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其实算起来，她一直都是秦家的人吧。”仿佛想起了一些伤感的事，墨夜的眼神不免有些黯淡，“不过幸好我没经历那些事情。”
“嗯？没经历？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们不是师兄妹啊？”
夏沁一脸好奇地看着墨夜，原以为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想到墨夜竟然不是当事人。
“我啊，张老先生曾经要收我为徒，但是我琐事繁忙，哪里来的时间，虽然因为他指点了我不少医术，我有时会称呼他为师父，但我并不是药王谷门下弟子。”墨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梁雪莹呢？她真的是张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吗？”夏沁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错，梁雪莹可是药王谷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对她可谓是寄予厚望。”墨夜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所以，她是秦家派往药王谷的卧底？奸细？叛徒？”夏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没有什么事情是从最初就能设计好的，就算是秦家，十年前恐怕也没想过能有今日的权势地位，”墨夜看着夏沁，眼中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息，“或许，当初梁雪莹到药王谷学医的时候，就单单只是学医，至少，张老先生是这么认为的。”
夏沁转身看着墨夜，她的眼神平静而温和，她深思中下意识地说道：“没什么事情能按设计的运行，话是这么说，不过，你想做的事情，不都做成了吗？”
墨夜听到这句话，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世事难料，我所追求的目标，的确已经实现，但付出的代价却已经不小了。”
夏沁静静地看着墨夜，她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奈，她轻声问道：“很难吗？
“虽然你痊愈了，哥哥也康复了，但是我的那些同伴也故去了不少，还记得去竹林前最初我救你那次吗？当时我就是在荒郊野外祭奠一位刚刚逝去的朋友，那坟头和墓碑都简陋无比，他生前可是一位风度飘飘的江湖侠客。”
墨夜的声音低沉而悲伤，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夏沁心中一紧，她能够理解墨夜的心情，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共同面对过无数的困难和挑战。
夏沁看着墨夜，一股心疼的感觉涌了上来，突然之间，她觉得这江湖上“一缕情风”墨公子，她的云宸哥哥，并不似表面那般轻松乐观。
说这话的时候，墨夜看向不远处穿梭撤退的夜灵成员，沉沉道：“你知道夜灵成员，他们原本都是江湖门派中的江湖好手，还有根芽组织，那些忠臣之后，他们要么没了师门，要么没了家人，如果他们出了意外，那就是真的消失了，不再有任何痕迹留在这世上。”
“至少，你和他们的同伴记得他们，不是吗？”夏沁用安慰的语气说道，“说到这些人，好像很久没见少卿大哥了。”
“治中军中事务不少，辎重押运、新兵训练、军械打造，他和岑校尉怕是比原来忙的多，恐怕分身乏术，你不是让霍大哥他们协助练兵，霍大哥不是也很久没回来过了吗。”
想了想，确实如此，不仅仅哥哥和自己，不论高若童、东方翊，还是陆少卿、洪圣象，似乎每个人都在不同的地方忙碌着，甚至在经历着生死，试图和他们一起，开创出一个新的大夏。
“马上又到新年了，日子好快。”夏沁由衷地叹道，“这个新年，大家都要在战场上度过了。”
秦浩然来到了荆州，在最北面的南阳郡，原来的郡府大堂中。
除了秦浩然，还有烈术、梁雪莹、赵南德和两个中年男子。
和夏沁一样，秦浩然将一座巨大的沙盘放在了大堂中间，秦浩然站在中间不断凝视着荆州的地势，似乎将这里改成了临时的帅营。
“对于烈将军刚才说的，你们有什么应对之策吗？”秦浩然语气平淡地问道大堂中的其他人。
他的身材与气质，与穆锦羽十分相像，只是多了一些傲气与张扬。
“主帅，他们那莫名的武器既然是火物，我们便寻着雨天进攻即可，”青衣中年子脱口而出，“虽然已至寒冬，但荆州这个时节，并不缺少雨水。”
秦浩然看向另一位白衣中年男子问道：“李将军，你觉得呢？”
白衣男子看向赵南德，低声分析道：“按照赵将军的说法，这火物有两种，一种威力巨大无比，甚至能将数米宽的石桥毁掉，还有一种能缚于箭矢之上，射程三百米，骤然爆裂，其中有铁屑飞出。
这第一种，我们恐怕没什么方法可以应对，但是第二种，威力并不是这么大，主要是靠其中的铁屑伤人，倒也没有可怕的。
我们以后行军，多安排些盾兵在其中，若是有这火器袭来，便用盾牌围而挡之，或可以专门制作釜器，在其爆裂之前，掩于釜下。”
秦浩然点了点头，问道赵南德：“赵将军，你觉祝将军、李将军的建议如何？”
“可行，末将这就安排军中匠师制作，”赵南德颔首应着，“下次交手便知效果。”
“天下没有什么乱神怪力，当初他们上书说什么天雷相处，本帅便嗤之以鼻，”秦浩然的眼中也不缺少秦家人的那种桀骜不驯和目中无人，“也不知他们从何处得了这怪异的东西，倒是棘手，李将军，交州战事如何了？”
白衣男子立即汇报：“回主帅，高若童率军一直南下，倭贼们根本没有一战之力，传言他们大军均是由那个穆瑾颜训练，创造了一个鸳鸯阵，十分怪异，另外他们的行军和战法也是有些古怪，但具体什么情况下只有交手之后才知道。
“穆瑾颜，”秦浩然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了死去的堂妹秦若然几人，完全没有掩饰眼中的杀意，“本帅倒是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给她点教尝尝！”
“阿啾！阿啾！”
数十里外的竹屋中，夏沁不由得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她下意识地说道：“一声响，两声骂，这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坐在一旁的墨夜听到她这句话不由得乐得笑出了声。
“夏夏，你这话有什么根据啊？”
“经验之谈！”夏沁仰头深深地思考了片刻，“我猜肯定是有秦家的人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