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里飘散着潮湿酸臭的味道。
沈九歌从一片阳光下走进这个阴暗的角落，仿若从天堂踏入地狱。
这里已经临近闫都市的边缘，没出市区，却在市区的边界线。
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但也没人注意这个年轻人的动向。
腐烂的木头长板上丢弃着几个啤酒瓶子，腌臜恶臭的污秽物随意摆在角落没人清理。
青苔遍布，地板上的积水里还藏着容易打滑的微生物群体，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沈九歌停留在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巨大水泥管子前。
管子通向深邃的幽黑，内壁都是滴答的污水和锈迹。
“真的是这儿？”他眉头紧锁。
拿出那张卡牌核实了一下地址。
确实是这里。
这个地下组织还真够地下的。
沈九歌的血气只能对能量产生的东西有反应，对真实的污秽毫无作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燃起血气，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水管。
陡然间，水泥管的内部泛起一阵涟漪。
“原来是障眼法，跟谢家的宅子同一个原理。”
还没等他踏进去，管道深处传来了动静。
沈九歌后退一步，单手掩面，血气攀附全身。
“谁！”
管道里钻出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那两块胸肌赶上沈九歌头大了。
后者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张卡片：“来打听点事情。”
壮汉身上能量逸动，想要拿过卡片看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指尖的能量被沈九歌的血气疯狂逼退。
他神色严峻地盯着沈九歌，接过卡牌发现什么事都没有，狐疑地打量起来。
确实是他们组织的通行证。
“谁借给你的？”壮汉扬了扬那张卡牌，“熟客可不会这么不懂事。”
“重要吗？现在的问题是，我有入场的资格，怎么？你不打算让我进去？”
壮汉眼底掠过一抹狠厉，但他还是让开了一个身位，把卡牌还给沈九歌。
“您请进。”
沈九歌双手捻住卡牌，将其抽了回来，随后俯下身钻进了管道之中。
没走多远，面前泛起一阵涟漪，视野发生了变化。
大厅内很安静，没有开亮灯，而是用传统的蜡烛照明。
蜡烛的火光是暗金色的，一片接一片连接在一起，没有留下漆黑的区域。
主要的布局构造呈矩形，只有一层，除了入口，另外三面分别装了三个吧台。
有酒、有茶、有咖啡。
交易情报的人还不少，大部分都是两三个人坐一桌，没有那种多人扎堆的。
而且交谈的声音也很小声，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都很守规矩。
当然，这么多人不全是异能者，其中也有普通人。
能把两种身份地位的人放到同一水平线上进行情报交易，这个地方的主人一定很有分量。
沈九歌走到咖啡台的旁边，坐在吧台旁的高脚椅上：“来一杯卡布奇诺。”
“……这里没有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都没有？那来一杯玛奇朵。”
“……这里也没有玛奇朵。”
“怎么什么都没有？那你这咖啡台做了是干什么的？”
咖啡师没有接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粉末，随后给沈九歌手冲了一杯咖啡。
“……你们的咖啡就这？这些机器呢？这些咖啡豆呢？”
“不会用。”
“不会用你摆出来干嘛？”
“跟这个场景是连带的，默认就有。”
“……”
沈九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我想在你们这打听情报，怎么个流程？”
“什么类型的情报。”
“异能。”
“b3号桌，请稍等一会儿。”
沈九歌古怪地下了高脚桌准备过去。
“等等。”
沈九歌转过身。
“你的咖啡没拿。”
“……”
沈九歌找到号码，在靠背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口一口品酌着咖啡，感觉有无数道目光正在视奸自己。
“什么都没干就被盯上了，看来在门口时血气烧洞的举动不是小事情啊。”
沈九歌翘着二郎腿，觉得咖啡太苦了，又加了三勺糖。
再尝一口……
怎么反而更难喝了。
忽地，桌上的蜡烛火焰被气流吹得摇晃，光线都在乱闪。
一个穿着黑西装，脑后扎着小辫子的男人坐在沈九歌的对面。
坐下来的瞬间，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盖下一阵气流，把蜡烛吹熄了。
男人从兜里拿出个煤油打火机，在手中耍了一段花式，摩擦起火。
蜡烛重新点亮。
火光照亮了他的下颌，那里有一道很长的缝线疤痕。
一根香烟夹在露指手套之间，被火机点燃。
男人抽了口烟，缓缓吐出。
“你好。”
“你好。”
沈九歌喝了一口咖啡，身上的血气有规律地在身周游动起来。
带动的气流刚好把飘来的烟雾给带走，没有扑到他的脸上。
男人挑了下眉，把香烟熄灭，看着沈九歌认真地说：“请问你是想打听什么样的情报？我们这将会根据你想知道的内容进行价格评估。”
“你们是怎么收费的？”
一杯新的冲剂咖啡端到辫子男的面前。
他拿起来也喝了一口：“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什么都收，不过衡量的方式是我们来定，普通的金钱也是可以的，只要你钱够。”
“行。”沈九歌又嘬了一口，“我要打听的是异能以及他的使用者信息。”
“异能的效果有两个，不知道是两个异能还是一个异能两种效果。”
“第一种，是可以让被殴打的地方血肉滥生，长出肉瘤。”
“第二种，是可以让被殴打的地方血肉腐败，干枯腐朽。”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情报？”
沈九歌注意到，自己在说第一种能力的时候，辫子男就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
他一定知道这个异能的主人是谁。
辫子男安静地喝了一口又一口，最后实在忍不住，重新点了一根烟。
“先生，这个人的情报很贵，而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想要打听他的情报。”
“价格都好说，我不差钱。”
自从自己进入事务所后，身上的资产就跟坐飞机一样猛涨。
沈九歌现在拥有的钱，是一般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
“至于原因，我和他有仇。”
闻言，辫子男像是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