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争今天的心情不错。
早上公安局打电话过来通知他可以立案了。
他拿着锅铲在厨房做饭，蛋挞在他的脚下绕来绕去，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中午他要给闻柏声送饭，昨天某人粘在他的身上，可怜兮兮地求了他好久。
除了午饭，程子争还准备了拿破仑蛋糕。
这个是他以前在甜品店打工学会的。
刚把豆角放进锅里，闻柏声打电话过来了。
“乖乖，你什么时候过来？”
程子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粗略地算了一下，道：“我大概十一点半从家里出发。”
“老婆，我待会要开个会，可能要十二点才结束，如果你先到了，到时候我让助理下去接你好不好？”
程子争用铲子翻了翻锅里的菜，答应道：“好。”
闻柏声轻声道：“万一他没找到你，你给我打电话，我立刻下去找你。”
“没事。”程子争不以为意，道：“大不了我在下面等你一会。”
“不要。”闻柏声的语气很坚决，“怎么能让你在下面等我。”
这是程子争第一次来他的公司，哪能让他的乖乖被这样冷落。
想了想，闻柏声改口了，“算了，还是我自己下来接你吧。”
生怕闻柏声真的丢下全会议室的人下来找他，程子争连忙道：“别，你别那么粘人。”
闻柏声道：“这不是粘人。”
“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我在你的办公室等你。”程子争的语气又轻了一些，“你放心，要是实在找不到你的助理，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
沉默了片刻，闻柏声不情不愿道：“好吧。”
程子争低声安慰道：“好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这个粘人精一早上发了三十一条“想你了”给他，烦死人了。
闻柏声闷声道：“老婆，我想你了。”
第三十二条，程子争在心里道。
*
刚把电话挂了，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闻柏声说了一声请进。
“闻总你找我？”罗永城进来了。
闻柏声把手机放到桌上，道：“今天不用帮我点餐了。”
罗永城哦了一声，随口问道：“闻总你要回家吗？”
“不是。”闻柏声冷淡地扫了面前的人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的袖口，不着痕迹地把程子争给他买的新袖扣展示给对方看，“今天我男朋友来探班。”
罗永城：“……哦。”
突然好想扇刚才的自己两巴掌是怎么回事？
“他给我做了爱心午餐。”怕罗永城没领悟到他的意思，闻柏声一字一句缓慢道。
罗永城：“……”
他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刚才就不该多这个嘴！
午饭就午饭，还爱心午餐。
你就吃呗，你俩粘在一起吃都没问题！
“11点50分的时候，如果我还在开会的话，你帮我下楼接一下我的男朋友，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
罗永城记了记时间，道：“好的。”
闻柏声嗯了一声，“麻烦你了。”
“不麻烦。”罗永城挂上一个得体礼貌的笑容，“这是我份内工作。”
“那……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闻柏声道：“好。”
罗永城连忙拔腿走人，在他准备拉开门的时候，闻柏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他，“对了。”
罗永城的脚步一顿：？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怎么了？”
又！怎！么！了！死！粘！鼠！板！
闻柏声好整以暇地看了过去，“你应该在网上见过我男朋友吧？”
罗永城迟疑地点了一下头，“……嗯。”
刷抖音被秀了好几次恩爱，他很难不认得程子争的样子。
闻柏声嗯了一声，“那就好。”
顿了顿，他轻启薄唇，冷淡地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就算没见过也没关系，人群中最耀眼最好看的那个人就是我的男朋友。”
他的神色之间非常骄傲、自豪、得意。
罗永城：“……”
知道了知道了，你男朋友最好看行了吧！死粘鼠板！
*
十一点五十分。
刚下到一楼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旋转门进来，罗永城连忙迎了上去。
他走到程子争的面前，笑着打了声招呼，“闻小程老师，你好。”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空气突然安静了。
程子争内心一震：“……”
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外号的？是不是闻柏声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罗永城脚趾抠地：“……”
啊啊啊他的工资！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加薪呢！完了！全都完了！他居然嘴瓢得罪老板娘了！！！
“那个……”罗永城咽了一下口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程子争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请问你是罗永城先生吗？”
他记得闻柏声跟他说过，他的助理叫罗永城。
“是……是的是的！”罗永城紧张地搓了一下手上的汗，“程老师，我是闻总的助理罗永城，闻总交待我带你上去。”
程老师，程老师，程老师。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千万不能再说错了！！！
“好的。”程子争温和地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看到他的手上提着两个袋子，罗永城道：“那个，要不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也不是很重。”程子争礼貌地拒绝了。
“那……我带您上去吧？”罗永城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程子争说了一声好，让他帮忙带路。
显示屏上的数字缓慢变大，电梯里面只有程子争和罗永城两个人，安静到只能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
罗永城眼观鼻鼻观心，专心低头看脚。
程子争突然开口道：“你们闻总以前工作很忙吗？”
他听闻柏声提起过，罗永城跟着他好几年了。
对上罗永城迷茫的目光，程子争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前几年。”
罗永城差点没反应过来，“啊……对，前几年公司还不稳定，那时候比较忙。”
程子争沉默了片刻，道：“他经常忘记吃饭吗？”
罗永城愣了一下，道：“有……有时候吧。”
这不算是打小报告吧？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闻总对待工作很认真的，经常来得比我们还早，有时候一心扑在工作上，所以才会忙起来连饭都忘记吃了。”
“我们都很佩服他。”他偷偷觑了一眼程子争的表情。
遇事不决就是夸，夸他老公总没错。
“这样么？”程子争垂下眼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老婆，如果你不监督我吃饭的话，我忙起来可能会忘记吃午饭了。”
“你最好了，你明天就陪我吃午饭好不好？”
闻柏声昨晚是这样说的。
看来他昨晚也不全是在装可怜，他以前真的忙起来连饭都忘记吃了。
程子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有点心疼。
罗永城：“……”
这是个什么态度？
他小心翼翼地看对方一眼，见程子争不再说话，他也闭上了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罗永城终于把人带到了闻柏声的办公室里面。
“闻总说您可以随便参观这里，想要看什么都可以。”
程子争点头道了一声谢，“麻烦你了。”
罗永城连说了两句“没事”，“那我就先出去了，程老师你有事可以到门口喊我一声，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好。”程子争把右手边的小袋子递了过去，“这个送给你。”
刚才出门之前，他特地多装了一块小蛋糕。
“这是我自己做的拿破仑蛋糕，可能手艺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嫌弃。”
罗永城瞪大眼睛，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连忙道：“怎么会呢！谢谢程老师！”
吃人嘴软，看在这块小蛋糕的份上，他决定这两天不骂闻柏声粘鼠板了。
嗯……除非他大秀特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