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四个人冲进房间的时候,楚昊心中便已然明悟——此次行动怕是要以失败告终了!
然而,他对此其实早有预料,毕竟想要凭一己之力干掉这四个家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不过,眼看着森田云子即将扣动手中那冰冷的扳机,他心头仍旧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惋惜与遗憾。
“等一下!”
正当楚昊闭上双眼认命之际,森田勇夫突然开口, 制止了森田云子。
“大哥!”
森田云子仍然用枪指着楚昊,不满的叫了一声。
永井智也兄弟两人也抬起头哭道,“大哥!他杀了儿玉老师啊!”
“必须给老师报仇!”
“杀了他!”
然而,办公桌前的森田勇夫,此刻却脸色煞白,扬了扬手中的几页资料,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我说,等一下!”
“你们过来看看!”
森田云子没有动,继续用枪指着楚昊,眼里泛着浓浓的怒火,似乎恨不得生吃了楚昊一般。
永井智也和永井见男则站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接过森田勇夫递来的资料。
结果只粗略扫了一眼,两人同时瞪大双眼,仿佛见鬼一般叫道,“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假的!”
“全都是假的!”
“大哥,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对吧???”
永井见男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晃动了森田勇夫的胳膊,状若疯狂。
森田勇夫咬破了嘴唇,沙哑着嗓子回道,“这些都是被老师收藏在保险箱里的绝密级资料,你说呢?”
森田云子见状也慌了神,一边用枪继续逼着楚昊,一边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森田勇夫抽出一张资料,递给了她。
森田云子只扫了一眼,继而同样脸色苍白,“不!”
“这,这不可能!”
叭嗒!
森田云子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握着枪支的手也失去力量,任由它滑落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生死边缘徘徊的楚昊,迅速回过神来。
这可是唯一能扭转局势的机会!
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驳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正处于失神状态下的森田云子。
却没想到,变故再起。
原本同样失态的森田勇夫突然间一个手刀下去,楚昊瞬间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完犊子了……
这是晕倒前,他脑海里泛起的最后一丝念头。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他居然再次清醒!
睁开双眼,揉了揉后颈,却发现他身处一个幽暗的密室之中。
身下是杂草,墙角有个散发着臊臭的溺桶。
这是一间牢房。
森田勇夫居然没有当场弄死他!
楚昊挣扎着爬了起来,打开牢房门上的小气窗向外看去。
一个鬼子兵斜挎着步兵来回巡视着。
“喂!这是什么地方?”
“森田勇夫那四个混蛋呢?”
“叫他们过来!”
鬼子兵转过身,冲着他斥骂道,“八嘎!”
“せすさなにぬはひ!”
一堆卷舌头话出来,楚昊如闻天书。
无法沟通。
无奈之下,楚昊颓然转身,心中越发慌乱起来。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并没有让他感到庆幸和喜悦,反而内心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因为此时此刻,他身处的地方显然是由日本鬼子掌控的监狱,想要逃脱几乎是痴人说梦。
而落入以森田勇夫为首的那四名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日谍手中,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曾经,儿玉那个可恶的老鬼子待他们犹如亲生父子一般,但最终还是惨死在自己手中。
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用屁股去想都能猜到,森田勇夫等四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甚至可能正在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各种酷刑来折磨他,以发泄心中的愤恨!
如果换作是自己遭遇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会采取同样残忍的手段吧。
尤其是他上一世电视上看到的特务机关里面的老虎凳,辣椒水,竹签扎十指,烧红的烙铁……
想到这些,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令他毛骨悚然。
总之,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正想着,牢门底部那小小的气窗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一颗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扔了出来。
“砰”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后又弹了两下才停下来。
楚昊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破旧不堪、满是缺口的饭碗。
当他近低头仔细一瞧,顿时愣住了。
——只见碗里竟然装着满满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
“这……这是给我的吗?”
楚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自语道,“什么时候这些鬼子对待犯人也变得这么好心肠了?难道他们转性了不成……”
要知道,在这个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年代,普通百姓想要吃上一顿饱饭都很困难,更别说像这样的大米饭了。
可如今,却将它送到了自己面前……
不对!
楚昊瞬间反应过来。
鬼子可不会有这样的好心。
更何况他可是残杀了儿玉老鬼子,森田勇夫生吃他的心思都有,怎么可能让人如此善待他呢?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就是,这必定是森田勇夫绞尽脑汁想出的阴险狡诈、杀人不见血的毒计。
其目的就是要让对方在备受煎熬的漫长等待过程中,眼睁睁地看着死神逐渐逼近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如此折磨人的手段,简直比痛下杀手或者动用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还要恶毒数倍啊!
楚昊 愤然拿起破碗,刚要摔下,又停了下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他明白,无论如何挣扎,死亡都是无法避免的结局,这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实。
但即使如此,他也绝不愿在临死前当个饿死鬼!
森田勇夫想要看到他在痛苦和折磨中慢慢死去,偏偏不能如那些混蛋所愿!
该吃吃该喝喝,至少在鬼子给他上刑时,身上也要有点力气承受不是?
想到这里,楚昊端起破碗狼吞虎咽起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月左右!
“该死的森田勇夫!”
“你们倒是来杀我啊!”
牢房里,楚昊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沙哑着嗓子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