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富此刻惊疑不定,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站着的人了,寄予了他全部希望的闻忠已经倒在了地上,身边的雾霾愈发浓厚他已经快看不清远处站着的两只厉鬼。
“闻、闻先生,你还活着吗。”陈致富这个时候也顾不了许多大声的呼喊道,他多希望闻忠能给他一声回应。
忽然一道淡淡的白光亮起,虽然隔着浓雾,这道诡异的光芒依旧照亮了这一整片区域,与吊丧鬼的阴冷白光鬼域不同,这道光芒似乎蕴含着某种更加奇异的力量。
陈致富只感觉自己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看的通透。
“这是……”陈致富见状额角流下一丝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股灰白色的霉菌撕裂了皮肤,覆盖在了闻忠的身体上,就好像一个蚕茧,也像是一个棺材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
接着那团霉茧开始颤动,忽的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臂,死死地扣住了茧层,指甲在霉茧上不停撕扯,仿佛茧中的人正用巨大的力气试图挣扎脱困。
一只手的力量似乎有些不够,很快,另外一只手臂又从霉茧中伸出,也是死死的扣住茧层,两只手像是用力过度,显得非常僵硬。
“闻先生他还活着吗”陈致富有些惊喜,但是很快就变成了惊恐,因为他发现霉茧中伸出来的居然是两只右手。
因为周围的雾霾已经减轻不少,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伸出的两只惨白的手掌都是属于右手,而活人只有一只右手。
那个霉茧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随着两只手臂的伸出,陈致富也渐渐看清了,那道白光是从其中一只右手的掌心中发出的,白光逐渐开始在鬼霾中蠕动,想要朝着四周溢散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陈致富总觉得这道白光像是一个人的轮廓,像是闻忠的,又像是另一个陌生人的。
阴冷的白光不断朝着四周扩散,他只觉出现了一股窒息感,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那霉茧抽走了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愈发严重。
白光的扩散,似乎带着无法理解的灵异力量,囍丧鬼和吊丧鬼的身边亦被照亮,而霉茧中的异变还在继续。
又是一阵皮肉撕裂声响起,接着是一阵骨骼被揉碎的声音从霉茧中传出,随后只见茧壁上开始不停地向外渗出鲜血,那血液猩红粘稠,掺杂着霉臭味,很快覆盖了整个霉茧。
整个霉茧像是在鲜血之中浸泡了一遍似的,那粘稠的鲜血留在了上面,如同渡了一层红色的油漆,颜色鲜艳的有些不正常。
鲜血还在不停的渗透,四周落叶也被鲜血染红,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滩怪异的血泊。
出血量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致死量,而它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血液甚至开始扩散,颜色也在逐渐的加深。
看到这毛骨悚然的一幕,陈致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得已他只能捂住了自己的嘴,囍丧和吊丧两只厉鬼还在不远处站着,他只能尽量克制自己的行为。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撕扯声传来,又有两只手臂从霉茧中伸出。
其中一只手臂好像被搅拌机搅拌过一般,呈现出怪异的扭曲,而另一只手臂则是血肉模糊,整条手臂的皮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扯过,露出森白的骨头。
陈致富发现这一次伸出的两只手臂和之前两只右手相对应,是两只左手。
这霉茧里难道有两个人,不,有两只厉鬼
陈致富打了个冷颤,一旦这霉茧里的两只厉鬼脱困而出,那这里瞬间就会有四只厉鬼,一想到这,他的腿不禁一软,跌坐在地,两眼死灰不见任何光彩。
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没有来到西郊,就算来了也不该带上自己的孙子,后悔,后悔啊,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后悔药可以吃呢。
此时,四只手臂已经牢牢的握在了一起,就好像茧中的两只厉鬼起了冲突,皮肉的撕裂声与骨骼的断裂声,不断起伏。
在白光的照耀下以及鲜血的衬托下,这一幕显得格外的诡异。
陈致富看到这一幕终于吐了出来,四只手臂此时都已经血肉模糊白骨外露,鲜血伴随着霉菌四散而出,血腥味、霉臭味不断冲击着陈致富的大脑。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怎么、怎么还有……”陈致富两眼无神的看着霉茧,一阵怪异的老式收音机的电流声正是从那里发出,“到底还有多少鬼……哈哈……”
从一开始的鬼林与诡异的雾霾,再到红白两色的囍丧鬼与吊丧鬼,再到现在的各种灵异现象,陈致富的神经也已经绷到了极限,他闭上了双眼,在这种鬼地方是不是死亡算是一种解脱呢。
但是一想到陈延运,他绝望的心中又开始有了一丝色彩,是了,他死了是解脱了,可是他的孙子该怎么办呢。
灵异现象还在继续,收音机的电流声逐渐开始拉长,变调,从最初的滋滋声变成了惨叫声,一种凄厉的嚎叫,这个声音有几分像是闻忠,却又带着几分陌生,听的人毛骨悚然。
最终,在一声急促的嘶吼声后,一切都归于平静,陈致富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他生怕睁开眼睛之后会看见什么诡异的东西。
出乎意料,他睁开双眼之后发现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连鬼林中的雾霾都减轻了不少,连那股窒息感也消失不见。
不远处,囍丧和吊丧两只厉鬼依旧站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能影响到这两只厉鬼,哪怕一分一毫。
确认这两只厉鬼没有动静之后,陈致富又小心翼翼的看向霉茧,只看了一眼,他的心脏就不自觉的一紧,只见血红色的霉茧此时已经被撕成两半,而里面的人却不翼而飞。
“闻、闻先生……”陈致富声音颤抖,他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