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多记者啊？”看到记者比警察和医生多，还都忙碌地拍照采访，杨凡略有感慨，满心愤恨，可无心深究，因为要静听医生为何不救人。
“不是不想救，只是他孙子狂犬病发作了，这种病百分百致死，没得救了。”
“我们人力和资源有限，得给更需要救援的人。”
“王医生，这边有个人血流不止，你快来看下。”东边有医生来呼喊道，俩医生赶紧冲过去，却被警察拉住一个较为年轻的。
“人还没死呢！不再试试，怎么知道救不活？”警察紧盯着那医生询问。
“警察先生，历来狂犬病无数例，虽然发病前打疫苗很容易治好，但发病后的，没一个能救活的。”
“而且，我们已经给他打了一针抗体，但，唉，他还过敏。”
“好在打了针解抗体的药，只是，看身体特征，不足以支撑拉到乡里医院。”
“啊！”听到医生刘学亮讲述，宋大英一个岔气，直接昏迷了。
刘学亮赶紧抢救，心肺复苏配合人工呼吸，很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对于宋大英来说，将是无休止折磨的开始。
看到宋大英被救活，无数媒体一阵感慨，纷纷采访刘学亮。
“神医啊！妙手回春。”
“哪里哪里，小事一桩。”刘学亮摘掉口罩，整了整衣服，热心接受媒体采访，也不怕其他地方缺人手了。
“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救救她孙子呢？是那个孩子吗？”
有记者目光聚向院内，一个孩子正在那倒地抽搐，动作幅度不是很大了，显然濒临死亡。
媒体们正要一涌而入，争向报道第一手资料，但被警察拦住了。
媒体们反应五味杂陈，很快转移对象，刚被救活、正喘着粗气、悲痛欲绝的宋大英就不错。
“刚不是说了吗？这种情况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救死扶伤是医生天职，人还没死呢！你们不该尽全力抢救吗？也许有奇迹呢！”
虽然不少人目光聚集宋大英身上，但还是有人追着刘学亮不愿放，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老婆婆，狼袭村是常事还是例外？”
“老奶奶，我们是电视媒体，针对您儿子还活着但没法救活了，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婆婆，您儿子没救了，您现在什么感受？”
记者们终于采访宋大英，话筒猛戳到她脸上，直接戳肿了，让她本就伤透的心更雪上加霜。
敢信？二十多头狼袭村那么久，都未伤宋大英分毫，记者刚见面就给她弄伤了。
“媒体朋友注意一下……”警察见宋大英被戳伤，迅速全身挡在前面，并多呼叫点人，很快赶来挡住汹涌的记者。
“别采访了别采访了。”警察们催促道，但媒体可不怕，他们知道警察不会伤害他们。
“我儿子快死了，你说我啥感受？”宋大英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心早已碎成了渣，现在被碾成粉末了。
她很绝望，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揭她伤口。
她只觉人生不值得，一把年纪还满脸泪花，心道还不如被狼咬死算了，一了百了。
杨凡抚额，有点害怕。
没错，他不怕天不怕地，甚至敢斗战狼群，但却畏惧新闻媒体。
怕也得上啊！不然杨波一家完了。
“狂犬病嘛！我兴许能救。”杨凡假装颤颤巍巍说道，小心挤上前。
刚说时，还没人注意，但很快有媒体过来采访，才引起众人注意。
“你是村医吗？狂犬病发作也能救吗？”
“你怎么治？医生都治不好你能救？”
“你为什么要强出头呢？怕对受害者伤害不够吗？”
媒体问题众说纷纭，杨凡却只想挤进屋内，可比登山还难。
好在警察过来疏通，杨凡才勉强挤进去。
“你是村医？你真的能救？”警察把杨凡请进去询问道。
“是，我能！”杨凡坚定地回答。
媒体见杨凡进去了，简直要疯掉，直接冲了进去，好在又一批警察赶来拦住，才不至于引发暴乱。
他们也是无奈，杨小湾被狼袭的事，已经火爆全网，以后可能还会来更多人呢！
短期内可能只有不要命的记者来，毕竟人是惜命的，这里狼真的咬人，再加上热度还未消的寻爆汁荔枝亡于曲源山事件，谁敢来找死？
一时间，曲源山杨小湾竟被推上风口浪尖。
郑大乾那个着急啊！钱呐！给杨凡发消息打电话没反应，幽燕不知情，他更心急如焚了。
当然更焦急的还是花果区警局，柳若雪正在赶来路上，安雨梦可不能出事。
张飞燕也挺着急的，怕雨梦在这出事，但她更得需要安抚包围全村，并联系乡长和曲源乡各村长，尤其依然保留猎人的吴屯。
“狼袭是不是你安排的？”有媒体问道，以为杨凡接机炒作自己。
杨凡恨不得揍他们一顿，问的这叫什么问题啊？
杨凡废话不多说，直接展示右胳膊：“看到没，狼咬的。”
“对啊！你是不是没控制好狼，然后被咬了。”
警察赶紧驱散媒体，以防多生事端。
地上，十四岁的杨波满面狰狞，汗流浃背，呲牙咧嘴要咬人，可浑身疲惫，难以动弹。
杨凡伸手捏了捏脉，太虚了，病毒也攻占全身，命不久矣，遂迅速注入灵力维持其生命。
没错，只是维持，不是救。
“我可以救，但我不能救！”杨凡坚定地说。
“不可能，别找借口了，没救了。”刘学亮强硬地表示，不能听杨凡在这瞎比比。
趁机可得狠狠嘲讽他一下，不然，让一个村医还能骑到他正规医院实习医生头上，太丢人了。
“不能救就不能救呗！别神经兮兮显得自己多了不起，只会给患者家属徒增负担。”刘学亮轻蔑道。
“我可以救，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我不能救，是因为我没有行医资格证，违不违法不说，道不道德不讲，我怕被舆论制裁。”杨凡强硬地回怼。
没行医资格证的老中医，即使救活无数人，被曝光处理的不在少数，他可不想夭折。
一听没行医资格证，刘学亮更来气了，势必站在正义角度好好批评批评杨凡。
“你没行医资格证，怎么可能救人呢？能力什么的也是吹嘘吧？”
紧急着，刘学亮便成为媒体集体目标。
当然，也不乏一些想采访杨凡的在嚷嚷。
“见死不救违法，警官，一定要把他抓起来。”
“自己村民都不救，什么人啊？”
“观众朋友们看清了，这种人见死不救，就该网爆他。”
“谁说见死不救来着？你怎么知道我见死不救？”
“当然，这跟本不算见死不救，我可以否认刚才的话，毕竟狂犬病发作从没救活先例。”
杨凡可不惯着他们，也没说见死不救，就是自己不能救。
即使不救又如何？杨凡只是一个村医，都没有拿到行医资格证，怎么能治好正规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呢？
如果不小心真被网爆又如何？他可以去山上不看手机，与世隔绝。
杨凡伸手把刘学亮揪出记者群，他怒气甩开杨凡。
“你想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警察面，你还敢打我不成？”
警察赶紧分开两人，杨凡却严肃地说：“你想多了，我可以指导你救他。”
“指导？开什么玩笑？你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你凭什么指导我？”
“现在是行医资格证的问题吗？是救不救人的问题，他快死了，你有其他办法救吗？”
刘学亮一时语塞，有办法能不救吗？
“他也见死不救，现在的医生，都不叫医生了。”
“见死不救，妄为医，我们也要网爆他。”
“都是万恶的资本家，一样见钱眼开。”
记者的无数言论，让刘学亮更显心虚。
“禽兽医生，不配为医，就该吊销他行医资格证，拉进黑名单，永不录用。”
“现在的医生，没一个好东西。”
“唉唉唉，不要以偏概全啊！我就是个好医生。”杨凡自信道，却遭到更强烈的怒斥。
“你更禽兽，自己邻居都不救，还不赶紧救呢！看，人都快死了。”
杨凡没看杨波，他知道有灵力维持着，病发被延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所以，这位神医，你怎么想？人快死了，还不去救吗？”
杨凡威胁道，媒体也在威胁，警察在看着呢！全国人民都看着呢！
怎么办？刘学亮在思索，看着奄奄一息的杨波，顿时陷入沉思。
……
“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学医！”
“你们学医是为了什么？”
“治病救人！”
……
“救！”刘学亮终于迈过心里那道坎，如果真能救人，面子有什么用？为了面子丢掉医生职业不值！
学医的初衷是救人，刘学亮当然知道，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碍于面子，以后是不是还要向资本低头呢？
什么以后啊？他早就俯首称臣了，如果不是看到转正机会，不给钱，他绝对不来杨小湾。
可是，没钱，他怎么生存？
“怎么救？”刘学亮慌忙询问道。
杨凡随手掏出几根银针，酒精消毒后递给他：“针灸！”
顿时，全场寂静，无数目光看向杨凡，有记者和观众都觉得无比可笑，针灸？怎么不跳大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