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沈九歌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波动了一下。
意识世界中，小九坐在和沈九歌重叠的位置，怔怔地看向正前方现实中谢文光所坐的位置。
这种异样的情绪，让沈九歌尤感意外，因为小九很少会有情绪波动，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随着自己的实力增加，小九的实力也在随之恢复，这种情绪波动就越来越少了。
可以说，现在的小九越来越恢复到自己本体全盛时那种“淡漠”的性格。
心连心地体会到这一瞬的惊讶，沈九歌也有些紧张起来。
“然后呢？”
他代替小九问道。
谢文光眼里的阴翳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放映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内部烧了一样，投映出来的画面也在扭曲变形。”
“随后，那抹猩红的身影消失了，重新出现在画面上的，是十个人。”
“那副地狱般的背景没有变化，人们依旧在尖叫，在逃离。”
“除了那十名人类。”
“十名我没见过的人类。”
沈九歌听得入神，一时之间竟感到口干舌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十名人类？”
谢文光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我不确定。”
“只知道那十个人外观上看上去确实和我们人类一模一样，但也不一定，毕竟这年头长得像人的怪物也不少。”
沈九歌：……
“如果硬要我描述的话……也许是神。”
“不奇怪吧？这世界上都有怪物了，有神也不是不可能。”
“你为什么觉得是神？”沈九歌手动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因为那十个身影身上的光芒各不相同……甚至最右边那个浑身都冒金光。”
闻言，沈九歌吓得手一哆嗦，茶洒满桌。
谢文光冷静地拿出桌布擦拭。
沈九歌只能赔笑着看他擦。
心里暗自腹诽。
别大惊小怪的，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小九是九号，怎么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是吧？
除非第一个……是从零号开始。
意识世界中，小九感受到沈九歌精神力聚集过来的目光，默不作声。
看到这一幕，沈九歌忍不住问道：“谢家主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谢文光擦好桌面，重新为二人添茶，然后又泡上一壶新的，
“沈九歌，你觉得那个猩红的怪物……是你吗？”
谢文光此时的称呼，已经不是沈队长，而是沈九歌了。
沈九歌没有回答，拿起茶杯想要喝一口，却悬在半空发呆。
一分钟后，他一口没喝，依然拿着茶杯。
“我不知道。”
谢文光神情没有变化，似乎沈九歌的这个回答也在他预想的结果中，
“那你觉得，你会变成怪物吗？”
两个问题很像，但沈九歌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氛围。
似乎这个问题的回答比上个问题要重要一些。
沈九歌眼眸微垂，再度思考了一分有余。
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不会。”
这回呆住的，变成了谢文光。
半晌后，他苦笑着摇摇头，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水同样一口闷下，
“沈九歌，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答应。”
“但讲无妨。”
谢文光看着沈九歌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在我死后，扶持我女儿坐稳谢家家主的位置，并且站于我谢家身后。”
闻言，沈九歌颇感意外，根本没想到谢文光的委托竟然是这个。
“放心，报酬绝对让你拒绝不了。”
“谢家拥有的一切异常道具，你都有使用权。”
沈九歌心神激荡。
所有异常道具的使用权！
所有权应该是要传承给他自己女儿的，但是使用权就足以让沈九歌心动。
这可是被称为私人博物馆的谢家！
稳住心态后，沈九歌淡然道：“你就不怕我强抢？你女儿肯定打不过我，无论如何。”
谢文光端起新沏的茶水，重新为二人满上，
“不怕。”
“从沈队长喜欢听的方面来说，你向来很讲究诚信，从来不会出尔反尔，答应的交易都会履行，是个言而有信的正人君子。”
“从沈队长不喜欢听的方面来说，总队是不会放任一个这么庞大的‘军火库’落入一个私人的手中，这也是世家和总队制衡这么多年的原因，每个世家都有一点自己的底蕴。”
沈九歌点点头，拿起装着烫茶水的茶杯：“我答应了。”
“但是，谢家主这话，跟交代后事没差别，并且听起来日子不远了。”
“呵呵。”谢文光端起茶杯，看着茶水上的倒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你想的没错。”
“是不远了……”
一壶茶后，沈九歌从谢家大院走出，回收了门口的异瞳。
今天自己走的这趟简直太值了，不仅收到了泼天的富贵，甚至得到了很多情报。
只是，有些情报小九似乎并不愿意多说。
从和它共生开始，小九就一直瞒着很多事情，美其名曰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适合知道这些。
但是今天这趟知道的事情，似乎拨开了之前疑云重重的迷雾，只不过又从周边拨过来了一些新的迷雾，使得谜团更厚了。
“叮咚！”
裤兜里新买的智能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
“陈叔，就到这吧，你可以先回去了。”谢子芊拿上了自己的小包，打开了车门。
陈叔扶着方向盘问道：“不用我等你吗？大小姐。”
“不用了。”
车门关上，加长轿车慢慢发动驶离。
谢子芊停留在一家咖啡店前，缓缓抬头。
twinning coffee（双胞胎咖啡）
贤诚大街是一条学生街，附近一次性囊括了小学、中学和大学，各个年龄段的学生都在街道上往来，充满了年轻活泼的气息。
这家咖啡馆并不是味道多么好，装潢多么精致，才吸引了谢子芊。
作为谢家大小姐，她对待咖啡的品质还是很讲究的。
只不过，这家咖啡馆的一名员工，是她的好闺蜜。
眼下范丰羽生死未卜，谢子芊心中压抑的难过，需要找人倾诉一下。
进了咖啡馆，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来点什么呢~”
“咦？子芊？你来找舒望的？”
前台穿着咖啡师制服的女人认出了她。
谢子芊四处张望店里：“店长，舒望她不在？”
店长担心地点点头：“舒望今早打电话给我，一下子请了好几天的假，也不说理由，请完假就把电话挂了。”
“我本来打算今天闭店后去她家找她，既然你来了，不如你先去看看她吧。”
闻言，谢子芊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范丰羽已经出事了，舒望怎么也出了情况？
她立刻走到一旁打起电话。
嘟……嘟……嘟……
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