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言惜待的陶罐也倾斜着,这样不免让她整个人趴在陶罐壁上,猼訑的兽身也微微倾斜,但比她又好一点。
外面是丘泽的说话声。
他道:“言惜你忍忍,在上坡,杉石叔说洪水快来了,我们到了他们之前看中的临时居住地,我们要在这里生活一些日子。”
“好!你们不用管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她的声音从陶罐里发出。
抬头看了看雨布。
有些露了天,雨水从缝隙中落下,她忙站起来去扯雨布。
但一个颠簸,她差点没从陶罐口摔出去。
战骁的头从缝隙中露出。
看到里面的言惜被雨水打湿,他扯好雨布,对丘泽道:“我扛着陶罐上去,你提着推车在前面走。”
“也行,我先去上面占个位置。”两人把陶罐跟推车都拆了,丘泽扛着轻一些的推车先走了。
战骁把陶罐顶在肩膀上,双手拿着陶罐底部,这样里面就不会倾斜了。
小雌性在里面也能坐稳一些。
言惜的确是坐稳了,但也听到了外面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现在战骁是一个兽扛着她跟猼訑一人一兽,还有一个大陶罐。
她有些内疚,起身掀开一点雨布说道:“要不我下来走吧!”
战骁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我需要顾着的是你,你要是出来自己走,这陶罐我就直接丢给角羊兽人了。”
言惜看了看这些天一直喝井水恢复一些的猼訑,那层壳已经完全干枯,有些已经在脱落。
再过一段时间,他这些壳脱完,新的皮肤就会长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一直没醒,言惜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兽世大陆这些兽人进阶,还有太多她理解不了的东西。
就像狮兽人部落的老巫医说的,只能依靠他自己的恢复能力恢复,外力帮不了他多少。
言惜估摸着时间,他们大概走了大半天,期间雨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打雷的声音。
那个雷,好像就在她头顶上炸开一样。
她有些怕。
夜丞不在,她好像变成了胆小鬼。
她把整个身子缩起来,靠在猼訑的身边。
希望能从重伤的猼訑身上吸取一点安全感。
当他们的陶罐终于被放下,又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丘泽掀开雨布,跟言惜说道:“言惜,我们到山洞了,我挑了个靠近山洞口的地方,没往里走。里面虽然干爽一些,但里面地势低,要是水漫到山洞口,那住在地势低的兽人还得往高处搬,而且外面一些的地方,空气也好一些。”
战骁坐在一旁,有些喘,他道:“这是我们去参加兽人集会的路上,提前找好的临时居住地,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大雨季过去,这是附近最高的山峰了,希望能帮我们渡过这次大雨季。”
丘泽见他在喘,笑道:“小老弟,你不行啊!就这么点路,你就喘成这样?”
战骁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站起来说道:“我出去打猎,要在山洪来之前,找到能吃最少四十个太阳日的食物。”
战骁说完,走了。
言惜拉了拉丘泽,惊讶的问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四十天吗?”
那新鲜的猎物,根本放不了四十天,会不会饿肚子?
言惜一说起这个,他也有些发愁的说道:“我打猎物回来,你......”
他凑到她耳边说道:“你放进空间里,自己一个人吃。”
“那你们呢?你们食量不是比我还大的多吗?”她空间里有很多吃食,三四天不吃主食跟肉都没问题,但要说四十天不吃,还真有点难。
“我吃饱一顿,可以三十个太阳日不吃饭,当然也会饿的皮包骨头。”丘泽开玩笑的说着。
不过他还有心情取笑战骁,他道:“战骁吃饱一顿,只能坚持七个太阳日。”
“我在跟你说真的,你能不能不要嬉皮笑脸?真的会有山洪吗?真的会海水倒灌吗?”这些她只听过,或者在电视上看过的事,从来没亲眼见过。
她知道山洪的可怕,也知道海水倒灌形成的海啸有多可怕。
会不会出现海啸?龙卷风之类的?
“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谁叫你从夜丞走后,就没笑过,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大爷我累死累活,也就是博你一个笑脸相迎。”丘泽吊儿郎当的说着。
言惜皱眉,嘴角扬起,给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但丘泽却开心的笑的揉肚子。
言惜更气了,跟这兽沟通不了。
角羊兽人那边阿南过来说道:“言惜,这些天谢谢你照顾猼訑,现在已经在山洞里,不会淋雨了,我们把猼訑抬回去吧!”
丘泽一听他们也要抬回猼訑,举四个爪子赞同,还帮他们把猼訑一起抬回去。
等他抬完猼訑,乐颠颠的回来,就见言惜坐在一块大石上,皱着眉头看着他。
丘泽不以为意的过去,跟她坐成排,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你又不欠那角羊兽人什么的,言惜,大雨季很长,也很危险,我只能顾好你一个,管不了其他人。”
他之前的所有表现,都只是想让言惜放松下来,不要那么害怕。
但真的不是跟她开玩笑。
生存在兽世大陆上的兽人,从小就经历着一年一次的大雨季,他们知道大雨季的恐怖。
但言惜她就好像是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但又怕自己说的太严重,她会更害怕。
对待言惜,他重了怕她哭,轻了怕她不当真,把自己放在危险的位置。
反正就是他里外都做不好这个兽夫就是了。
唉......
四十五度望着洞顶,心道:‘养雌性好难!比养幼崽都难,幼崽不听话还能打一顿,雌性是说不得,碰不得。’
但没有雌性也不行,不说难熬的发情期,就是晚上睡觉,他也更愿意搂个娇娇软软,气味好闻的小雌性睡。
虽然吧!
她晚上睡觉不太老实,还爱踢人,又喜欢压着他睡,但他依然喜欢抱着言惜睡。
战骁出去一趟又回来,还扛了两头不小的猎物回来。
跟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其他狮兽人部落的雄性兽人。
战骁回来,丘泽就出去了。
晚间雨势越来越大,丘泽都还没回来。
言惜担心的在洞口等着。
战骁上前说道:“回去睡吧!别站在洞口,会冻生病的。”
这个雌性倔的很,他也是说不得重话。
言惜转头对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笑道:“我再等等,我披了兽皮的,不太冷。”
战骁心里叹息一声,在肚子里组织好词语,才说道:“丘泽是红色天赋的兽人,又能控水,他在下雨天如鱼得水,不会有危险,倒是你,晚上又没吃多少。”
言惜摇摇头道:“我不饿,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我再等等丘泽。”
虽然丘泽不像夜丞对她那么影响大。
但她如今最熟悉的就是毒舌直肠子的丘泽。
知道他冒雨出去狩猎,肯定还会想给她带吃的,她怕他逞强。
战骁刚想再劝。
黑暗中,响起好似万马奔腾的声音。
他们住的这座高山好似都抖了三抖。
言惜脸色一白,问身边的战骁道:“这是什么声音?”
战骁也是面色凝重,他没说话,但已经有兽人给言惜解惑了。
兽人们惊呼出声道:“山洪,是山洪来了,清点一下,还有谁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