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温馨的天伦之乐,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皇太后最终还是知道了当时皇后和惠庶妃的对话,对两人拿孩子作伐子的行为十分不喜。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只要用心教一教,总能变好的。可是这两个人,说话也太难听了。
见皇太后的注意力放偏了,太皇太后没忍住,教训道:“你现在的重点不该是那个宫人身上吗?她是寿康宫的人,竟然为了不染上是非,便不敢开口。”
皇太后讪笑道:“她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她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当翻译,若是有了自己的私心,翻译的结果便不再可靠。往小里说,这是欺瞒,往大了说,倘若当时出了什么事呢?”
“什么?”皇太后没有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
“皇后和惠庶妃闹得可不止这一场,若是从言语上升到肢体冲突,你要怎么办?当时宫里的孩子可都在场,无论伤了哪个,你都难辞其咎。”
“应该,应该不至于吧。”
“她们若真的懂事,就不会在寿康宫闹出来了,谁知道火气上涌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若非当时马佳氏打了原场,就算她们没有出事,那你作为寿康宫的主子,难道面上好看吗?但凡其中一个伤了,你看看皇上会不会怨你。”
“皇额娘。”
看着皇太后不知所措的样子,太皇太后也是心疼,本来这位侄孙女可不是这样的性子,都是自己儿子造的孽,皇太后若不是磨去了自己所有的棱角,怕是早就步静妃的后尘了。
“罢了,此事也与你无关,都是那宫人牵连到了你。哀家这次就替你做主,罚了那奴才,再给你换一个好的。”
虽然处罚了奴才,但是太皇太后心里还是不痛快,乌云娜可是皇太后,可是皇后和惠庶妃却半点不把她放在眼里。
若是换了一个人,太皇太后就不信,这两人还敢这么放肆,不就是看人下菜碟,欺负乌云娜吗?有自己护着,她们还敢如此,倘若日后自己不在了呢?
看来,自己替乌云娜筹谋的事,该提上日程了。只是可惜,皇上似乎对科尔沁心有忌惮,只肯给她们一个格格,还是亲王庶福晋所出的。
太皇太后还是想要一个阿哥,格格长大后会外嫁,只有阿哥才能成为依靠。不过这宫里合适的阿哥,就只有马佳氏和那拉氏的孩子。
承瑞的身子已经毁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大,不合适。承庆那性子被他额娘给养坏了,太皇太后十分不喜,她是想给乌云娜找一个靠山,可不是找麻烦。
都说三岁看老,这孩子已经大了,想要掰正过来,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而且,乌云娜是一个心软的,必定不能狠下心来管教,他也不合适。
那就只剩下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了,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太皇太后当然能先问一问太医,但是把脉探性别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万一最后出了差错,是一个格格,而非阿哥,难不成她舍了老脸去和皇上求得孩子,还能反悔吗?那岂不是嫌弃皇上的孩子。
况且机会只有一次,皇上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松口。偏偏,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开口,只怕就迟了。她得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办。
不过,还不等太皇太后想出结果,康熙知道就从梁九功那里,知道了承庆和那拉氏在寿康宫的行径,便亲自前往寿康宫,给皇太后致歉。
因为皇太后一直默默无闻的,从未触及过康熙的底线,所以康熙对这位嫡母的感观不错。即便后来知晓了生母的死因,也无法恨她。
因为康熙知道,皇太后并未参与其中,她这一生,是被自己阿玛,被大清给耽误了,但是毕竟对方是获益者,所以康熙无法坦然的面对皇太后,对她的感情很复杂。
好在,皇太后一直很低调,康熙基本上都是在慈宁宫遇上皇太后,在那样的场合下,也多是与太皇太后交谈。
只是这一次,自己的妃嫔和孩子下了皇太后的面子,康熙就不能再躲着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门道歉,因着理亏,姿态放的也很低。
没想到,皇太后见康熙上门,惊讶之余只有高兴,老太太在宫里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除了太皇太后,就只有精通满蒙汉三种语言的康熙,以及一些奴才了。
但是康熙日理万机的,大事她又听不懂,康熙也不会和她说,难不成康熙还会陪她聊一些家长里短的吗?想想就不现实。
况且,他们虽有母子名分,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皇太后尚是皇后时,因为顺治一心想要再次废后,所以过的如履薄冰,躲在太皇太后的羽翼之下还来不及,怎么会接触皇子。
康熙没有想到,皇太后一点不曾介怀延禧宫的不敬,也没有给自己摆脸色,反而一直乐呵呵的招呼自己吃吃喝喝的。
毕竟惠庶妃那性子纯粹是自己惯出来的,若不是仗着自己的势力,那拉氏也不敢如此。
不过老太太越是这样,康熙心里越是过意不去,本来那拉氏的宠妃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康熙也不会容忍这般恃宠而骄的行为。
最后,即便皇太后没说什么,但是离开寿康宫后,康熙还是下旨申斥了惠庶妃,令她好好管教孩子。这一下,不仅惠庶妃丢了好大的脸,承庆也渐渐传出不好的名声。
本来嘛,被惯坏的熊孩子一放出来,其杀伤力就是很大的,只不过估计着他有一个好额娘,害怕万岁爷会给他们母子撑腰,只能忍着。
结果万岁爷的旨意一出,众人哪里还不明白,万岁爷不高兴了,不管是不是因为牵连着皇太后,反正她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刚开始,惠庶妃还很气愤,嚷嚷着万岁爷不疼承庆了,直到承庆跋扈的传言渐渐传出来,惠庶妃这才惊觉万岁爷是真的不高兴了,只能消停下来,又忍痛管束起承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