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然收缩,炯炯有神的看向这柄古朴三寸小剑,顿时清风的脑海被刺激地浮现出很多疑问,连眼神都变得木讷了许多。
“剑?…剑!怎么会是把三寸小剑!?”
“嗯,就靠它了!”
听到佐师叔那样斩钉截铁的回答,清风很是诧异,于是将看向小剑的目光移向师叔。
瞅着掌中精致的小剑,佐师叔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的复杂,难以形容。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追忆着什么?让人遐想不断。
“平日里师叔不是这样的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师叔怎么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眼神忽明忽暗,一会严肃、一会愤怒、又一会苦笑,这是要闹那般?”
实在是想不通也受不了,就在清风刚想要开口之时,就见师叔双眼含泪,充满了柔情。
于是清风满肚子的疑问,到了嘴边又塞了回去,默默地学着师叔遥望星空,想从中寻找出答案来。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师叔那已然黯淡的眸子像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又变得神光奕奕。
不假思索的狠狠咬向舌尖,顿时满口的精纯血气喷向那三寸小剑,随即掐出的灵宝真诀印,就向着剑柄龙头轻轻一点。
于后,如方才夜空中的流星般,划下两行清泪。
“祖师爷!我虽毫无法力,也从未亲眼见过,但我这一生,我愿意,愿意相信这世间的信仰…。”
道出毕生真言,佐师叔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伸出手强有力的拍了拍清风肩膀。
“清风小童...。师叔且问你,你可曾后悔出家做一个断七情绝六欲的小道士?可曾想过,与那些一路过来的孩子般,过一样的生活?”
闻听师叔突然这般相问,清风有些诧异,想了会儿后,便坦白而谈。
“嗯,师叔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这些事?算了!”
“嗯,我啊?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过一天算一天呗,没有掌门我早就饿死了,再说了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吃有穿,有师傅和师叔你疼爱,我很是开心啊。嗯….至于他们那样的生活,我当然也想过,可除了不能娶妻生子其他都还行吧?掌门、师傅、师叔、师伯还有那么多的师兄弟,都是我的亲人,也没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师叔,我这一辈子…就打算遵循那观中之法,一日清闲便是仙,潇洒自如,嘿嘿!”
见眼前的童儿如此率真,佐师叔目露异色,仿佛,仿佛时光回到了过去,看到了五十多年前那个曾经的自己,不由地浑身轻颤,最终紧紧的握了握手,嘶哑着声开了口。
“清风,此事过了,师叔就送你去读书,你还是去做一个俗家弟子吧!”
“师叔,你是怎么了?我不走!”
“听话,师叔回头就去给你师傅说说此事。”
“不,我不要。我就要待在道观里,哪也不去!师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想要我了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意已决,休要再提!”
“师叔今晚到底抽的什么疯?”
脑筋不停的转动着,就在清风眼珠乱瞟中,不经意间发现,佐师叔握住小剑的手竟透出微弱紫芒。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定睛看了看,万分确定后刚道出一个“师”字,便在转念间措了辞。
“师…师叔啊,清风自知慧根不足但是我天生与道有缘,要不然怎么无巧不巧被道观救下,说不定把我继续留在你们身边,是命中注定的,是天意呢?说不定有我在,就能保证此次任务圆满完成呢?”
本想着说出心声后,师叔就能回心转意。可自个儿想要的结果,就如那师叔不停甩动的手臂般,在无情的说不!
深吸了一口气,察觉其上散发出来的紫芒也越发耀眼,清风突然灵机一动,双手合十。
“无量天尊!我清风今夜立誓愿永随道,绝不背离师们。若祖师赞同就请降法于世,助我们寻得有缘人,诸天神尊鉴证!”
听到这话,佐师叔无比气恼,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就要打向眼前地不孝弟子,却不料,清风比之更快的突然跪下,满脸堆笑。
“你…我要。”
“祖师同意啦,祖师同意啦!”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你竟然敢随口拿祖师撒谎,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逐出师门!”
怒瞪双眼,高抬的手掌微微发颤,气的佐师叔真想一掌煽醒了他,却不曾想,被清风童儿的一指举动,所惊愣。
”师,师叔,是真的,你看这儿!”
余光似乎瞄到了清风口中所说的紫芒,气急的佐师叔这才侧头仔细看去,当正眼瞧见发着紫芒的拳头时,心脏就是毫无预兆的剧烈抽搐,连眼皮也不停的狂跳。恍惚间,感觉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流从下丹田之处冲涌而出,直奔脑门。只是瞬间,全身热胀难耐,连握住小剑的手都不得自控,颤抖不已。又突然,脑海中轰然响起时辰到,这三个字来。
“来了?终于等到了吗,是真的吗。不要告诉我最后又不是!?”
呆愣了好几秒,强制镇定心情后,佐师叔有些茫然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慢慢的松开了手,全神贯注的看去。
紧握的拳头缓慢松弛开来,紫芒逐渐泄露而出,显得越发神秘,只要再松开一点点就能看到三寸小剑,但手指却在这时颤抖得更为厉害,似乎师叔在犹豫、又似乎在恐惧?
屏住气,张大了嘴。失神之间,有一股凉意从手心中划走而过,随即痛感传来,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直袭大脑神经。
被提了提些神后,佐师叔的眼皮猛抽了几次,瞪的滚圆的眸子这才虚了虚,大胆的松开了手。
蒙蒙紫芒四射八方,三寸小剑打着转飘浮起来,像极了道典中所记载的法宝一般,强烈莫名的热流忽然从心中燃起。
这一时,佐师叔的那些彷徨、焦虑、害怕等感觉瞬间消失,将那些所有的复杂交错情感,统统融化成泉,一股向下流淌,所到之处像是被灼灼火焰燃烧,翻江倒海,仿佛在呐喊,在欢呼。
另一股滚滚逆冲而上直到脑门,犹如大浪淘沙,洗尽凡华。
晕了晕,左脚不知不觉后退了一步,但却是那么地舒爽轻松。毫不经意间,已是泪眼朦胧。
当再次凝神细瞧,发现小剑一共有七处镶嵌着迷你宝石,其上下几处正散发出不同的光芒,与紫芒相互交织生辉,尽释缥缈,仙气十足。
而此刻,一旁同观的清风早已石化。
不久,万分震惊的佐师叔开始细数起来。
“一,二,三,四,五。五彩!?光芒还全部在剑格上发出?为什么剑格上还剩的一处不亮?剑茎上最大的也没反应?”
微眯了下眼,努力的透过光晕想要看个究竟。不料,两点淡淡蓝芒从那栩栩如生的雕龙双眼中击射而出,而后左右转动起来,仿佛似要活过来一般。
心中剧震,脑海中瞬间响起滚滚雷声,似幻似真。
这一震,搞得佐师叔像是触电了般,间断性地忘却了身躯、忘却了自我。
也就是这一小会儿的失神,小剑已然悄然地飘了起来。
寒风越刮越大,略长的剑穗被吹得不停舞姿摇摆,一丝剑坠划过眼角,顿时生出火辣般的痛感来,而腊月的寒风更像是在刻意撒着盐,调着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