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石记,有少年和白发女子,相伴走出,后者脸色稍有熏红,在这夜里诱着某人的目光。
白发女子自然就是凝光,她转头望着少年,问道:“你笑什么?”
少年当然是苏平,他呵呵笑道:“生活美满,忧患已除,又刚刚拿下一笔生意,哪能不开心呢。”
“说得不错,刚刚那家伙一直压价,弄得两边差点撕破脸,险些害我丢了一单生意啊,幸好有你在,小弟弟!”凝光面露微笑,缓缓说道。
苏平不在意这听着怪异的称呼,淡淡说道:“也是凝光小姐和那老板配合得好,我才有用武之地,不然生意成不了。”
就在刚刚的璃月石记里头,三方人马会面,在一张桌子上相谈。
有个大腹便便的商人,想要货源,但是一直在大力压价,那嘴脸简直像是想要不交钱也拿货的匪贼。
苏平当然不能放任这样下去,所以跑出去,等了会,把衣袖裤腿弄得凌乱了些,再抹点水当做汗珠在额,一副匆匆忙忙的做派。
进门就说是,有个蹈妻来的商人,想要这一批货,拟好了在铺子那边等待,如果可以,马上就签字。
此言一出,再加上凝光和那放货商人的演绎,大腹便便的商人只好搬了句璃月人和璃月人交易,肥水不流外人田答应原本商议的价格。
整件事情,其实苏平并不重要,因为那通报跑腿的角色,任谁都能够胜任,只是似乎这程度的生意买卖可能还比较小,所以没人去这般做而已。
二人走在街上,有微风习习,吹起女子的长发,灯火阑珊下,似仙子入凡尘,品人间烟火,百味千姿,容颜动人。
凝光一手搭在少年的胳膊上,把脑袋更凑近些许,问道:“刚才你是怎么肯定,他会答应,而不直接走人的?”
“很简单嘛。”苏平垂着脑袋,看了眼女子,温声说道:“他如果真不要货源的话,大可以撂下几句话就走,甚至不会做人的,可以直接转身就走。
但他既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嘴上三句不离价格,一直在压价,那就是典型的,我需要货,但不让你知道我需要,因为要砍价,所以一脸成不成无所谓!”
“眼力不错嘛。”凝光挑眉笑道:“哎呀呀,小弟弟呀,你不愧是我看中的商业好苗子。”
苏平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对方也是他看好的商业苗子,这一点在得知对方身份是未来天权星之前,就有所确认了。
商业街杂货铺,铺里有三个女子,百无聊赖在等待。
“你们说,这次凝光小姐怎么就带着苏平去,不带大姐去了呢?”最小的少女百识,一脸有奸情地询问。
百晓摊手道:“小姐带谁还不是看心情的,再说你忘了几天前的晚上,是什么情况了?”
“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百晓噗嗤一笑,揉着肚子笑道:“亏你平时老在想这些东西,等有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却是看不见呢!”
“你是说小姐和苏平他们……大姐,这是真的吗?”百识望向默默无言的女子,神色急切。
百闻微微点头,说道:“是真的。”
百识傻眼,双目睁得老大,然后嘿嘿笑着,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小姐将来肯定有情况,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叫什么好……”
百晓撇嘴道:“你想得太多了。”
……
往后的日子,苏平每天在山顶练枪吹风,与杂货铺里的缠绵甜蜜度过。
只不过练枪吹风是真的,所谓的缠绵甜蜜就是面对面说话,连手都没碰一下,只有言语表达,没有实际行动。
可能是苏平这中年男人,面对刚刚在一起不久的女子,还放不下心里的矜持和界限,所以从来没有主动牵手。
而凝光作为女子,表白已经是她先的了,这之后的步骤她认为该至少对方来一次,所以也没有行动的意思。
所以这对明明有着正当关系,可亲密动作只有上回街上揽着胳膊的小两口,每天只是喝茶聊天,可是急坏那不时投去视线的人。
百识默默焦急道:“这样不对的呀,刚在一起的人每天腻在一块,不是应该亲摸搂抱的吗,怎么他俩是这样子啊!”
一旁的百晓白眼道:“人家自己不急,你着急个什么劲?快点帮忙把东西包了,不然客人比你还急!”
“是是。”
又是一日的早晨,苏平提枪上天衡山。
本来几乎没有晚起过的少年,今天却是起得晚了,因为昨夜有场生意,他帮着挡了十来杯酒,而且一直生意谈到凌晨才圆满结束。
这样的情况,使得少年今日晚了些,在太阳探头之际,他才出门,但也还好没有一醉不起,不省人事浪费一天的时间。
苏平上辈子跑商,当然也喝了许多的酒,知晓一些酒里的奥妙,但这辈子的身体没有喝过酒,导致十来杯老黄酒就顶不住了,所幸结果是好的。
脚步踏在泥地上,与往常的区别不大,因为一夜时间过去,酒劲早就消失不见,这或许是人的体质不同,所以他清醒的快。
路过半山腰,阳光为树木遮挡,叶子上的露水还没有蒸发散去,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幽静深邃。
苏平郑重地瞧了一眼这林子,这里是他平时上山下山的必经之路,所以他记得清楚,在经过时,耳边一定会鸟叫,配合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此时是初夏天气,鸟类应该起得会更早,所以这一声鸟叫没有的林子,就显得有些诡异。
曾经的某一次,苏平也遇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是那一次在深夜,并且那时他身上没有保命的力量。
如今不同了,是在朝阳初生之际,他在武学上也算登堂入室,所以要是真的有人埋伏,他是不怕的。
但出于保险起见,苏平缓缓地挪步后退,因为林子里的树木枝丫,茂密杂乱,不好施展长柄武器的优势。
他双眼紧盯各处可能藏人的地方,没有转身就跑,因为要是埋伏的人实力够强,一个背身的功夫,他就死在对方手下了。
一步一步,苏平即将退出林子的茂密之处,但他的双腿绷紧,保证一有异变,就能及时躲开。
微风拂过树枝,响起轻轻的沙沙声,而后在这轻微的响动里,又有风声响起,很强劲,就在苏平的耳边呼啸而起。
苏平随即俯身,微微转头一瞥,只看见两柄寒芒闪烁的铁器,就横在自己自己的脑袋上方。
战斗已经开始,那他就只有打这一条路,此外别无他法,躲过那两剑的刺袭,苏平把手臂一横,包头枪往上方捅去。
多日来的训练成果,在此时展现出来部分,他的那一枪很快,凌厉如雷,迅猛如电,虽然没有枪头但是被捅到了肯定也不好受。
与此同时,那两把剑有一把在苏平视线中远离,但另一把却是竖直劈下,直取少年的后心,要置他于死地。
剑去之际,苏平也动了,翻身出去几步外,接着回身一枪朝树杈上,那个倒挂着手持利剑的黑衣人扎去。
这一击未能得手,因为方才那一个被苏平逼下树杈的黑衣人,他在空中一个蜿蜒转身,一脚踹中苏平的腹部,把他踹退了接连数步。
至此,苏平总算看清楚对方两人的身形,这二人手上持剑,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一个站在地上,一个倒挂在树上。
苏平的腹部微微刺痛,不过比起曾经的训练,这点痛算不得什么,反而是激起了他的斗志,想要和这两个不知道哪个仇家派来的杀手,好好搏斗。
他双目一闪,向前三步,拿着包头枪就又一枪扎去,被对方轻易侧身躲开后,及时变招成棍扫去,砰一声重重扫在对方手臂上。
紧接着,那树上倒挂的黑衣人,还是一剑刺下,剑快势强,让苏平不得不转身一躲,再一棍子扫去与其缠斗。
萍式枪法,主攻的就是凌厉迅猛,至于退一步的棍法,也是相差不大的招数,快,准,狠,直捣黄龙。
苏平以没有枪头的枪,和这两个手持利剑的黑衣人,打得有来有回,初次面临真正战斗的他,竟然游刃有余,时不时还能打到对手,而自己擦着杀机而过。
这一切的功劳,应该归咎于机关阵法的训练,毕竟两个活人的手脚和剑,比起五六个机关快速横扫,孰强孰弱,不必多言。
那两个黑衣人见少年竟然也是个练家子,在又一次双方打得退开之际,那倒挂的一人下地,二人齐驱并驾,从左右攻向少年。
苏平临危不乱,提枪的手一动,直直捅向左边的那人,然后双脚离地高高跃起,一手抓住顶上的树杈。
下一刻。
左边的黑衣人被苏平捅中肋骨,向后双脚腾空撞在树干上,右边的那人来不及中途收力,一剑落空擦着苏平的破碎耷拉着的衣衫布条过去。
苏平把目光落在那站着的那人,又一枪捅去,对方本想闪躲,却是不知怎地,忽然先前,生生接下这一没有枪头的枪,接着丢了利剑,双手紧紧抓着枪杆。
对方如此诡异的行为,让苏平面色一变,抓着枝丫的手即刻一松,身子往下落下。
可已经迟了,他的手臂上多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鲜血淋漓喷涌而出,深可见骨。
原来在苏平刚刚一枪刺出之时,树上还藏着,准备收下他性命的一人,也是一剑递出,刺向少年的要害。
这一剑,要不是苏平方才及时松手下落,应该就要被见血封喉,然后他一命呜呼,让这三人去领了摩拉,接着杀人赚钱,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