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最终在庄群坐着的周围三公里范围内停止了收缩,庄群沉下心去,现在是拉扯的时间了。
黑土病毕竟在这里扎根多年,对于庄群这个外来者来说,它占据着无与伦比的地理优势。
庄群刚才只是偷袭了这个二十来岁的老同志,让武备松弛的它感受了一下人类的热情。
但是现在,随着黑土的主体开始收缩,庄群只能和它玩游戏了。
男孩挥了挥手,少尉就知道事情大部分成了,他立刻让下属将卡车开进去,卡车里面是十几头佩琪。
随着庄群的孢子植入它们体内,佩琪们毫无痛苦的快速离开了这个残酷的世界,但愿它们可以投胎到一个对猪友好的世界里。
佩琪们快速溶解,化作暗红色的流体入侵地下,那里才是黑土病的核心地区。
庄群的钻头很快逼迫着黑土病进行战略决战。
双方开始快速拉锯,庄群的力量从下面包住黑土病,迫使它只能向上转移,当一个星期过后,黑土病已经只能保有一个小山丘的位置了。
就在黑土病在这里严阵以待,排兵布阵准备给庄群展示一下什么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庄群指挥着三辆卡车来到了周围。
伴随着挖掘机的工作,整个小山丘都被装入了塑料布包裹着的巨大金属槽之中。
此乃物理驱魔法……
少尉都可以感觉到黑土病一脑袋的问号,两天前庄群问他黑土病能不能透过钢铁传播的时候,说实话少尉也愣了愣。
这个计划也有人提出过,但是黑土病涉及范围实在太广,要是要给它用钢铁包住,就是把全联邦一年的钢铁产量全填进去都有些不够。
再说黑土病是可以转移的,他们曾经就尝试过用塑料薄膜围杀黑土病,但是最后黑土病直接逃离了包围圈,对方逃离的速度也十分迅速。
黑土病现在所谓的污染面积扩大,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传播,而是更像长大,是的是长大。
它只是呆在这里慢慢长大,只是人类在它之上,不自主的被它侵染,这才是黑土病的实质,一个可以长大的生物。
也就是确定了它不具有很强的侵略性,这才让联邦决定了以监视为主的收容政策。
庄群此刻将它压缩到了一个小小的范围内,挖掘机一分多钟就将还在懵逼之中的黑土全部挖到了金属容器之内。
至于外面还残留的部分,和主体脱离的它们,在庄群这里就是一盘菜而已。
庄群看着心脏处彻底被填满,甚至开始有盈余的能量,感觉十分有成就感,就好像老农用白花花的大米将自家米缸填的满满的那种由衷的安全感和满足感一样。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完美。”庄群挥了挥手,士兵们给黑土病加上盖子,现在黑土病已经依靠那些剩下的物质基础完成了要塞化。
庄群吃完肉一点都不想要去啃这块会崩坏自己牙齿的骨头,这东西也就十立方米大小,交给联邦保管就好。
等到黑土病什么时候被困死了,庄群再过去弄死就好,反正它剩下的躯体只有全盛时候的一点点,暂时翻不起什么大浪。
对于联邦来说,这块三百五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得以重新恢复生产,同时还可以将被牵制住的圣骑士团队拉回去。
只是需要一个全金属的地方安置这几立方米的土而已,完全不是事。
……
“本台记者报道,终焉冕下近期前往德赛镇,目前已经完成了对于该地区污染的清扫工作,根据官方发言人所说,该地区今年五月前就可以重新对公众开放,德赛镇镇长办公室提醒您……”
一位坐在沙发中,此刻正带着老花镜细细摸索着手中乐谱的老人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地名,他侧过头去仔细聆听,随后确定是自己的家乡。
“解放了,那污染祛除了?”老人激动的发出嘶哑的呼喊,他的儿子立刻从一旁的工作室内跑过来。
“德赛,德赛镇……”老人指向电视机,对着儿子焦急的说道。
“是的父亲,是德赛镇,德赛的污染被解除了。”男子的两鬓早已花白,他也是在德赛长大的。
“爸爸,爷爷怎么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揉着稀松的睡眼从楼上走下来,他的样貌和楼下的父子两人十分相似。
“我们可以回家了。”男子喃喃着,从低沉到高扬,他冲上楼梯,将儿子抱下来,举高高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父亲,我不小了,这里不就是家吗?”男孩挣脱开父亲的怀抱,疑惑的问道,此刻电视上那条新闻刚好播送到庄群的照片。
因为没有庄群在黑土上的照片,媒体只能用了一下他进入榕树病区时的影像资料。
夕阳打在庄群身前,将他的前方照亮,就像是他被上天所眷顾,阳光为他打开了道路,但是更像是他就是那太阳,融化了笼罩在城市上方的阴云。
老人呆呆的看着,或许是被家乡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所鼓动,老人突然感觉灵光乍现,心中的情感喷涌而出。
有失而复得家乡的喜悦,有沧海桑田的感叹,也有对于家乡未来的美好畅想,更有对于这位素未谋面国柱的感谢。
情感激荡中,化作音符,老人指了指钢琴和谱子,作为老人助手几十年的儿子立刻意会,跑过去将纸和笔拿过来。
伴随着钢琴旋律的响起,老人摆动着手掌,似乎再回那少年意气风发,走在家乡花田内,肆无忌惮泼洒着才华的日子。
两天之后,已经沉寂下去,本来都被以为开始筹备自传的音乐天才再次复出,这一次老人坐着保姆车,拿着自己的乐谱前来拜访一位老朋友。
这是一份需要管弦乐团配合演出的乐谱,在老人的设想中,开篇需要长笛和风琴的悠扬,那是他家乡的风景,过去的花田。
然后是鼓声加入其中,伴随着鼓点从附和到喧宾夺主,再者是低沉的管弦乐,它们需要营造出压迫感,这是灾难的脚步即将到来的气息。
然后是激荡的第一部分,这里是人们对抗灾难但是无功而返,只能看着家园被毁灭的悲伤和无力,之后则是低沉的小提琴,忧伤的给予人们淡淡的悲哀。
第一回合结束,随后才是主人公的登场……
老人在车上的时候依然在轻轻哼唱自己的作品,自恋一点讲,这份作品无法比肩他最为巅峰时期的那几个近乎于完美的作品,但是依然可以算是他音乐生涯中排到前五的大作。
他有信心,自己的这份作品可以让那些说他只能写自传捞最后一笔金养老的狗评论员全部闭上嘴巴,虽然他确实正在筹备自传,而且由儿子代笔已经写了三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