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满回到前院,此时,田家的前院应该也不能叫前院了,因为一侧的院墙已经烧倒了,院子里和大野地几乎融为一体。
田小满才刚站定,就听见田大年和老村长在说着什么报官不报官的问题。
田小满默默的摇了摇头,报官?怕是官府来了,也查不出来什么了,只能用自己的手段为自己讨回公道。
突然,田小满提高声音惊呼了一句,“爹!那边咋有人影?”
所有人都被田小满的这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力,大家顺着田小满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众人使劲揉眼睛去看,也没发现什么人影。
田小满指的方向,正是田大年家不远处的那道沟的方向。
“小满丫头,你是不是看错了?哪有什么人影。”
田长青拎着一把铁锹过来,他和几个汉子才刚清理完仓房剩下的东西,里边也就只有这一把铁锹,还能还算完好,其他的镰刀镐头什么的,都只剩下一个铁头了,至于上边的把儿,早就烧没了。
“咋没有!长青叔,你是不是刚才被烟熏了眼睛?刚才好像真是两个人,爹,不会是来咱家放火的人吧?”
田小满这样一说,大家全都激动起来,由田大年带着几个汉子,立马拎着家伙事儿就过去。
当然,他们手里拎着的家伙事儿,只是那些未被大火波及的灶房里的菜刀和菜铲子等。
田小满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戏,也跟在众人身后过去了。
王氏怕有危险,在后边喊了她好几声,田小满都没听见。
往事无奈,只得自己也跟了过去。
呼啦啦一大群人,全跑到田小满家不远处的那道沟边。
那道沟,是田大年自己挖的,不深,也就三尺来高。
此刻,沟里密密麻麻,一群老鼠正在两个人身上爬来爬去。
沟里的两个人——不,确切的说,那两个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因为他们身上除了留有一张嘴让他们呼吸以外,浑身放下,凡是能爬的地方,全都被老鼠布满了。
最先跑过来的木头,见此情景,当时就被恶心着了,弯下腰差点把年夜饭都吐出来。
后边来的几个汉子,倒算镇定,不过,同样脸色煞白。
田大年大喝一声,一群老鼠听见人的动静,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迅速四散逃去了。
只有田小满听见了,是胖辉在不远处招呼这帮鼠小弟。
田小满心里又默默给胖灰记寄了一笔“丰功伟绩”,看来这次自己的“回礼”,得比年夜饭还得重啊!
要不然,真对不起胖灰为自家的付出。
田长青胆子大,一下就跳到沟里,用手里的铁锹碰了碰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还在不停扭着身子,似乎不知道身上的老鼠已经跑走了。
冷不丁被人这样一捅,顿时吓得惊叫连连。
田长青这才看清,这俩人居然还是熟人——
没错,沟里的俩人正是不久之前才被赶出田家村的高大平和小寡妇。
田家村众人大惊,怎么是他们俩?
若是众人没记错的话,这俩人被赶出田家村也不长时间吧,怎么混成这副样子?
高大平和离开时相比,已经瘦的不成样子。
小寡妇原本在村里,那也是娇俏的如同一朵花一般,可如今脸色蜡黄蜡黄,眼神也空洞洞的。
不知是不是被一群老鼠吓得,两个人一直颤抖着身子,直到田长青再次大喝一声,两人才找回了意识。
看见田长青这张熟悉的脸,高大平仿佛看见了亲人一般,“我的天哪,长青啊,老鼠——老鼠要吃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鼠吃人?老鼠还饿到那地步吧,肯定是这高大平和小寡妇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老鼠才盯上他们的。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说不定大年哥家的这把火,真就是他们俩放的。
不得不说,田长青真相了。
“你个缺德玩意儿!”田长青一脚就踹向高大平,小寡妇就在高大平旁边,高大平一倒,小寡妇也没能逃脱,两人齐齐倒下去。
“老村长,他们两个都昏过去了。”
不知道是谁高声说了一句,可老村长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弄点水,泼醒!”
木头眼珠儿一转,“我去!我去!”
他连忙揽下了这个活计,他是听明白了,估计这俩人就是今晚来自家放火的人,这是想团灭了自家呀!
心思如此歹毒,若是他不暗戳戳教训教训这俩人,都对不起自己。
“憨憨,走,你和我一起。”
木头还不忘叫上憨憨,俩人跑到灶堂就去端水,可刚才火势太猛,田家灶堂里的水早就没有了。
好在赵小树反应快,“我家灶堂里还有水。”
木头和憨憨又去了隔壁赵家,等俩人端了两大盆水出来,就看见自家门前不远的那道沟边已经站满了人,很多才得知消息赶过来的田家村人,都围在那里。
而沟里,高大平和小寡妇昏迷不醒。
火把将附近的天,照的明亮异常,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其中就有高大平的前岳父田老蔫儿两口子。
等看清了沟里趴着的果真就是高大平时,田老蔫儿媳妇儿直接就跳进沟里。
上次破屋那事,她没在当场,等田老老蔫儿爷俩到家,她才知道事情始末。
等田老蔫儿媳妇儿赶去小寡妇家的时候,小寡妇和高大平已经被村里人赶出田家村了。
她还以为心里这口气没地方撒了,不曾想高大平今日又来使坏,这是老天爷照拂,想让她出一出心里那口恶气呢。
他田老蔫儿媳妇儿一辈子精明算计,不曾想临老临老,反被家雀啄了眼,愣是没看出高大平的狼子野心。
田老蔫儿媳妇儿常年在田间劳作,手劲儿大的很,她跳到沟底,一把就薅起高大平的脖领子,左右开弓,直接甩了几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