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桐即便这般盛怒之下，依旧美艳夺目。
沈轻虞垂眸，“姐姐，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大姑母不来，我都不知道原来快要到姐姐的生辰了，我原本应该给姐姐添礼祝贺的，为姐姐生辰祝贺，好端端的，怎么成了我的不是？”
见着沈轻虞不承认，沈曦桐扬手就要给她一个巴掌，却被沈轻虞伸手给拦了下来。
“怎么，姐姐这是要动手吗？”
“看来姐姐是没有想过，大姑母作为长辈，她究竟是什么想法，岂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能够干预得了的？姐姐与其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我，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毕竟及笄礼在即，若是办的不好看，岂不是要丢了姐姐的颜面，作为金陵府第一美人的姐姐，这及笄礼自然是要盛大些才好。”
沈轻虞说的讽刺，听在沈曦桐耳朵里，扎心的很。
盛大？如何能够盛大？
她身份低微，在及笄礼之前，柳姨娘根本不能被抬为平妻，所以她只能委屈着办，好不容易请来了沈如雁为她加笄，让她的及笄礼能够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加持，肯定是风风光光的。
现在全都成了泡影，时间紧迫，哪里另外再找来一位夫人来？
沈曦桐面露委屈之色，眼眶微红，让人见而生怜，一双盈盈可怜的眸子含着泪花，看向沈轻虞，“二妹妹，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不该这般对我的，你这样做，让我如何交代？”
多么可怜啊，纵然沈轻虞再多辩解，只怕是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做的，是她一句话断了沈如雁的念想，毁了沈曦桐的及笄礼，如今人家来找自己算账，也没什么错。
可她也算不上什么好人，有人要来找她算账，她就要任人宰割吗？
沈轻虞松开了沈曦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威势顿显。
沈曦桐心中一惊，想要说的话倒是梗在喉咙里，一时让沈轻虞抢了先。
“姐姐，我说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你的及笄礼，”沈轻虞轻蔑一笑，“不过，一个庶女的及笄礼，在沈家，在金陵府，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我认你这个姐姐，那是因为看在爹的面子上，你我同为沈家血脉，不好过于为难，若是你还是死死咬住我，不肯放过我，那我也不妨给你讲一讲尊卑规矩，世家规矩！”
沈曦桐骇然，她哪里见过这阵仗，哪里见过这副样子的沈轻虞。
她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脸都涨红了，手都在发抖。
“姐姐，你是柳姨娘所生，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姐姐的外祖母，不过是柳家的一个洗脚丫头，有幸爬上了主人家的床榻，才有了今日，难怪爹爹这么喜欢柳姨娘，连带着姐姐都受疼爱，呵呵，”沈轻虞掩嘴轻笑道，丝毫不掩饰她的敌意，“姐姐，我今日可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些，只是姐姐这行为举止实在是过分了些，沈家即便是商户，那也是讲究尊卑贵贱的，姨娘那便是奴婢，是下人，不是主子，姐姐日后还是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想自己该说什么话，记得了吗？”
那古代的这一套，说到底还是有用的，这个时代讲究尊卑贵贱，她在沈曦桐面前出言讽刺，日后她也会在其他人面前卑躬屈膝。
沈曦桐说的对，她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毁了沈曦桐期盼许久的及笄礼。
“姐姐，这么瞪着我做什么，这件事情的确有损沈家门风，你放心，不会有人传出去的，轻虞见着的时候，娘已经狠狠地处置了那些多嘴多舌的下人，姐姐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知道的。”沈轻虞说道。
沈曦桐的心里面生出一种浓重的绝望来，有关于柳姨娘出身的事情，她哪里会不清楚，可柳姨娘被爹宠爱，这府中上下根本不会有人嚼舌根。
但就算是人前风光，背后也一定有人盯着她们的错处，不可能完完全全堵住别人的嘴。
有人说了也就说了，偏偏还要当众处置，这不是把她们的那些丑事全都抖搂了出去吗！
日后人人都知道她沈曦桐这样出众的人，偏偏有一个做洗脚奴婢的外祖母，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世人面前！
“沈轻虞，我让你胡说八道，我非要撕烂了你的嘴不可！”
说着沈曦桐就要扑上来，对沈轻虞动手。
沈轻虞早就有防备，拉开了和沈曦桐之间的距离，此刻躲闪着，倒是游刃有余。
毕竟一个姑娘家的打斗和撕扯，能有多大的本事。
沈曦桐眼看自己连沈轻虞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整个人也是急了，怒瞪着自己身边跟着的几个婢女，“秋梨！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本小姐把这个贱人抓住，我今日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
“教训？”沈轻虞可不怕眼前这阵仗，打架而已，打起来她有千百种办法让沈曦桐得不到半点好处，可皮肉之苦，她已经在沈传河的强压之下受过一次，凭什么还要再对沈曦桐低头？
“你们可要想清楚，本小姐才是嫡出，是府上正八经的主子，跟我动手，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沈轻虞的气势很足，冷眼看过去，沈曦桐身后的那些婢女，一个个的都老实了。
香玉似乎还怕威慑不够，甚至将白英搬了出来，“二小姐这才从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若是禀报给夫人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被发卖出去！”
她们都是沈家的奴婢，虽然沈曦桐的院子里，掌家的人却是白英，这卖身契自然也在这当家夫人手中，惹了二小姐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要是惊动了夫人，她们一个个闹事的，都得被发卖出去。
这被打发出去的奴婢，还能有什么好人家能收留她们，遇上心好的能回家，回家后的苦日子还有着呢，遇上心不好的就要被发卖妓馆青楼，那才是真真要了性命。
沈曦桐见着打不着沈轻虞，便扬手给了旁边的婢女一巴掌，“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如今还怕起她来了，日后别说是我裕花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