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干嘛?”
胖丫回头瞪了墨穹一眼。
墨穹脸色讷讷。
“我想看看那个木珠。”
“不行,不给看!”
胖丫果断的拒绝了墨穹。
老乞丐在一旁笑道:“小子,你说你都研究了两天了,还不如我家丫头。你们这搞机关的脑袋也太不活泛了吧!这怎么能行!”
墨穹似乎又想到刚才胖丫的所作所为,眸光微亮。
“老爷子教训的是。”
墨穹倒是虚心受教。
机关一道,本就不该墨守陈规。
不管那玄灵锁的意义是什么,只要能将其取出,那便是成功。
正在墨穹和胖丫说话之际。
此时的灵机山上又来了一人。
正是刚刚赶到此处的陈拙。
原本他正准备去寻老乞丐和胖丫,却突然在山上瞧见一人。
那人行为古怪。
披着大片草叶,趴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
陈拙和那人对视了一眼。
只见那人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
“该死!谁让你在这走动的!”
陈拙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
这才看出他是一中年汉子。
“怎么?这山是你家的?”
那汉子大声道:“没错!这灵机山,可不就是我们墨家的!”
“小子,看你年纪轻轻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赶紧滚吧!”
汉子似乎觉得自己异常大度和心善。
摆了摆手,示意陈拙赶紧离开。
陈拙却不为所动。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耽误了老子的大事,你有几条命够赔的!”
汉子一瞪眼,表情越发不耐。
陈拙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是墨家子弟,可是他不好好的捣鼓机关,又为何要趴在这里当个草人。
忽然,两人的耳朵一动。
他们都听到了一道咔咔咔的声响。
紧接着,一只怪模怪样的猴子,从山林里钻了出来。
它目光落到陈拙和那汉子身上,随后转身便跑。
奔跑的时发出一阵咔咔响动。
汉子脸色大变,啐骂一声:“该死,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他顾不得再和陈拙废话,直接追了上去。
而陈拙则目露异色。
刚才那只猴子虽然和真正的猴子一般无二,但以陈拙的眼力却分明看见,它是由木头制成!
关节连接处还有缝隙。
毛发全部是雕刻出来的。
尤其是那一双眼瞳,更是镶嵌着红色玉石。
机关造物?
可是机关造物怎么会这么灵活?
陈拙顿时来了兴趣,他身形一动,立刻跟了上去。
一猴两人快速在山林里穿梭着!
那墨家汉子自然也察觉到了陈拙的存在。
不过此刻他顾不上这个不速之客,目光死死追着木猴。
那木猴虽是木质,但动作却比真猴子还要快上数倍。
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墨家汉子丢失了目标,恨恨的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上。
树叶抖落一地。
他刚想怪罪陈拙,一回头却发现陈拙也不见了踪影。
汉子顿时愕然。
他跟不上那木猴,却不代表陈拙也跟不上。
鬼影迷踪施展开来,陈拙很快便和那木猴齐头迸进。
木猴似乎也没想到有人能追上自己。
它被雕刻而成的猴脸转动一下,随后体内发出了奇怪的鸣叫。
声音惊起了山林里的鸟群。
一道沉闷怪异的咆哮声从前方响起,似乎在与木猴的声音相互呼应。
木猴停了下来。
陈拙同样如此。
突然,一道恶风袭来,伴随着怪异咆哮之声,猛扑陈拙。
陈拙侧身一躲,定睛看去。
发现刚才袭击他的竟然是一只猛虎。
那猛虎同样也由木质构成,体型硕大。
嘴巴一张一合间,传出怪异之声。
木虎一击不中,转过身来,嘴巴咧到最大。
一簇黑漆漆的弩箭从嘴里弹出半截。
“嗖嗖嗖!”
几道破空声响起,弩箭直射陈拙。
陈拙一挥手,风卷而过,那几道弩箭顿时偏了方向,射进了一旁的树干之上。
树干应声而断。
一整棵高挺的树就那般直接倒了下来。
陈拙没想到这弩箭的威力这么大。
有些惊讶。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两个木兽从何而来!
看刚才那墨家人的态度,这木兽绝非出自墨家。
而且它们的自主意识很高。
这在机关木俑中也是一件稀罕事。
陈拙眯了眯眼,身影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失去了目标后,两个木兽立刻平复下来。
它们扫视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陈拙悄悄的缀在了它们身后。
他要看看,这两个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
.......
墨家汉子失去了木猴的踪迹后,也并未久留。
直接快速返回到了墨家村。
此刻,墨京生正与公输硕、诸葛长恭在屋内饮茶。
墨乾敲门进来通报:“老爷子,墨坤回来了。”
墨京生浑浊的双眼闪过一抹亮光。
“快把他叫进来!”
公输硕和诸葛长恭见到墨京生这样,也是双眼睁大,有了猜测。
很快,与陈拙打了照面的墨家汉子墨坤走了进来。
他朝墨京生拱了拱手。
“不必多礼!可有见到那东西?”
墨京生催促道,心情迫切。
公输硕和诸葛长恭对视一眼,精神一振。
果然跟那东西有关。
墨坤闻言,看了一眼一旁的公输硕和诸葛长恭,欲言又止。
墨京生摆了摆手。
“无妨,我们已经达成协议。”
听到这么说,墨坤点了点头。
不过紧接着,他脸色一垮。
见他这样,墨京生心中升出一股不妙的念头。
果然,只听墨坤苦涩道:“老爷子,那只木猴我确实见到了,可是让它跑掉了...”
“什么?你怎么能让它跑掉!”
墨京生勃然大怒,直接站起身来,就连拐棍都没拄!
墨坤身子一颤,苦着脸道:“老爷子,真不怪我啊!”
“你不知道,我本来躲得好好的,就在那木猴出现的前一刻,山上来了个年轻人。”
墨京生脸色难看:“什么人!”
“不知道啊。我让他滚,他偏偏在那磨叽。结果木猴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我去追,但是没追上...”
墨京生气的想要拿起拐棍给墨坤一下。
深吸了几口气,依旧难以平复郁结的心绪。
“你知不知道,想要见它一次有多难!这次没抓住机会,下次就指不定到什么时候了!”
公输硕在一旁目光闪动。
开口道:“木生肖出现,意味着神造门的门户有了缝隙,只要找到它,我们便有机会重新进入神造门!”
“不错,我们三家皆出自神造门,但关于神造门的当年为何会遣散山门的历史却不得而知。”
诸葛长恭站起身来沉声说道:“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进到了神造门中,我们便能寻找那段遗失的历史,还有那巧夺天工的技艺传承!”
说到这,诸葛长恭,顿了顿那语气阴冷了几分。“更何况,我等连血祭都准备好了!”
公输硕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还是把人都散出去吧!我等年岁已大,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绝对不能马虎。”
墨京生杵了杵拐杖,对着墨坤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把人都给我带上,这一次就算将灵机山翻遍,也务必把它给我找出来!”
墨坤赶忙应了一声,出去组织人手。
公输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疑惑道:“你说你们墨家都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为何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诸葛长恭将狐疑目光投向墨京生。
墨京生瞥了他们二人一眼,知道他们是在怀疑自己有藏私!
“我们都知道神造门就在这灵机山中,可是我墨家这么多年都快把灵机山翻遍了,却根本找不到!”
“你们应该感到庆幸,若神造门这么好找,又哪里还有你们两家的事!”
公输硕和诸葛长恭听出墨京生所言不似作伪。
当即也闭上了嘴。
很快三家的人一起进了山。
势必要将那木猴给找出来!
......
而此刻陈拙却已经跟着那两只木兽走了很远。
直到它们停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
只见那只木虎站在东北方向艮宫位置。
木猴站在了西南方向坤宫位置。
它们俩刚一站定,就见地面出现了一丝颤动。
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从地面上显露出来。
两只木兽鱼贯而入。
就在洞口即将重新合闭的前一刻,陈拙闪身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不断向下蔓延的漆黑通道。
虽然没有光线。
但陈拙能摸得出来,周围的墙壁全都贴着一层厚厚的木板。
他一边走一边思量,自己好像进到了什么隐秘之地里。
要说隐秘之地,他如今也算去过不少地方。
归邙山,西贡山...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为何这些地点都要藏于深山老林中。
陈拙一路向下,不知道走了多远。
忽然周围的空间变得宽广起来。
而甬道也到了尽头。
一出甬道,一座异常明亮,如同白昼的地下广场呈现在陈拙面前。
整座广场全部由木制结构组成,仿佛历经千年不朽。
在顶部的天花板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水晶。
那水晶后面似乎有空间可以连通外界,将光线引了进来,经过水晶折射,照亮了整座地下广场。
在广场的中间,是一幅巨大的繁琐八卦图案。
一环套着一环。
最奇特的是,八卦图周围,有十二根巨大的立柱。
上面雕刻着一些莫名的符文。
偶尔会有光芒从那些符文上一闪而过。
而在立柱的最顶端,则是十二只木兽。
其中那只木虎和木猴,便在其中。
初看那两只木兽,陈拙并未将其和十二生肖联系在一起。
但此刻却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尤其是那鼠牛龙蛇等,全都栩栩如生。
尤其是当陈拙下来之后,那十二只木兽,全都将头转了过来,代表眼睛的红色玉石一同望向陈拙。
场景十分诡异。
陈拙眉头一挑。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那些木兽体内全部发出怪异的嘶鸣之声。
它们纷纷从立柱上跳了下来,将陈拙团团围住。
木鸡的尖喙一张,一阵刺耳的音爆贯穿陈拙耳膜。
紧接着,木牛顶着两个巨大的牛角朝着陈拙猛撞而来。
陈拙冷哼一声,直接单手抵住了牛角。
一接触,他便发现这木牛的力道极大。
甚至远超大宗师!
这太不合理了!
就在这时,木龙突然浮空,龙嘴里红光浮现,一团炙热的火球朝着陈拙喷射出来。
其他几只木兽也都各施手段。
木羊放出刺眼白光干扰视线。
木马卷起狂风,木蛇喷出毒雾,木鼠射出暗器...
一片眼花缭乱过后,陈拙已然消失在了包围之中。
十二生肖木兽的目光不停扫视周围。
陈拙却从上空落下,携带着千钧之势,将木猪一拳轰了个粉碎!
想要对付这木质机关兽,催命符和生死簿都是没有作用的。
它们本就不是活物。
又哪里有命数一说。
想要制服它们,无非两条路。
一是以力破之。
二是利用偃甲术将其拆分。
相比于后者所需要更细腻的心思和灵活的手指,陈拙还是喜欢大力粗暴一点。
这些木质机关兽虽然很是稀罕,但也仅此而已。
陈拙开始发力,他身上功法繁杂。
其中便有龙象般若功,可以叠加巨力。
一时间,地下广场内响起拳暴之声,整个空间都发生了颤动。
而与此同时。
山上,墨家的人已经找了过来。
“丫头,这爬山便是那老头子说的盛事?”
老乞丐和胖丫也在人群当中。
胖丫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爷爷。”
正在两人说话间。
山体发出了颤动。
在场的众人面色一变。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以前灵机山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
众人皆是脸色茫然。
公输硕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也不顾形象,直接趴在了地上,侧耳倾听起来。
墨京生和诸葛长恭全都有些疑惑。
公输瑜解释道:“我爷爷年轻时候游历江湖,学的一手地听之术。”
公输硕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双眼紧闭。
片刻后他猛地睁眼,一脸兴奋的说道:“在下面,就在下面!”
“下面?”墨京生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
赶忙大喊道:“把人都喊过来!开始挖!往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