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这边。
感觉拉家常拉到位了。
再看看此时直播间的弹幕氛围，还有蒋善奇老先生的反应，已经到了可以逐渐摊牌的时候。
江离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继续聊了下去：
“老先生真是勤勉，退休以后还出来兼职赚钱。”
“那么你平时闲暇之余，会做些什么事情打发时间？”
“毕竟退休以后，您有大把时间挥霍，总得找点兴趣爱好才行。”
“说得好，是这个道理！”蒋善奇憨厚一笑，悠然自得道，“所以我平时无聊时候，就喜欢去会所消费，毕竟这边的市区环境，我也就各大会所熟悉点。”
“哦？是去前面说的那五家高端会所吗？”江离脸上笑容保持不变。
“那五家赚点钱还行，去消费就算了，要价太高。”蒋善奇摆摆手，熟稔道，“我一般选择相对低端一点的会所消费。”
“人上了年纪，对很多事情也就看开了，没那么多讲究，能图个乐呵就行。”
“而且便宜点的会所，性价比是真的高啊……”
一边说着。
蒋善奇感叹出声：
“在高端会所点姑娘的时候，我总感觉放不开手脚，还有点舍不得消费。”
“但那些平价会所就不一样了。”
“有时候为了热闹点，我会同时点上三个姑娘，高兴的时候就直接包宿了，看她们围在我身边哄哄闹闹，感受一下年轻身体的青春活力，这钱花得很值了……”
一番话说完。
蒋善奇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或者一丝一毫的尴尬。
老人家风轻云淡，俨然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
用最平静的语气，轻松说出了最劲爆的内容。
这一下子。
瞬间把直播间观众们的cpu烧穿了。
【大爷是实在人，敬大爷一杯。】
【我听到了‘闷骚’的回响。】
【大爷说慢点，这瓜快吃不过来了，噎得慌……】
【一次点三个姑娘？大爷你果然私藏什么补肾灵药了吧？！警告你自觉点，别逼我跪下求你！！】
【我小小的眼睛里，藏着大大的疑惑，晚上去会所兼职赚钱，白天去会所点妞消费，这还是刚才那个勤俭朴实的大爷吗？】
猝不及防之间。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直播间观众们惊喜连连了。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但这算什么情况？
大爷天赋异禀，还是说人家真有补肾灵药？
就在一群观众心潮澎涌，考虑该怎么向蒋善奇讨要补肾灵药的时候。
江离悠悠开口了。
他淡然道：“蒋善奇老爷子方便透露一下，一般都会和会所里的姑娘做什么，或者玩些什么游戏吗？”
下一秒。
正等着看乐子的观众们先坐不住了。
主播你认真的？
刚才的话题，就已经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要是再细聊下去，我们真怕明天见不到这个直播间了。
“这个好说。”蒋善奇憨厚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什么特殊的，就是单纯让她们陪我聊聊天。”
“偶尔人多了，就一起打个斗地主，或者凑一桌麻将，反正做什么都比我一个闷在出租屋里强。”
“我一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也没啥杂念，只要身边能有人陪着，就已经很知足了。”
听完蒋善奇的描述。
江离一脸淡定。
他早就卜算出来了，问这些只是为后续的聊天做铺垫。
但对于直播间里，那些无比激动，等着听攒劲内容的观众们来说。
无异于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直接浇了个透心凉！
【笑死，原来是跨频道聊天了，我说怎么越听越离谱。】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看这个？】
【夭寿啊，主播缺大德，害得我白激动了。】
【我就知道，果然是又是一群太监上青楼那一套……】
【气抖冷，原来只是把技师当个普通陪聊？】
【请尊重一下技师的职业，既然你都包宿了，好歹动手动脚表示一下。】
【一口气点了三个技师包宿，结果你只是随便聊聊？别说人了，我家狗听完，晚上都睡不着觉。】
听懂蒋善奇的意思，原来人家去会所，真的只是想找人聊天。
不少观众一阵啼笑皆非。
但没过多久。
等听完蒋善奇絮絮叨叨的的一顿感叹，发现话题变得越来越沉重，大伙忽然笑不起来了。
原来蒋善奇是外地人，他以前住在某个偏远小县城的郊区地带。
那个小县城郊区，二十多年前也曾红火过。
有着大片大片的工厂、家属区，周围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小吃摊夜市随处可见。
甚至还有独立的职工子弟学校、大型医院、公园球场，是小县城里人气最旺的地方。
但后面时代发展，小县城逐渐跟不上变化，曾经辉煌一时的城郊地带，也就慢慢荒废掉了。
年轻人争先恐后逃离。
只剩下一点跑不动的老人，陪着整片城郊一起等死，一起慢慢被时代遗弃。
蒋善奇居住的小县城，几乎就是东三省老工业区的缩影，甚至还要更惨一点。
东三省好歹还有振兴的机会。
但那个小县城地处偏僻，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衰败几乎是必然结果。
【好感慨啊，感觉和我老家情况一模一样，只剩下一点点老年人居住，但他们又不会玩手机电脑，每天只能无聊的晒太阳，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泪目了，去会所点技师只为聊天，这操作对一般人来说可能很抽象，但对形单影只的独居老人来说，却是再合理不过的行为。】
【我焯，这位老爷子简直就是天才！诸君，我仿佛发现了一片商业蓝海，在老城区开一家低端会所，肯定大有钱途，等我创业的好消息吧！】
【别整天看啥都想创业，里面没人不一定就是蓝海，也可能是死海！】
顺着那个荒废老城区的话题，直播间观众兴致勃勃聊了起来。
反倒是蒋善奇目光一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是心里藏了事情。
“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当众说这个事。”
“但现在想想，还是说了吧，希望主播能为我排忧解惑……”
迟疑了许久。
蒋善奇终于吞吞吐吐道：
“刚才我说过的，自己是外地人，以前不住在这边的市区，老家连个会所都没有的。”
“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一住就是一年多，混迹于市区各大会所，其实是希望找到我孙女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