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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婴最终还是没有被溺死。

她也多了个名字,叫做林多多。

因为林多多的爹说,她是家里多出来的那个人。

少了她,家里可以过的更好。

赔钱货,这就是林言之对于她的定义。

女人天生比男人弱小,这年头穷苦地方大部分都是体力活,女人干活没什么优势。

而且儿子还可以传宗接代,还可以给自己养老。

女儿不同,把女儿辛辛苦苦养大后,还要把她嫁出去。

这么多年的心血全便宜了夫家。

除此外,嫁女儿还得自己准备嫁妆。

这也是林言之整天念叨着赔钱货的原因。

“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吃的。”

这是林多多爷爷说的。

说的时候手里拿着根棍子,嘴里骂着不孝子,那是相当霸气。

回到家后,他的一部分口粮被分给了小女婴。

半夜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时,霸气不存,显得有点狼狈……

他老了,干不动活了。

没有劳动力的人,在这个年代,这个村子,是得不到尊重的。

夜深人静。

小女婴被放在了爷爷的床上,眼睛紧闭着。

在她的旁边,有个小男孩伸着手,戳着小女婴的脸颊。

“师尊,好了好了,我知道林多多这个名字怎么来的了,我们该醒了。”

小女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又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娘子?”云长生试探着叫了一句。

刚刚还在哭泣的女婴瞬间就不哭了,她吧唧了一下嘴,口水顺着嘴角滴落了下去。

云长生:……

本来还想出卖一下色相的,虽然现在身体小小的,都没发育。

但万一林夕就是喜欢这款,所以才在梦境里把他变得这么小呢?

然而就林夕现在这个样子,大概连色这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云长生有点无奈的戳着小女婴的脸颊,然后摇了摇头:“你想玩就玩吧,开心就好。”

最好醒来后,心魔消失了,那就更好了。

“挤一挤。”他给小女婴挪了个位置,睡在了小女婴旁边。

这里的人看不到他,也摸不到他,唯一能摸到他的,就是旁边的小女婴。

比较离谱的是,他竟然还会饿肚子……

幸亏早些年学过荒野求生,否则饿着肚子还是挺难受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梦境里的云长生不能修炼,感应不到大道,连与人交流都做不到。

于是很自然的陪在了小女婴身旁,看着她第一次睁眼,看着她吃喝拉撒哭。

小女婴有个哥哥,据说是在外求学,被誉为全家的希望。

这个哥哥很少回来,一年也就回家一两趟。

而每次回来,这个家就会粉饰太平,把好酒好菜好东西全都拿出来,一副我们过的很好,不用担心的样子。

临走时,家里还会给他塞点铜钱。

等哥哥走后,这个家要过一段很长时间的苦日子。

除此外,家里爷奶父母都在。

林母是个隐形人,不怎么管家里的事,整天跟着林言之在田里做活。

丈夫就是她的天。

林言之不喜欢小女婴,她也就不喜欢小女婴了。

家里除了那个偶尔回来一趟的哥哥喜欢小女婴,爷奶对小女婴也不错,就是老两口自己也穷,吃不饱饭。

就算把自己最好的都给小女婴,小女婴还是过的不怎么好。

转眼间,三年就过去了。

“赔钱货!”

“赔钱货!”

“赔钱货!”

柴房里,林言之拿着根青竹条,一下一下抽打在小女孩的身上。

快入冬了,小女孩身上连件厚衣服都没有,穿的很单薄。

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没怎么打理的样子。

竹条打在身上很疼。

女孩却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背着身,将一个馍馍三两口塞进嘴里,然后默默承受着青竹条的鞭打。

根据以往的经验,哭闹只会让她的爹变本加厉。

等林言之走后,小女孩身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青。

她转过身,看着云长生。

小丫头瘦不拉几的,身子很单薄,黄色的肌肤,头发长的像枯草一样,矮矮小小的一只。

丝毫见不到千年后那渡劫期女修的绝代风华。

她眼巴巴的看着云长生,身上青紫色的淤青很疼,让她感觉很难受。

她很想大哭出来,但又怕她爹听见,再挨一顿揍。

所以只能咬着唇,努力压抑着哭声,眼眶因为身上的疼痛红红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师尊,该醒了,都三年了,好无聊的。”云长生如同往常一样戳着小女孩的脸颊,“不会真想把我困在梦境里三五十年吧?”

还别说,这样小小一只的林夕,看着挺有趣。

云长生想着,要是一巴掌下去,小林夕会不会哭。

应该不会哭吧,林言之刚刚打了这么久,小林夕都没哭。

然而想法还未付出实践,师尊这两个字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

小林夕眨巴了一下眼睛,黑眸中几丝黑色的雾气闪烁着。

“好了好了,娘子。”

依然是小男孩模样的云长生将小林夕搂进怀里,拍了拍小林夕的后背,小声安慰着。

“娘子乖,不哭,相公在这里呢。”

小林夕的身体凉冰冰的,她缩在小男孩的怀里一言不发,眸中凝聚的黑色雾气逐渐散去。

不知何时,她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嘴里偶尔吧唧几下,流淌出几滴口水。

就像小女婴时候一样。

……

时间继续推进。

云长生依然只是旁观者,除了小林夕,他触摸不到任何人,也不能跟任何人交流。

他总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林夕被殴打,看着她哭,她笑。

直到某一天,被困梦境的他实在是有些无聊,于是尝试着用身体挡住林言之挥舞而来的青竹条。

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震,看见转过身,看见林夕眼中散去的几丝黑色雾气,他又开始了吐槽。

“娘子,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心里憋着气,想要揍他就明着揍他,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

小林夕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得,只要您老开心,您老的心魔能够消除,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云长生继续在心里吐槽,然后默默替小林夕承受林言之的抽打。

不能修道,无所事事。

他感觉自己有点理解林多多当初的心态了。

无聊的日子过的很快。

云长生也在漫长的无聊等待中,迎来了另一个声音。

是雪云剑。

这货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混进了师徒二人的梦境里。

“趁着你愿意配合她消除心魔,她想要理清一下思绪,弄清楚这心魔是怎么来的,然后让你对症下药。”

“那为什么要从她小时候的记忆开始?”小男孩模样的云长生盘坐在地,有些疑惑的问了句。

在他但对面,一个虚幻的剑影漂浮在他的面前,锐利的剑芒扩散在四周。

“心魔因我而起,就算要找原因,应该也是从与我相遇之时开始。”

这是最让云长生感到不解的地方。

虚幻的剑影温婉,绕着云长生转了一圈,像是在思索。

“她这次的心魔不太正常。”

“身为渡劫修士,不该因为这点挫折心生魔念,但她却偏偏入了魔。”

雪云剑是眼睁睁的看着天雪入的魔,几百年的尝试与等待,几乎用尽了所有方法,这才诞生了魔意。

林夕这才哪到哪,身为渡劫修士,内心不该这么脆弱,被这么点挫折打倒。

明明知道太上忘情古往今来皆不可逆,没有人能有机会。

却还是对李月很警惕,甚至对他都产生了警惕。

这很不正常。

“她可能是觉得,这一次入魔的诱因也许是在很久以前,比如说,小时候没有感受过父母亲情也是原因之一。”

“所以才让梦境的时间线回到了她小时候。”

“可能吧。”云长生听着雪云剑的分析,点了点头。

他也没有纠结,起身,又回到了小林夕的家里。

日子一如往常。

小林夕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

饿肚子,挨揍挨骂,躲在柴房里吃爷爷偷偷塞给他的东西。

有时候爷爷也没东西吃,那就只能饿肚子。

三岁都没到的人,枯瘦枯瘦的,像是路边的杂草。

一个月后,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有迎来转折,反而又发生了一件让她的生活雪上加霜的事情。

小林夕那个被誉为家庭希望的哥哥,没有通过县试。

林言之让他再考,他却认为自己不是这块料,想着在村子里种种地,像普通村民那样过一辈子。

这个家的噩梦也就此开始了。

除了俩个老人,小林夕的母亲和哥哥,还有她自己,都生活在了林言之的棍棒下。

林言之认为小林夕的母亲玷污了他读书人的血脉,于是称呼她为贱人。

稍有不如意,就拳脚伺候。

虽然他自己曾经也只是一个落榜书生……

几个月后。

那个无辜的女人再也受不了林言之的家暴,就此失踪在了这个村庄里。

可能是跳崖了,可能是跑了。

娘家大概是不敢回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去了,大概也会被娘家人送回来。

总之,这个女人就此消失,再也没有回来。

怒气无处发泄的林言之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儿女。

骂自己儿子杂种,废物。

父子俩人经常为此吵架,每到晚上,整个村子都能听到俩人的争吵声。

最终小林夕的哥哥负气离家出走。

这个家就这样散了,无处发泄的林言之又将目光盯向了小林夕。

“灾星!”

“赔钱货!”

“都是你的错!”

青竹条挥舞出了残影,抽打在人身上的时候很疼。

小林夕身上又多了许多青紫色的淤青,她身上的血肉也肿胀了起来。

不出云长生所料的,小丫头眼中又氲氤着黑色的雾气,眼巴巴的看向了他。

云长生:……

他翻了个白眼,站在了小林夕身前。

“娘子,我很怀疑你在现实里憋着气想要揍我,如今将这些气在梦境里发泄了出来。”

“嘶~”

片刻的功夫后,小男孩模样的云长生身上,也多了许多青紫色的淤青。

自那天开始,小林夕身上又多了个称号,灾星。

“呼~娘子,能不能别凑这么近,很疼的。”

俩个被揍得不成人形的小孩偎依在一起,云长生有点无奈的看着往他怀里拱的小林夕,有点无聊的在那里吐槽道。

现在已经到了晚间。

他们睡得是小林夕哥哥的床。

俩人身上被揍出来的青紫色淤青较之白天更严重了。

被揍的时候没觉得,如今却感觉哪哪都疼。

侧着身感觉疼,平躺着也感觉疼,将身体蜷缩着,背后用枕头垫着靠在床头,会好很多。

作为修士,就算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但这点疼痛云长生还是能忍的。

但能忍是一回事,能不能睡着又是另一回事。

在梦里会饿肚子,这已经很离谱了。

没想到还会犯困……

“用不用把梦弄得这么真实。”

他下意识的有吐槽了一句。

旁边小林夕的身体又往他怀里凑。

俩人大眼瞪小眼,青紫色的肌肤凑到一起时,俩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娘子啊,都说了,别凑过来,你这样靠着我,我睡不着。”

“疼。”

难得的,小林夕嘴里蹦哒出来了一个字。

得,这小丫头也疼的睡不着觉。

俩人对视着,眼眶很沉,很想睡,于是身体蜷缩着寻找舒适的姿势。

然而每当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体强的疼痛就会越大清晰,那痛入骨髓的感觉让人一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在凌晨的时候,俩人最终还是合上了眼。

说不清是被疼晕过去的,还是真的睡着了。

总之在睡梦里俩人都不安分,不断的翻着身,想要寻找舒适的姿势。

可不管怎么躺,都觉得疼,于是只能嘴里呢喃着梦话,凑合着对付了一个多时辰。

再次醒来时,是在地上。

林言之喝了酒,喝的可能还挺多的,意识有点不清晰。

而这醉鬼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刚刚睡着的小林夕给扔到了地上。

然后被小林夕抱着的云长生也被扔在了地上。

满是淤青的身体摩擦着地面,那种酸爽就像是在伤口上撒了把盐,然后狠狠的摩擦。

剧烈的疼痛让俩人瞬间清醒。

“疼~”

小丫头双手摸索着,寻找云长生的身影,眼中漆黑的雾气又开始凝聚。

云长生:……

好吧,看来这顿揍还得他来挨。

“娘子啊,太师尊什么时候过来接我们。”

又挨了一顿揍的云长生抬头看着天空,无语凝噎。

啧啧,师尊的童年真悲惨。

三天两头挨一顿收拾,总是痛的睡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疼晕了过去,再次清醒过来时,不是又挨揍了,就是被扔在了地上。

疼她的哥哥已经离家出走了。

对她没有什么好眼色,但偶尔还会给她治治伤的娘亲也不知所踪了。

爷奶看着这个散了的家,本就不好的身体被气出了一堆病,眼看着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娘子啊,难为你还能活着。”

云长生很想保持住太上忘情的高冷范儿,但身上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总是会本能的抽搐一下。

嘴里也会时不时的倒吸几口凉气,眉头总是紧皱在一起。

虽然他分担了一部分的火力,但面前的小林夕还是活的凄惨无比。

旧伤添新伤,每天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疼晕了过去。

脱下衣服的时候,身上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一天大概也就只能吃一顿,还吃不饱。

三岁没到的小娃娃遇到了这样的爹,竟然还没死,简直是个奇迹。

也许当初被溺死在河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麻绳总挑细处断,生活总是为难苦命人。

两个月后,这个家里唯一对小林夕好的爷奶先后病逝。

林言之整日酗酒,连丧葬费都拿不出来,于是去了赌坊。

那是个很有意思的赌坊,新客第一次去赌,必赢。

缺钱治病的人第一次进赌坊,能赢点治病钱。

缺钱过日子的,也能赢点碎银两,撑过最难熬的日子。

什么都不缺的,也能赢点零花钱。

缺丧葬费的林言之,最终也赢到了丧葬费。

然而他不止缺丧葬费,他还缺酒钱。

于是将小林夕的爷奶下葬后,他又去了赌坊。

一开始有输有赢,粗算下来,输的可能会多一点,但也不会多太多。

但对于赌徒来说,偶尔赚一笔,那就是有的赚。

至于输的那几天,他早就忘了。

林言之整日里混迹在赌场,小林夕也难得的过了几天好日子。

对于她而言,只要一整天没见到林言之,那这天就是好日子。

因为那代表一整天不用挨揍了。

云长生则是拿着个木叉子,尝试着捕鱼,最近几天他都在河里倒腾。

除了替小林夕挨揍,他依然触碰不到这里的任何人。

不过鸡鸭鱼倒是能触碰到。

本来想去偷鸡摸狗,但周围都是穷苦人家,也没个地主富豪之类的,他最终也只能选择了下河捕鱼。

难得有鱼获,旁边的小林夕就会眼巴巴的看过来。

不给她吃,那双浑身上下唯一还算好看的眸子里,就会酝酿出漆黑的雾气。

“……每次都这样。”

云长生默默把烤鱼递过去,然后安静坐着。

早知道就不把破除她心魔的意愿,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也不知道在梦境里不顺着这女人,会不会让她的心魔变得更严重。

“我这算不算是在和她谈恋爱?”云长生对着虚空问了句。

记得林夕飞升计划1.1的后半段,就是假装恢复了感情,然后和林夕谈一场恋爱。

“不知道啊,也许你事事顺着她,醒来后,她的心魔就会消除了?”

一柄虚幻的剑影出现,见到小林夕的目光看过来,雪云剑赶紧嗖的一声躲了起来。

“心魔有这么容易破除?”

“这心魔不知是不是因你而起,但这心魔放大的欲望,就是对你的占有欲。”

雪云剑不知躲到了哪里,飘渺的声音忽高忽低的在云长生耳畔响起。

“你愿意配合,心魔消除的自然会很快。”

因为不知道林夕编织这个梦境的原因,一人一剑只能胡乱猜测。

“这倒是。”云长生闻言,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他当初的心魔因林夕而起,心魔无限放大了对于林夕的欲望。

后来在林夕的配合下,只是一年半载的功夫,心魔就消除了。

“也不知道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

云长生习惯性的戳了戳小林夕的脸颊。

十几斤重的黄毛丫头,皮包骨头,一身淤青,头发乱糟糟的,比当初的羽弟弟还丑。

他又走到河边,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得,老大别说老二,他这混的,也比当初当流民的时候,要惨的多。

“要不我们别回去了吧。”

云长生继续戳着小林夕的脸,提议道。

回去要是碰到了林言之,怕是又要挨揍。

虽然他对这事不是很在意,但能不挨,还是不挨的好。

“不敢。”小林夕嗫喏了一下,犹豫着吐出了两个字,眼中还闪过几丝惶恐。

她枯瘦的小手紧紧捏着衣角,蹲在地上沉默不言。

“这是被打出阴影了吗?”云长生摇了摇头,眸光中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曾经想象过师尊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可实在没想到,一千年后那个风华绝代的渡劫女修,曾经被她的凡人爹打的有了心里阴影。

明知回家要挨揍,却不敢不回家。

“好吧,那就回家。”云长生牵着小林夕的手,慢腾腾的回了她的家。

不过这次与往常不同。

林夕家里多了几个人,听周围围观过来的邻居们的对话,这些人好像是来催债的。

往日里在家里耀武扬威的林言之,此刻被打成了猪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几个打手还在拳打脚踢,林言之可能是受不了了,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想要还手。

其中一个打手冷笑了一声,握着把镰刀,往前走了一步。

刚刚还想还手的林言之瞬间没了动静。

看见家里的魔王被揍得这样惨,小林夕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她看了看那几个打手,然后看向了打手手里的镰刀。

小丫头茫然空洞的眼神闪过了一道光。

她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柴房,目光看向了那把劈柴的刀。

云长生有些好奇的追了过去,他看着林夕的眼睛,读懂了林夕的眼神。

那是对于力量的渴望。

柴刀已经生锈,对比起林夕的重量,这把刀显得很沉。

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体上的伤痛,很是费力的抬起了那把刀。

她这就这样握着刀柄,像是握住了自己的人生。

当生存都困难的时候,人总会做出许多极端的事情。

溺水的人会抓住周围的一切。

锦衣玉食,从不吃糠咽菜的人,会捧着观音土塞进肚子里,寻求饱腹感。

拥有现代人思想的云长生学会了如何杀人。

小林夕选择拿起了柴房里的柴刀。

然后她又挨了一顿揍……

林言之打的。

被催债人揍得毫无反抗之力的林言之,毫不意外的俩怒火发泄在了小林夕身上。

打的比从前更狠,更凶。

这次小林夕没有疼晕过去,而是被揍得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看着一旁的柴刀,有点疑惑。

不明白为什么催债人拿着刀,林言之会怕,而她握着刀,林言之却揍得更狠了。

她若有所思,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然后呲牙咧嘴的做在柴房,等着意识模糊,也许是疼晕的,也与是饿晕的。

对她而言,晕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那会很舒服。

同样呲牙咧嘴疼的云长生坐在一旁,在意识陷入黑暗前,还在想着。

生在这样的家庭,竟然还活到了现在。

还有,到底还要挨几顿揍。

直到几个月后,再次见到那几个催债的,云长生才知道,从那天开始,到今天为止,他需要挨五顿揍。

频率比之前低了不少。

因为林言之彻底染上了赌瘾,欠了许多钱,东躲西藏的。

一开始他还能向周围的邻居借一点。

作为小村庄里少有的识字之人,许多人也愿意救济一下他。

然而次数多了之后,就没人再借了。

再往两个月,他就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回这个家。

林夕身上的伤势难得的好转了一些。

她拖着疼痛的躯体,到处在村里转悠,偶尔有人会觉得可怜,给她些吃的。

丧事喜事她也会去蹭一下。

饿极了,草也能扒拉两口。

实在没吃的了,才会眼巴巴的看着云长生。

然后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云长生觉得,他可能在扮演林夕人生中的某个角色。

比如曾经在这个村里晃荡的流民,见林夕可怜,会给她一些吃的。

不过那个流民大概不会替林夕挨揍……

挨揍这件事,绝对是现实里的林夕经常在云长生面前吃瘪,于是在梦里下意识的对云长生进行了报复。

日升月落间,转眼寒冬来临。

天气彻底转寒。

两个小人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屋外的寒风阻挡着俩人觅食的脚步。

实在扛不住了,也只能先煮一锅热水,垫垫肚子。

再喝了三锅热水后,催债的终于又上了门。

“你爹呢。”

砰!

“老子问你话呢,你爹呢!”

一个长的膀大腰圆的打手一把将林夕从床里拖了出来。

然后小林夕就享受到了她爹的待遇。

来自一群催债人的拳打脚踢。

她只能使劲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空洞茫然,偏过的脑袋习惯性的往云长生那边看了一眼。

云长生:……

至于吗,真是每顿揍都记得他啊。

心里吐槽,但还是走过去,又替林夕挨了一顿揍,让拳脚尽量落在他身上。

小半个时辰后,几个催债人起了争执。

争执的原因是,把林夕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还是卖到妓院。

其实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妓院,肯定都比这个家好。

几个人一商量,决定还是先去青楼一趟,那里卖价高一点。

如果青楼不收,那再卖到其它地方。

小林夕被几个催债人提溜着出了屋,催债人使劲吼了几声。

说没有人来赎,那就把小林夕卖了抵债。

林家没什么靠的住的亲戚,原先还有来往的,也早就被林言之折腾的不再来往了。

至于林言之本人,可能还在暗中窃喜,觉得这笔买卖挺值。

在被催债人拎在手里之前,林夕也曾想过到底是男是到青楼里好,还是到大户人家好。

听催债人说,在这俩个地方,只要听话,就能吃饱饭。

听话?

她可是超听话的。

据说偶尔还会挨两顿揍。

这个她也在行,只要打完了给吃的,那就随便打。

然而过了一晚之后,她还是觉得,大户人家可能会好一点。

起因是青楼有个清倌人梳拢,几个打手也去凑了凑热闹,顺便问问像林夕这种小丫头,能耐多少银子。

几个催债人也是穷鬼,问完了之后,就在青楼的柴房里过的夜。

透过柴房还能看到清倌人的房间。

然后小林夕和几个催债人就看到了无比残忍,也无比香艳的一幕。

一个清倌人,四个男人……

第二天,清倌人死了。

“喂,为什么要打马赛克,你这个过程省略的是不是有点多!”

第二天白日里,云长生看着裹了身草席,死相凄惨的清倌人,开始了疯狂吐槽。

眼睛一闭一睁,就换了个地方,死了个人。

而且这个人脖子以下都模模糊糊的,跟打了马赛克一样。

弄得他满口槽不知道该怎么吐……

“不是这里。”

小林夕嘴里忽然说了句,某个瞬间,她好像和千年后那个风华绝代的渡劫女修重叠在了一起。

“什么意思?”云长生疑惑道。

“她可能是在说,入魔的诱因不是在这个时刻。”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雪云剑解释了一句。

云长生:……

所以他这么多天的揍,白挨了?

好在小林夕后面又追加了一句。

“不只是这里。”

接着,她的眼神又变得空洞,像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云长生走过去戳了戳她的脸颊,见她茫然的看过来,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脸。

“好在这几天的揍没白挨。”

总算找出了入魔的诱因之一:《论师尊那缺爱的童年》。

梦醒后,顺着这女人一点,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假装很爱她。

这样应该会更快的消除林夕的心魔。

时间继续推移。

云长生终于等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太师尊,以为好日子就此来临了。

不就是陪着小林夕整天闭关修炼吗?

闭关这件事,他非常擅长。

没有人比修了太上忘情的人更擅长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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