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通过窗帘缝隙透进来，隐约可见外面明媚的好天气。
陈砚知趴在秦珩的胸膛上，手无意识地拽着他睡衣的纽扣玩，微微抬头看着他在打电话。
“嗯……好……知道了。”
秦珩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随意答应着，另一只手在陈砚知的背上轻轻抚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话挂断。
“砚砚，我们可能要回去了。”秦珩看他睁着大眼睛看自己，忍不住在上面轻吻了一下。
“工作上的事吗？”陈砚知刚才听到了一点，好像是严彦文的声音。
秦珩没瞒着，把刚才电话里的事都说了。
傅景琛最终也没办法，只能同意支付和光项目的赔偿，但把价钱压下去了一点，这点万川早就做好计划，当初定下的金额就留了一定的空间。
还有就是，自从知道了傅景琛和秦旭的关系之后，发现他们最近的动作开始有点频繁了，科沃从万川子公司手里抢了几个订单。
虽然只是不太重要的单子，但也能从中看出他们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出手了。
这点小动作，秦珩还没看在眼里，只是和光项目牵扯很多，当初又是他负责的，得回去坐镇。
“没事，回去吧。”陈砚知冲他露出一个笑，“这几天玩得很开心。”
他们在国外待了一周左右，周围的很多地方都玩过了，现在启程回去也刚刚好。
秦珩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又在嘴巴上啄了一下，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陈砚知思考了两秒，立刻闭上了眼睛，蹭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入睡。
隔天上午，他们就回到了熟悉的京市。
回家后，陈砚知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偶尔接一些短期的工作，出去一两天，之前看的那个电影剧本也接下来了，但还没有那么快开机，待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多。
秦珩就稍微忙了一点，去上班的第一天就处理了和光项目的后续事宜，和远鸿签订赔偿协议。
就和当初谈合作一样，同一个会议室，两人分列桌子两端，面对面坐着。
只是一个神采飞扬，看着心情就很好，另一个眉眼间压着挥散不去的愁闷，隐隐可见烦躁的情绪。
两人对视一眼，傅景琛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秦总真是好手段。”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看着对面那张脸，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局面已经这样，就不必再维持表面的和谐了。
秦珩面无表情，说的话却像带着讽刺，“比不上傅总。”
傅景琛收起嘴角的笑，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带上了一点怒意，“我哪比得上傅总，不然和光项目也不会输的这么惨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秦总。”
一直说这些废话也挺无趣的，秦珩看了眼严彦文，暗示他催律师加快进度。
面上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可能只是运气比傅总好一点。”
越是毫不在意，越像是对失败者最大的嘲讽。
不管秦珩有没有这个意思，反正傅景琛是这样想的。
“那就祝秦总一直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下一次也能赢。”傅景琛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勉强克制住脾气。
签这个什么协议已经很丢脸了，再在现场发火，那脸就真的是丢尽了，估计不到明天，这件事就得在京市商圈里传遍。
傅景琛明白这个道理，目光转向一边，不去逞口舌之快了。
毫无意义的威胁，秦珩根本不放在心上，眼里带上了点不屑，他从来都不是在比什么输赢，这只是傅景琛自以为的斗争。
不过，傅景琛口中的下一次，来得也挺快的。
“秦总，城东的工厂被举报了，说使用的材料违规，具有很大的污染性，所有疑似有问题的材料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了。”严彦文快速汇报道。
秦珩听完，表情没什么变化，点点头，平静地问了一句，“赵总回来了吗？”
“快到公司楼下了。”
手指点点桌面，秦珩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时针刚好划过十一点，他直接站了起来，脚步往外，“走吧。”
严彦文跟着向外走去。
二十二层的赵总办公室，门关着，里面隐约可以听见争吵声。
严彦文推开门的时候，里面有三个人，赵总，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动静同时看过来，声音戛然而止。
再看到走进来的秦珩，后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秦珩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径直往里走，到赵总面前时，对他说了声：“辛苦赵叔了。”
“小事。”赵总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又转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欲言又止，“他们……”
秦珩看过去一眼，眼神安抚他不用着急，缓缓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说吧。”锐利的眼神往对面一扫，秦珩用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语调，冷漠地说道。
对面两人从秦珩出现起，就有点心神不宁，听见这两个字后，更是惴惴不安，年轻一点的那个，已经不敢抬头对上秦珩的眼睛了。
“说什么？我还没问你们呢，把我叫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年纪大的那个梗着脖子回了一句，只是语气听着多少有点心虚。
“张国栋，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蠢！”赵总忍不住骂了一句。
被骂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说谁蠢，你年纪和我一样大，你……”
秦珩看过去一眼，刚还嚣张着的张国栋，讪讪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吭声了。
“你说。”秦珩对着沉默的另一个人抬了抬下巴。
中年男人抬起头，又猛地低下去，嘴巴嗫嚅了几下，“秦总……我……我错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张国栋就拽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你乱说什么？！”
对面两人都没出声，就安静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看现在这个局面，中年男人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肯定是被发现了，心里权衡了一下，神色一定，抬起头，语调平稳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