端延伸至另一端,韦光明并未邀请小陈和孙大师相助,而是改由两位石匠代劳,他认为小陈和孙大师已被那黄泉大仙的怨念缠身,沾染了不祥之气。
红丝带一拉开,身后便站满了来自各地的贵族,因为他们站在高处,村民们得以清晰地瞻仰这些权贵的威严。
“看他们的仪态,多么神采奕奕,那小巧的锦囊悬于腰间,与我们的粗陋竹篓形成鲜明对比。”
“看那些女子,腰肢纤细,与你的笨重身躯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喂,你这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你为何拼命挤向台前,那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为何如此不安分?”
慵懒之人一边凝视着台上绝色佳人,一边继续向前挤去,满不在乎地答道:“是黄皮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