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侧睡在枕头上，眼角还能看出点湿意，小脸苍白，唇瓣上也没什么血色，透过屏幕，陆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虚弱。
少女应该是缩在被子里面给他打的视频，即使透着屏幕，陆琛也觉得这种距离好似过于亲密了。
不过，大小姐生病了，他可以理解。
“哪里难受，你家人在不在家？”
陆琛第一次知道自己接视频也会紧张，大小姐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有些可怜。
林岁岁对个问题避而不谈，就是对着视频哼唧着“不舒服”“难受”之类的话。
“要去医院吗？”
“不要~”
“呜呜呜~肚子好难受，手脚好难受，心脏好难受……”
“你帮帮我，陆琛，我要难受死了。”
陆琛一直拧着眉，听见大小姐的要求，没有拒绝。
“你说。”
“唔，你亲亲我，肯定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生怕陆琛不信，林岁岁眼睛立刻涌现水雾，满满的真诚。
看见刚才还一副虚弱模样的少女，此刻却神采奕奕。
陆琛：……
真的，他有一瞬间真的有怀疑林岁岁生病的真实性。
“你在生病，”陆琛难得解释，“而且我们在视频……”
看出陆琛没有拒绝，林岁岁心里美得不行，眼神却非常受伤：“等我好了，你一定要记得补给我。”
陆琛沉默着，看起来也是在犹豫。
大小姐乘胜追击：“陆琛，你就答应我一次吧，就一次，求求你了，我现在好难受……呜呜呜……”
大小姐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中的帅气少年，满眼的希冀。
陆琛被大小姐这么看着，最终微不可察地点了头。
林岁岁可以说十分得寸进尺了，发现陆琛好像对生病的自己特别纵容，又开始提其他要求：
“那现在你先隔着屏幕亲我一下。”
大小姐说着就把手机贴在脸上，嘴上还在不停地念叨：“快点，快点。”
“陆琛，你亲亲我嘛，这样我就不那么难受了。”
少女娇怯的声音，伴着着屏幕上那片白嫩的皮肤，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陆琛眼中。
喉结上下耸动，陆琛眼底的深色越发浓郁。
他知道自己会后悔的。
但内心的悸动和担心还是让他听话地按照大小姐的吩咐。
“林岁岁！”林妈妈推门进来，看着窝在被子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做什么的女儿，“昨天你答应我今天要去上学的，我昨天下午可是带着你……”
林岁岁听见林妈妈的声音就知道不好，匆匆忙忙挂上视频电话，嘴巴撅得高高的：“妈妈，你怎么不敲门呀。”
林妈妈哼了一声：“我还不敲门呢，你做什么那么专心。”
林岁岁起身坐在床上，为刚才没有看见陆琛亲她表示不满：“那妈妈你就不能多敲几下嘛。”
林妈妈今天可不管林岁岁的撒娇了，宝贝女儿是要疼，老师的话也要听。
“你们班主任，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问你身体情况。”
带林岁岁shopping了一下午的林妈妈听见老师的关心，自己都觉得脸红，所以一大早自己跑来叫林岁岁上学，好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
“我去呀。”林岁岁昂着头，小模样要多骄傲就有多骄傲，“我今天特意定了闹钟。”
“那你快点，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你了。”
“还有你哥哥，早上都念叨你好几句了。”
“知道啦，我最爱的妈妈~”
陆琛看着被挂断的视频，才清醒过来。
他……真的隔着屏幕亲了她。
陆琛听见了视频那边最后传来的声音，是让大小姐去上课。
大小姐可能病早就好了，早上的一切都是骗他的，而他傻乎乎地上了当。
陆琛也说不清楚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心里鼓鼓胀胀的，有些酸涩，还有一丝自己不想承认的甜蜜。
“小琛，要起床喽，要不然今天可是要迟到了。”陆奶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琛应了一声，将手机放好，背着书包打开了房门。
陆奶奶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陆琛心情好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了昨晚的阴沉和迷茫。
“岁岁，你终于来了，”孙芸芸一脸心疼地看着林岁岁，“小脸蛋上的肉都没了。”
林岁岁小猫似的蹭了蹭放在她脸上的手。
其实她一点都没有瘦，但好朋友的关心依旧让她很开心。
陆琛踏进班级的时候，林岁岁刚把自己的东西摆好。
两人是同桌，相比陆琛整洁的桌面，林岁岁这边可以说是杂乱无章了。
除了各科的书本试卷，还有她喜欢的各种小玩意，光是各种联名的文具就可以占满半个桌肚。
陆琛给林岁岁收拾过一次，正好被季含锦看见，以为大小姐又在欺负陆琛，当着陆琛的面吐槽了林岁岁很长时间，要不是最后陆琛拦着，她没准真会去找林岁岁算账。
其实那天，是陆琛自愿的。
“陆琛！”林岁岁一看见身边坐上了人，就亲昵地喊了陆琛的名字，“我感觉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大小姐说得可怜兮兮，好像忘记了她们早上才打的视频。
对于自己装病骗亲亲这件事，大小姐厚着脸皮当作没发生，一看见陆琛坐下，就侧着身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陆琛，你有想我嘛？”
少女模样娇俏，眼睛灵动，她比班级的其他同学都会打扮，陆琛总能第一眼就注意到她。
陆琛抑制住想要回话的欲望，垂着眼睛将书本拿出来，强迫自己不要看向身边。
陆琛如何抑制住自己的，林岁岁不知道，毕竟陆琛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她都习惯了，所以没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
“你干嘛不理我呀，”林岁岁拉着他手臂上的衣服摇了一下，朝着陆琛撒着娇，“你早上还亲了我呢，这才多久，你就要当负心汉了？”
陆琛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就这么大胆，什么都往外说。
幸好早读期间，大家的声音都不小，也就没有听见林岁岁刚才的话。
“你小声点。”陆琛难得有些气急，他倒不是怕自己怎么样，这些都关乎大小姐的名声，她怎么……怎么一点都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