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游,你整日早出晚归的都去干什么了?”
李无岳回家是两天前的事了,阔别已久,坐在家中与李星游略显生疏。
李星游正坐在一旁吃着母亲准备的早饭,百无聊赖,听到李无岳的问说先是愣了一下,刚想回答,就听见另一个房间传来母亲娇嗔的声音:“咱们家星游拜了两个师父,这天天都是跑去习武练功,倒是你,消失了两年,不给我解释一下嘛。”
李无岳剑眉一双与李星游无异,他正啃着苹果,听到自家媳妇一说,顿时有点无地自容,“因为种种条件,嗯…呐…所以我没办法赶回来……让你和孩子受苦了。”
说罢,他站起身给李母一个深深地拥抱,口中喃喃细语:“闺妍真是辛苦你了,盛京城一路西走,让你在这黄龙城定居,有家不能回,我又无故失踪两年,真是让你受怕了,以后我再不会离你们而去,一定……”
闺妍是李星游母亲的名字,其也姓李。
她依偎在李无岳的怀里,眼角莫名多出几滴泪珠,也早已不是少女,眼角的皱纹如何都去不掉,可在心爱人身边可以忘掉不愉快,可以安心无虞,可以在其身边永远都是原来那个少女,永远都是被呵护的另一半,无比温暖。
他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再说,彼此依偎,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温度,相互慰籍,爱人就在咫尺,紧紧相拥不愿放手。
李星游尴尬的不去看,自顾自的快些吃饭,一旁的二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都松开了彼此,有些尴尬的看着李星游,“星游,你快些吃,孙神医恐怕都等急了。”
李星游点了点头,旋即笑了,“师父说今天让我自己练剑,所以不用去。”
李闺妍轻咳了咳,有些哀怨的看着李星游,这才让他明白,旋即李星游就装作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师父说让我去拿剑,算了,拿了剑我就顺便就在那里吧,你们可要照顾好自己。”
“我可以去看看吗。”
李无岳这时说道,全然不知旁边老婆眼神幽怨看着他,李闺妍没好气道:“你要去那你就去吧,反正我还去送布,去吧去吧。”
李无岳硬是没听出什么不对,还傻傻的答应了,“好,那我就陪儿子去吧。”
“师父从不让人跟着去。”
说罢,李星游走出屋,熟悉的小巷,熟悉的烟火气,大清早的街坊邻居也都是刚起忙活,巷头的锅灶还有不少在排队,正是临近秋天的八月份,天气虽然还是炎热但也渐渐转凉,说不出有什么,只是独自在清晨的微风里,洗涤着劳累的心灵。
李无岳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些失落,他旋即又看向自家媳妇,在一旁收拾东西准备要出去,“闺妍,我送你去吧。”
李闺妍也没了情绪,收拾收拾也准备走了,“你要担心儿子可以自己去,他的师父其实就是孙神医,你也见过的,挺好说话的。”
“人家练武我偷跟过去,总是不好的。”李无岳摆了摆手。
李闺妍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问道:“那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我打算先去官府谋个官差,新城主刚接任没多久,我想再等一等,怕他是盛京来的给我认出来了。”李无岳说着走过去帮其一起收拾东西,很是温馨。
阳光正明媚,李星游正在院子里挥剑,从孙清秋那里还没学到任何东西,只是每天挥剑作罢。
“欻!欻欻……”
只见他挥剑有力,剑风凛冽,虽然不够大气,但是铿锵无比,犹如钢筋铁骨挥出的剑的破空声都觉得清脆悦耳。
孙清秋在屋内捧着一盏茶正喝着,透过窗户观察着李星游的一举一动,徐邑则是在院子里盘坐着,闭目养神,似有心事。
“喝!喝!”
李星游高举木剑,颇有力劈华山之势,一剑下去激出剑风,传来破空声,李星游已经记不得挥剑多少下了,百下千下还是一万下,当觉得肌肉使不出气力才停下来。
他缓缓盘腿坐下,木剑放到一旁,光是木剑砍空气都已经有些崩刃的感觉,他紧凑呼吸着,却没注意到徐邑走了过来。
“小鬼,你和你老爹的关系怎么样?”徐邑面色如常,神色自若,到李星游身边坐了下来。
李星游没有丝毫在意,提到父亲眉眼似乎低了些,“他不辞而别,抛下我和母亲两年没有消息,我是怪他的,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们是家人…”
徐邑继续问道:“你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吗?”
“母亲不让我说。”
“就连我也不行?”徐邑盯着李星游,那眼神不容置疑。
李星游目光真挚,可转念一想他又叹了口气,“我只记得我们来自中原,那里很繁华,不似这里人都很朴素,我记得原来那个家有一个大的熔炉,有一个老头他对我很不好,把我丢在那儿,一呆就是一天不给我吃饭,也不告诉我为什么,那时父亲和母亲都不住在一起,是父亲带我们离开了那里,我很庆幸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徐邑深深看着李星游,他口中的人和事物都有所证实,他扎根盛京自然知晓李星游来自哪里,他也知道,这次巡察使可不止有一份使命和一个目标,“我觉得你该回家了。”
李星游愣了下,只见徐邑站起身走进了屋内,他也没有多顾,等汗干休息好很快就离开了。
屋内,孙清秋看着徐邑走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指作剑,一缕气息瞬间迸发。
“咻!”拦住徐邑打在墙上,只见墙上瞬间就留下一个小坑,徐邑停了下来转过头冷漠地看着他。
孙清秋眼神带有凶气犀利无比,直直盯着徐邑,声音低沉:“你还有隐瞒的…李星游乃天工之孙,说,你这次跟着朝廷的人马还有什么目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许久,二人相互盯着,都从各自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徐邑看出了孙清秋对李星游的期望,他走了过来,旋即坐了下来,不见他有丝毫着急,略显平静,“我知道,但他们不是对李星游,也不是对李无岳。”
“详细说。”
孙清秋看出徐邑眼神的无奈,但还是逼问。
徐邑眉头紧锁着,“你不问世事,只知盛京城有一位天工神匠,却不知他膝下有儿女两双却只剩独子一人…天工此人对锻造如痴如狂,四个后代,三人被他抽干精血锻练神兵,迫于京帝威严只留下了带有皇室血脉的李无岳一人,五年前,李无岳逃离盛京带走名刀,那把刀就是由他大哥精血所铸。”
“这把刀失踪如此之久,他为何现在才来追回?”孙清秋问道。
“他并不是不来追回只是李无岳离开时,正巧他大开天炉提造新兵,如今新兵出世才派人去寻。”
徐邑说着循着孙清秋的眼神看向窗外,只见李星游已经离开院子,只留在地上已经崩刃的木剑。
“只保李星游无事便可,皇室、盛京的恩怨我们不便掺和,切记,不能与朝廷那队人马暴露我们的行踪。”孙清秋语重心长,生怕自己这个师弟再做出傻事来。
相比理性的孙清秋,徐邑就较为感性,他面对师兄的做法虽然不服,但还是点头答应,如今处境不同,他也只能忍着性子,“京帝不知我跟着巡察使他们西走,我已与他们说好了,古犬锦此人可信,想来不会多言。”
二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院内的那柄木剑,而木剑的主人正在街对面的家门外“邦邦邦”地敲着门。
可半晌都无人回应,李星游有些急了,他几乎是在砸门,这声响就连街坊邻居都引了出来,却不见屋内有任何回应。
“父亲今日不会出门啊…”
没有办法,李星游在众目之下选择破门而入,街坊们也都意识到了不对劲,跟着围在门口。
李星游走进屋内却寻不见人,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任何踪影,只见不大的小屋内,桌椅都被掀翻,窗户大开着,有些许微风吹进来,阳光热烈的照射在窗户纸上,倒映出一小块黑影。
他走了过去看着窗户,旋即将窗户纸取下,里面却还裹挟着一块布,一块锦衣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