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只岛,一片热闹,阵阵欢呼传出,众人高举手中酒杯,在为一人而欢贺,兴致高涨。
咚咚鼓乐,震动天霄,诉说着海只岛人民的欢呼雀跃,因为那一个人的归来,与他带回的存在。
苏平,或者说是为这众人知晓的名字,南十字船队的墨然,只身解救了人质南掌生,然后再一次生擒九条裟罗,赢得所有人佩服。
海只岛最庄严的那大殿之中,现人神巫女端坐高位,对此次的众多功臣,表示褒奖,同时对合作的友军,表达感激和钦佩。
其间尤为注重笔墨的,就是顶着假名的苏平,被拉着和所有人见面,碰杯饮酒,说些客套话。
这形式,苏平已经习惯,做得很得体不失风度,对来人也都挂着笑意,不曾冷脸,不曾摆谱。
紧接着,心海宣布召开宴会,宴请本次行动的众多功臣,联通南十字船队的众人,也在名单上。
盛乐极其悠扬,场地布置具备本土的风格,宴会上的所有食物,是当天打捞起的海鲜,酒是陈酿,醇香浓厚。
这般喜庆,这般氛围,还是少年年纪的五郎,免不得贪杯,喝得脸颊红扑扑,好似个黄花大闺女,喜见心上人,娇羞难掩。
大将五郎,还是少年啊,所以他心直口快,心思从来都不深,提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到苏平那边,张口就问。
“唔,墨兄弟,你这身手看着不太像商人啊,不止以前练过,是经常用到吧?”
苏平淡淡一笑,在周围其余几人的注视下,面不改色,缓缓解释道:“我说是一个商人,实际上却家道中落,没摩拉能做生意,只好去走镖,所幸从小习武,过得还好。”
“哦。”五郎张了张有些朦胧的睡眼,又感觉不对,问道:“墨兄弟,不是南十字船队的人吗?”
“是,不过也就是挂着个名,有大行动才会叫我,平时我自己有活计忙。”苏平张嘴就来,都不用思考的。
南掌生应和道:“对,当初老哥要进船队,还是我帮的忙,不然我船队要失去一员能力出众的大将!”
有几个反抗军嘴角一抽,很想说,那船队是你的嘛,你就摆出这架子。
但仔细一想,那英姿飒爽的北斗,貌似和这被抓过的小白脸,关系十分莫逆,也就明白过来咋回事。
宴会办得不小,心海独坐高位,却是没有动过筷子,甚至视线也没投到其他桌子上过,一直在遥望大殿之外。
大殿的门口,恰好对着东方,也就是那时的战场的方向,同时也是稻妻城所在岛屿的方向,她神色自若,目不转睛地望向那边,望眼欲穿。
有些人,见此情形,认为是巫女大人在思虑国事,纷纷小声赞扬,说真是身先士卒,勤勉不知劳累,竟然参加宴会都在想对策,海只岛未来光明啊。
然而,南掌生却不这么以为,他知道原因,心海不吃鱼,甚至有时水产物种都不吃的,而身份的原因,不能过早离场,所以才盯着大殿外边,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子,怎么说呢,有些莫名的无语,甚至……可爱?
南掌生也不管那么多了,桌上的各类海鲜,从鱼到贝壳,从碳烤到清蒸,每一种,每一样,他都夹到碗里过,可谓是风卷残云。
宴会过后,心海单独叫了南掌生,两人在烛火摇曳下,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
这里当然不是这位巫女的闺房,只是一间简简单单的待客房间罢了,看布置的平常样子,应该不常用到。
想想也是,海只岛本就贫瘠,是一处不毛之地,现在又正值眼狩令锁国期间,能够让这个岛屿的人拿出一间接待房的,寥寥无几,甚至是根本没有。
“南先生,请。”心海亲自沏茶,端到蓝衣青年的跟前。
南掌生随意回了一声,接着缓缓说道:“巫女小姐有什么秘密,是必须得我们两个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的?”
心海神色温和,微笑道:“密事自当秘密说,有关于昨夜的事,不知先生可否告知一二。”
“为什么?”
“聆听细节,精进谋略。”
“嗯?”
“南先生当时,抛却最好方法而选择以身犯险,不知是相信墨先生的实力,还是十分信赖南十字船队的众人?”
“都有,而且带回来一个意愿为和平处理的大将俘虏,可不比较好?”
“可原本,是整整十二个俘虏,比之一人更多。”
“呵呵,巫女小姐,就不用这样探我的口风了,九条裟罗真是被我墨老哥抓回来的,我们也真不是间谍。”
南掌生都这样说了,真挚且诚恳,心海当然稍微接受些许,她考虑的事真的很多,不得不如此试探,也是难为她一个小姑娘了。
“好吧,我相信南先生与墨先生,还有南十字船队的诸位,都是值得信任的伙伴,希望往后我们的合作,越发愉快。”
“这样当然最好,海只岛这个合作伙伴,南十字船队不会忘记的。”
“对了,不知南先生可曾完成稻苗的配对?”
“差不多,再几天就行了,这事我有经验,做着也容易。”
“多谢先生,大义凛然,为海只岛奔波。”心海又开始客套,说着属于她现人神巫女的待客之言,虽然笑着,却是有些假。
南掌生轻声一叹,这和当初游戏里,那般运筹帷幄的军师,还有可爱的少女,可很是不同,或许这样才比较真实吧,这才是作为现人神巫女,应有的样子。
端庄优雅,咬字讲究,一言一行皆很得体,却是十分形似规矩的束缚,活得如同牵线木偶。
“合作嘛,又不是做慈善,其实各取所需,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走了。”
南掌生淡淡说着,起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在出门之前,他回眸一瞥,说道:“心海小姐,尽快吃些东西吧,宴会两三个小时,挺难熬的。”
心海一愣,微缩的瞳孔中,透着难以置信,还有一丝羞怯,尽量平和地开口,道:“南先生多虑,我无碍。”
“行,不耽误你吃饭了。”南掌生摆了摆手,转过头,准备跨出去,又猛然想起一些事,停住脚步,回头望向那女子。
“还有一件事,反抗军中有些人携带一种,嗯,不太好的东西,很危险并且会危及生命,记得尽早处理。”
心海正色道:“记下了,劳先生挂念,海只岛处理此方面事宜,还是能够做到的。”
“知道了,相信你能完成,反正还有一件事,记住,昨晚八酿岛的轰鸣与地震,不难办到哦!”
“什么?”心海双目大睁,那蓝衣青年却是已然离去,不见踪影。
话说到这份上,心海哪能不明白,那恐怖的大爆炸与其有关,甚至可能就是他所为的手笔,这实在令人……眼晕。
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却是被证实,心海也不觉得那人是在欺骗,因为根本没必要,只是这样直接的告知,让她不太适应,有点不自在。
“他是认定海只岛的合作伙伴了,所以才露这些底,阐明最大力量么?”
深夜,有少女在思索,整夜睡不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高枕无忧,睡得很舒心,十分惬意。
几日过去,南掌生研究出了第一批稻苗,种在田地里等待些时间,若是成了,今后就不用再麻烦了。
同时,心海那边也在暗中动作,剔除了反抗军中的不善者,将潜藏的邪眼全部缴获,知错悔改的继续留下,不知悔改的逐出军队,已经几近完工的地步。
就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有些凶险的发展下,一封来自稻妻城的秘密书信,送入巫女的宅邸,真正引发大风暴。
反抗军,真的要反了。
众人集结,登上战船,驶向稻妻场的所在地,也就是鸣神岛,稻妻境内最东部的岛屿。
南十字船队的众人,在经过乔装打扮,卸下身上所有能代表身份信息的东西后,留下一部分人留守死兆星号,其余人,也是相随。
南掌生一袭黑衣,长发盘起,苏平在其三寸不烂之舌的骚扰下,也换上一件黑衣,看样子,的确是像商人了。
天领奉行,幕府军的大将,九条裟罗这个反抗军的俘虏,同样跟着上路,她这几日的表现,说明着她同意想结束眼狩令,所以得以被宽恕。
不若如此,哪怕南掌生和苏平再怎么滴,都没法在不施展强硬手段的情况下,把这个俘虏带上海只岛的战船。
碧海波涛,一层连着一层,所有船只都只有一个目标,鸣神岛,稻妻城。
“看来,果然是有内奸呢!”
南掌生站在船舱中,喃喃自语。
苏平摸了摸鼻子,缓缓道:“照你之前所说,社奉行此举,的确有些……向外?”
南掌生摊手,脸上带着笑,真不是他多想,主要在这节骨眼,三大奉行之一突然来联络,谁看了不犯迷糊?
稻妻城各处路口,都站着大量武士,还有一支特殊的部队,会用各类遁术,也精通奇术,隶属社奉行麾下,同时是那位家主的手笔。
他们名为终末番,皆是忍者,身经百战,连他们都倾巢而出,可想而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