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的味道不对吗?
田小满看了看茶碗里的茶水,又看了看自己拎着的茶壶——没问题呀!
这茶叶还是上次从府城回来的时候,金多多他爹送的呢。
田小满还记得当时金多多可是说了,这茶叶可是什么“大红袍的母树上产的,一年一棵树也才一二斤呢。”
按理说,这茶叶应该是极好的才对啊,金多多是不可能骗自己的,怎么会味儿不对还很差呢?
田小满现在十分后悔,刚才泡好茶的时候,不如自己也品尝一下好了。
二爷爷的大儿子田文忠也喝了一口茶,然后暗觑觑看了自己老娘一眼。
真的有那么差吗?他倒觉得这茶极好,娘是什么嘴,怎么能喝出不对味儿来呢?
他哪里知道,老太太平时喝惯了便宜茶叶,从没喝过好东西,冷不丁喝了一口精贵玩意儿,哪里能品出好坏?
就是田文忠也只是觉得茶叶有点特别,根本喝不出来里边的名堂的。
以田大年为首的田家人,排排站好,一个个似乎听训的孙子似的,这让田小满心里觉得颇不得劲儿。
一个叔爷爷叔奶奶,谱摆的也太大了吧?
还一家子跑到他们家来摆谱,真是好大的脸面。
不过,她也知道,这年代,“孝”之一字压下来,能压死人,所以为了能少给自家爹娘惹些麻烦,她还是能忍的。
“大年啊,我听老村长说——你家里养了几只羊什么玩意儿的,真那么挣钱?”
昨天,老村长提及田大年家养了几只羊,一只就能卖十几两的时候,田二江可是好奇极了。这不,今日就急吼吼的来看热闹了吗?
“二叔对羊驼感兴趣?”
“羊驼?不是羊吗?”
田二江疑惑出口,田大年立马答道,“名字叫做羊驼,二叔要是感兴趣,我这就带二叔去后院瞧瞧。”
田二江显然十分感兴趣,随着田大年一同去了,同去的还有田二江的两个儿子,至于孙辈们,谁都没动弹。
尤其两个姑娘,嫌弃后院又是茅房又养了牲畜的,味难闻,实在不愿意去。
老太太留着王氏说话,让几个孙女孙子自去和田小满他们兄妹玩去。
田小满兄妹想领他们在附近转转,毕竟这是南山脚下,和村子里风景大不相同。
可田二江的几个孙辈儿却有不同,两个孙子倒是想去瞧瞧冬日里的森林风景,雪不厚,浅浅一层,风景和夏天来时明显不同。
两个姑娘则再三表示不愿意去,被田小满姐妹带到了姐妹两个的屋里。
两个姑娘见田小满姐妹两个的屋子收拾的干净利落,炕上的褥子被子也都是新的,这才肯坐下来说话。
年岁小一点儿的那个姑娘不停偷偷捶着自己的双腿,很显然走了这么远的路,又站了这么半天,她是累坏了。
田小春向来是个会照顾人的,见两个小姑娘坐下了,就找出自己珍藏的各种糖果。
“你们吃糖果吗?”
田二江的两个孙女儿,今年一个十四,一个十五,十五的叫做田娇娇,十四的叫做田俏俏。
田娇娇长的人如其名,娇娇弱弱的。
田悄悄吗?则有点儿圆润,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不过却极白,所谓一白遮百丑,看起来也是个小美人模样。
“妹妹有心了,不过祖母告诫我们,在外边不能胡乱吃东西,谁知道送东西的人,是什么心思。”
这话就说的有点耐人寻味儿了,原本田俏俏还想伸手拿糖吃的,可听见大堂姐这话,又把手缩回去了。
田娇娇的目光,从田小春脸上移到田小满脸上,“小满妹妹,听说你会说话了?”
“是的,大堂姐。”
田娇娇甩着帕子,掩着嘴娇娇悄悄笑起来,那模样和她娘如出一辙。
“会说话了好啊,将来也好让大年堂伯给你找一户还算过得去的人家。”
“呀,小满妹妹,你这脖子上戴的是啥?”
田俏俏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直转,一眼就注意到了田小满脖子上戴着的那一块白色玉坠的红线。
这玉坠,还是回到家以后,田小满用自家的红线穿了,戴在脖子上的呢!
平日里,衣服的领子高,又是冬天,家里人谁都没注意,连日日和田小满睡在一起的田小春都没注意到自家小妹脖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玉坠。
如今,却被田俏俏注意到了。
这丫头,眼睛也太贼了吧?
田小满默默拉了拉衣领,“哦,没什么,带着玩儿的。”
田俏俏却不依不饶,能用红线拴着的是啥?不是金的就是银的。
这个堂伯家的日子过得啥样,她还是知道的,可现在,这个小堂妹居然都能带穿金戴银了?
田俏俏把田小满扶到炕沿边上坐下,“小满妹妹,跟姐姐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也就是好奇,看一看没什么的。”
不等田小满同意,田俏俏就动手自己去掏田小满的衣襟。
田小满吓坏了,这也太彪悍了吧?这可是在别人家,她这么直接动手好吗?
但是,她田小满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见田俏俏过来翻自己衣领,田小满立马将田俏俏的一双手挥开了。
“二堂姐,你这样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让姐姐看看嘛!”
田俏俏给田娇娇使了个眼神儿,在田小春和田小满都愣神的功夫,这姐妹两个一个摁着田小满,一个直接就从田小满的衣襟里将那吊坠给翻了出来。
“呦!小满妹妹,你有这么个好东西还藏着掖着!”
田俏俏语带双关的说道,“你还怕堂姐们抢了你不成?放心!堂姐们都是见过好东西的,不差你这么一星半点儿。”
话虽如此,可田俏俏的眼神,就像粘在了那块玉坠上似的,久久没有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