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首位的是一名穿戴着灰色大衣的青年,青年看诸位已经落座,他闪烁着妖异绿色的眼睛在侧面并没有神明意志降临的战争教会区域顿了顿。
原本和剩下两位代行者一起坐在三角桌前的那位战争教会的主教,就感觉大脑被重锤猛敲了一下,鲜血从耳朵和鼻孔之中流出,眼球也快速充血。
主教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给予自己的惩罚,亦或者说是试探也可以,主教咬着牙挺了下来,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就只能坐在后面。
那样本来就要作为前线主力的战争教会,就会真的变为两个教会用来谋划刺杀终焉计划的马前卒,这样还不如被终焉干掉,至少那样可以有一个痛快地。
战争教会里面的很多人都是因为仇恨于联邦对于自己家园的不管不顾,仇恨于平白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苦难而选择加入战争教会的。
现在终焉所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主教觉得如果终焉再早过来三十年,那个时候他估计会坚定的站在对方的阵营里。
就好像好几名他很看好的年轻人一样,即使面对返回之后可能面临的十年往上的刑法,依然毅然决然的选择去往终焉那边。
你来的太晚了,而我又妥协的太早了,可惜了。主教扛着饥荒给予的强压,依然骄傲的抬起了头颅,能被战争任命为麦兰主教的人,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虫豸。
饥荒看着骄傲的抬起脑袋,即使七窍流血依然平静和自己对视的这位两鬓斑白的男子,祂顿了顿,然后撤销了这股精神压迫,算是认可了对方有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讨论事情的资格。
“正面对抗不可行,必须要想办法让他的力量发挥不出来,但是他又不得不过去。”饥荒的代行者首先发话。
“那就将地点放在绿州好了,终焉在那里投入的东西足够多,如果他想要完全占领麦兰,那么就需要绿州作为支点。
我的人得到了情报,终焉准备将绿州作为接纳周围人类的支点。”两名神明的代行者虽然嘴上讨论着,但是真正的交流早在他们到达之后就已经开始。
他们现在只是在简单传达神明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饥荒最开始想要让战争教会的主教离开代表着神明意志座位的缘故。
这样他们就不需要解释任务,单纯的去布置任务就好,神明之间的交流是通过两位代行者身上的节点完成的,祂们交流蕴含的信息交互太大,用语言复数至少要每秒钟十万字起步。
完全将两名神明的谋划解释给战争教会的主教,光是一些不能被凡人所认识的存在本身,就可能让他陷入疯狂之中,相比较而言,还是直接执行最让他们省心。
在能量层面,两个缠绕在各自代行者身上的触手相互缠绕了一下,完成交流之后开始向自己的代行者转达。
这上面饥荒明显处于劣势,一方面瘟疫和战争类似,也是一个走在升华道路上的存在,不过和已经作为神明化的战争不同,作为黑门背后存在的瘟疫,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虫群智慧体。
与大部分人理解的那种高度分化,然后利用分化后的个体框框送死的虫群不一样,瘟疫的虫群更像是一个个可以进行心灵连接的个体组成的异类文明。
黑门那边面对的大部分虫子大都是它们培养出来的战斗机器,目前黑门那边的联邦军队只有极个别击杀对方成员的记录。
瘟疫存在思维中枢,但是这个中枢并不是所谓的母皇,以之相反,这是一台巨大的心灵计算机,相当于根部服务器,负责调度各个个体之间的心灵连接状态。
这东西是纯粹的科技造物,在拥有制作这类思维中枢的能力之前,它们一般是用强大的思维惯性将被选中的孩子浇灌为一张白纸。
但是这样的方式不仅不稳定,而且最多只能维持百人以内的团体,瘟疫那边的发明思维中枢,就好比人类这边发明了文字一样的重要。
瘟疫的诉求很简单,它们渴求一个安全而干净的环境,它们的世界在几次内战中被大量的生物毒气笼罩,这种毒素对于肉体无害,但是会影响它们的神经交感。
在这点上,它们和战争是敌对的,因为战争做的事情会让它们再次丧失一个世界,但是如果麦兰地区被攻克,而且联邦并没有在这里耗费太多力量,那么它们的进攻计划也会被推迟。
虽然联邦将黑门后边的瘟疫视为大敌,但是瘟疫的族群长久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已经开始灭亡了,现在黑门后面的就是它们最后的城市贝洛伯格。
如果再过三十年,瘟疫就会被那边的毒气杀死,到时候联邦就获胜了,这才是联邦在各地都采取封印政策保留力量的缘故。
所有国柱都知道,他们会和黑门那边的文明有一战,而现在他们拖得愈久,情况对他们就越有利。
只要等到熬过去了,那么情况就会有很大的改观,庄群也知道这件事,但是他就是不准备等了,再等下去麦兰就会彻底变为法外之地。
他已经在红骑士的异世界一次次告诉自己,那里不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的人们,他可以放弃。
现在回到了这里,面对那些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和他呼吸着同样空气的人们,他无法坐视苦难的发生而无动于衷。
再者现在黑门和天坑都有人看着,庄群觉得拯救世界暂时不需要自己,他现在想要先救一救那搁浅在沙滩上水洼里的一条条小鱼。
瘟疫毕竟是一个文明,它们远比那个半死不活,准确来说已经准备逃亡的饥荒要强大的多。
它们只是需要消耗联邦的力量,能消耗最好,不能它们也不会强求,这个时候损失自己手中宝贵的力量,反而有可能被守株待兔的战争捡了便宜。
最后饥荒向瘟疫展示了一件东西,两边达成了一份协议,随后才是两位代行者在战争教会主教面前一唱一和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