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三四下，相当果断，看起来喜好很明确。
黎非有些抓耳挠腮，想看看他选什么，又不好意思去问。
“我点了菠萝肉”段鹜端起水杯吹了吹热气“肉沫蒸蛋”
“红烧肉，干锅大虾”
小畅见状一拍脑袋“哦对，互相了解，我爱吃辣，我点的辣子鸡和回锅肉！”
圈圈“我点的汤和素菜”
上单鲨鱼相当沉默寡言，存在感也很低，平时除了游戏几乎不说话，但只要找他帮忙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小畅怕黎非误解鲨鱼的态度，专门和他解释过。
难得听到鲨鱼也开口“虎皮青椒……”
黎非知道大家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让他融入，终于放松下来，也找到了一点熟人之间的松弛感
“我随便点的，什么都吃，不挑食。”
小畅认同的点点头“咱们基地饭也很好吃，两个厨师南北菜系都会，你也可以头一天在群里点菜。”
黎非不知道他们的厨子居然还是特供，再次对ERc的人性化感到舒适，这些事情不进主队恐怕没人想得到。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小畅主动解释“咱们老板嘛，是一代老板，我们也都是从ERc建队就加入的，”
“负责的说，我们就是为了配合以老段为核心的阵容所组建，别看队服上全是广告，实际商业性不算强。”
黎非有些遗憾，“要是我再大两岁就好了，就有机会和你们一起加入打比赛。”
“不小，”段鹜看着他“成年了，刚刚好。”
黎非端着茶杯不敢接话，他这两天不太对劲，总是能从段鹜话里听出别的茬来，开窍期的人可能就是敏感。
“没错”小畅以为段鹜和他一个意思，自信的说道“你现在加入我们，就是最好的时间，咱们明年还要一起拿冠军。”
段鹜闻言轻笑了一声，把围巾从脖子上取下来，搭在腿上，黎非视线不由自主的向下，然后默默收了回来，
……放那位置他以后怎么戴啊，黎非腹诽一句，觉得自己围巾脏了。
他忍不住开口道“我帮你挂衣帽架上吧。”
段鹜撑着头颔首“行啊，拿去吧。”说完还挺了挺腰。
黎非没眼看，伸手一把拽下来，挂在身后的衣架上，用力太大差点把衣架撞翻。
除了段鹜，队里没人喝酒，整顿饭期间一个人自斟自饮，黎非看了好几次，越看越惊讶。
这人酒量这么好？？？
直到吃完饭，段鹜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黎非才知道，
好个屁，纯纯酒虫犯了。
他坐在段鹜旁边，也躲不过去，伸手撑着他的胳膊，害怕这人一头蹿下电梯，明天直接退出职业生涯。
小畅欲言又止，他怎么觉得段鹜今天没喝多少……
但看到他步履虚浮的样子，也挡在身后，生怕段鹜摔一跤，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小畅明白作为建队核心的人在赛场失利一年是什么心情，大概是压抑太久了，难得他也没有出言阻止段鹜。
将近一米九的人，半个重量卸在黎非身上，要是换成别人，他早上拳头一顿乱锤了。
抓着段鹜的手指不自觉收紧，黎非能闻到萦绕在二人之间淡淡的酒气，他明明很讨厌这个味道，但是想到这个人段鹜，居然觉得还有些沉迷其中。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下起小雪，飘在路灯下像是落满了小珍珠。
黎非的心很滚烫，去年这个时候，他还蹲在没有暖气的网吧，手指僵硬艰难敲动键盘，幻想明年的今天会是什么光景。
五人撞开基地大门，一边搓手一边聊得热火朝天，圈圈满脸怪表情，给黎非模仿去年世界赛失利后他们跟上坟一样的一月份。
“我先扶鹜哥上楼……”黎非指了指靠在身上半梦半醒的人，
小畅点点头“那我们仨追个直播时长，你俩慢慢来吧，反正还多着呢，什么时候播都行，不要影响第二天训练。”
黎非点点头，戳了戳身边人的腰，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上楼了。”
电梯空间不大，刚进来，段鹜就从侧面直直靠在黎非胸口，将他抵在扶手上，热气洒在颈窝
“黎非？”语气有些暧昧。
“……干嘛”
“真成年了？”
“要不要我给你看身份证啊。”说着就要从兜里去掏，刚摸到衣兜被大手拦住，手心攥着手腕，相当用力。
发梢扫过他的下巴，然后缓缓挡住视线，鼻腔传来刚刚果酒的气息，被雪水冻住的唇角融化在其中。
……
黎非双手垂在两侧，不知道做何反应，怎么……莫名其妙
“黎非？”
“……”黎非不说话，还在回味着刚才轻描淡写的触碰，
“没喝多。”段鹜弓着身子，留出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空间，低头望着他
“草莓小蛋糕。”
“再叫声老公听听。”
黎非嘴角抽动了两下，嘴皮努力组织语言，还是没把说出话来。
“叫不出口”
“叫了两次了，”
“那是打字的！”
段鹜掏出手机，递给他，“打个老公。”
叮！
电梯到了五楼，黎非终于回过神，羞愤至极，他推开段鹜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管某个装醉的人。
直直倒在床上，抱着被子，窗外的雪越来越大，心脏跳动的声音甚至通过共振传到耳膜里。
黎非将头埋进被子里，气息有些不稳，酒气还在鼻腔里肆意游动，似乎不断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人怎么能这么流氓。
收紧双腿，他蜷缩在被子里，越想越兴奋，
段鹜说没醉
没醉的意思就是想亲他。
就是，喜欢他。
没醉也可能是酒精上头，
模棱两可的话，黎非听不懂，但心动的声音太喧嚣，吵得他睡不着，
手机在衣兜里振动起来，段鹜的语音电话。
黎非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电话那头安静了半秒，沙哑的男声染上一层特殊色彩
“宝宝。”
“我操……别瞎叫”
将手机贴在耳边，黎非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有些不均匀，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不确定的问道
“你在干嘛……？”
那边发出一阵性感的笑声，口齿之间呢喃不清
“我在，想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