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景澄重重点头,感叹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太不可思议了。”
“阿彩姐总是劝我说,太胖了对身子不好,所以我才寻思着要减肥的,没想到这一减就减了这么多。”
薛如雪故意将话说得轻飘飘的,尽量不露出一点破绽。
这尤小哥,应该没看出来我是因为他才减肥吧?
可不能被他看出来!
阿彩姐说让她端着,那她是不是就该……
想到这,薛如雪灵机一动,咬咬牙立即开始委婉地赶人,“对了,尤小哥,我今日才刚搬到这院子,这院子恐怕需要先打理一下,今日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是多,我就不跟你闲聊了,你带着胖虎随便转转。”
说罢,薛如雪笑容淡淡,转身就朝着里屋走去,一丁点留恋也没有。
“……”
人怎么变了这么多?
这与几个月之前,薛姑娘对自己那种热络的态度一点也不一样。
完全就是两个人。
察觉到异样的尤景澄,对着那抹背影又开始胡思乱想。
之前,他从未细细打量过薛姑娘,不是因为旁的,主要是那薛姑娘看他时的眼神格外炙热,他根本不敢跟她对视。
如今冷静下来了,他倒可以毫无顾忌地正视她了。
“哥哥…我还以为是福宝康宝他们回来了呢,真的好可惜,哥哥我饿了,咱们回家吧……”
尤景澄,几乎是被弟弟胖虎拉着走到院门口的,走着走着,他忽然没来由的一回头,发现屋子的门口依旧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席卷全身。
结果,带着这份失落,尤景澄回到了自家院子,开始忍不住思来想去,扪心自问。
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来后心里一直想着隔壁的薛姑娘?
莫不是疯了?
不过,这女人近半年的时间,没再出现在自己跟前,这一出现就给了自己这么大的冲击。
着实令他感到困惑。
女人对自己都是这么狠的吗?
几个月就能让自己瘦这么多?
不过说真的,之前她倒没发现这些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今日一看,长得还真是好看。
京城里的富家小姐他看过不少,可与这薛姑娘相比,全都缺少了些灵动,逊色多了。
想到这,他忽然取来笔墨,想在纸上写些诗句,来转移一下他此刻的注意力。
可写着写着,猛地一低头,脸色瞬间大变。
他怎么写着写着,全都写成了薛姑娘?
一时间觉得羞愧难当,尤景澄赶忙将纸张团了团,扔进纸篓里。
春闱,每三年一回。
是莘莘学子们正式走上仕途,加官进爵的唯一出路,所以每个学子到了这一重要时刻都是相当的重视。
林阿彩搬到京都城后,更是对此深有感触。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仅县城里的大川哥,李府的李廷烨,还是住在她家隔壁的尤景澄,都在这次春闱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而且还听说,他们三人都在这次破格进入殿试的名单之中。
这不,殿试前,他的大川哥又来医馆里寻她了。
都已经连着来了三趟了,医馆里的刘掌柜已经对他很是熟络了。
考虑是林阿彩老乡的这一层关系,刘掌柜更是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将人一次又一次往医馆里请。
“大川哥,等你殿试完回去时,记得帮我给我爷捎封信回去。”
季凌川想也没想,点头应下,“好…阿彩有事莫要与我客气,尽管开口……”
就有些尴尬。
除了她这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话题,她还能跟他聊点什么?
总不能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将人晾在一边。
有些不礼貌,更是让她觉得十分尴尬。
“那个…大川哥,殿试定在了哪一天呢?”
“哦…明日。“
明日???
林阿彩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地建议道,“大川哥,既然明日就殿试了,怎么这时候还过来?不需要提前准备准备吗?”
季凌川摇摇头,“不需要,一切都在我脑子里。
而且,就是因为明天就殿试了,所以我今日一定要来……”
季林川声音温柔,看着林阿彩的眼神更是能拧出水来。
不过林阿彩并没瞧见。
“哦……”
她尴尬的故意开始整理桌案上的小包裹。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空下来了,就不能来个病患让她瞧瞧吗?
正这般想着,林阿彩抻着脖子往外瞅,奈何瞅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有。
刘掌柜笑呵呵的,这时候正好端来一盘瓜果。
“林姑娘,季公子,这是我刚刚在集市那边买回来的瓜果,那里还有很多,你们吃着不用客气。”
放下瓜果,刘掌柜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一脸八卦地看向季凌川,“季公子,听说你是你们那个县唯一破格入了殿试的学子,可是真的?”
季凌川点头,并没有否认。
刘掌柜见状,立马来了兴致,对着林阿彩小声询问:“林姑娘问你点事,你这老乡他成亲了吗?若是没成亲,我有个侄女,是这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年龄跟你都差不多,长得不错,性子也好,你看能不能帮衬着牵个线搭个桥?”
尽管刘掌柜故意压低了声音,可这话还是全数进了季凌川耳朵里。
季凌川煞白着一张脸不说话,他在看林阿彩的反应,林阿彩想了想,尽管有些敷衍,却还是应了下来。
“那好,到时候我去找我们村的理政爷将此事说说。”
这话一出口,季凌川的心瞬间就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阿彩她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了?
她不是应该帮他把此事推掉的吗?
怎么回事?
季凌川心乱如麻,似有千头万绪,却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
这时,刘掌柜心满意足地走了。
见刘掌柜终于离开,季凌川心中按捺不住,刚要开口询问缘由,只见窗户跟前忽然站着个壮硕姑娘,怀里头还抱着个小奶娃,笑嘻嘻地看着他的阿彩。
“姑娘…该给小主子喂奶了。”
一声“喂奶”犹如炸雷,在季凌川耳边“砰”地炸响!
半天,季凌川眼前一片漆黑,没有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