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罗家跟罗美茵的养父母家其实关系一直都不错。
而且,罗美茵跟罗美兰的长相几乎一样,从照片上看去,只是罗美茵的目光偏温婉一些,人也消瘦一些,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叶霆深猜测罗美茵可能是罗美兰的双胞胎姐妹。
只是罗美茵在十六年前死于难产,所以,童婳已经无法跟罗美茵做亲子鉴定。
假如童婳是罗美茵的女儿,而罗美茵是罗美兰的双胞胎姐妹,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叶霆深叹息道:“这件事情,我二叔应该是知道的。但他在十年前脑袋受了外伤,导致失忆------”
童婳一晃神,忽然想到叶慎之九年前便是自己六岁的时候,他曾经找到自己,传授了一些关于记忆的方法,还说过要带自己离开,但后来叶慎之就遭到了外伤,说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可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难道叶慎之根本不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而是被人打伤的?
如果是的话,那毋庸置疑是跟自己有关了。
有人不想让叶慎之带自己离开溪口村?
童婳问道:“叶哥哥,当时二叔受伤,有报过警吗?警察有没有查过,是真的从山上摔下来的?”
叶霆深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已经不在国内。”
他回忆道:“而且,二叔当时自己以为伤得不重,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失忆了。双溪镇的医疗条件也不好,简单处理后就回来了。
当时,工作上的事情他都是记得的,而且处理得很好,所以他的助理和秘书,身边人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所以也都没有引起重视。
直到三年前我回国之前,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隐隐约约觉得忘记了一些什么事。还去做过一些催眠治疗。
不过,一催眠,他的脑袋就很疼痛,无法坚持下去。这之后,他才把我找回来,把叶氏集团交给我,他自己则去了净寺,说是带发修行,也是疗养。”
童婳想来想去,一时之间也捋不清这些关系。
“可是,既然我不是罗美兰的女儿,为什么罗美兰却要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女儿找回来?而且,她自己的女儿呢?到哪里去了?”
童红梅是从江家把她抱走的。
说明童婳从婴儿时代开始,就作为江家的女儿,处于江家。
叶霆深把文件翻到中间,指着其中的一页,“你看这里。十六年前,罗美茵和罗美兰在同一家医院生产,两个人都生了一个女儿,罗美兰的生产日期在罗美茵的前两日。罗美茵一开始就是难产,后来也因难产引发的羊水栓塞当场过世。
据医院的病历记录,罗美茵的女儿一出生就体弱,因为生命体征不好送进了抢救室。当时,罗美兰的女儿也因吐奶后呼吸困难在抢救室抢救。”
童婳仔仔细细看着叶霆深从医院里调出来的病历。
十六年前的病历,都是人工书写,字体潦草,而且字迹很多模糊了。
但是,两个婴儿的病历,抢救的时间,确实相差甚近。
从记录上看,罗美茵的女儿唐雪在抢救仅仅半小时后就宣布死亡。
难道医院把两个婴儿弄错了?
但很显然,江世宏应该早就发现,童婳并不是罗美兰的女儿,否则的话,童婳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他没有必要特别交代医生更改结果。
童婳看着这些资料,越来越重的恨意从胸腔里涌出来,很显然,江世宏和罗美兰一开始也就没有把她当成女儿来看。
“我想不通,”童婳掩面发抖地说,“既然江世宏早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既然他们也并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为什么要把我接到江家呢?我跟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要这么害我?!”
叶霆深眉心轻拧,有点无措,他的心很痛,为她,但是又不太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眸光深深地看了童婳一会儿,理智地分析道:“应该是为了罗安遗嘱上的财产吧。
你还记得不记得,遗嘱上写明了百分之28的罗安科技的股份交给内孙女继承,但他并没有写明哪个内孙女,是罗美兰的女儿,还是罗美茵的女儿。
你既然是罗美茵的女儿,那么你本该继承百分之28的罗安科技的股份。”
童婳恍然,原来这才是江世宏和罗美兰的目的。
难怪罗美兰拼命地想让她写下放弃继承内公遗产的声明。
不过,童婳还是有点疑惑,“既然内公并没有写明股份是交给哪个内孙女继承,江世宏和罗美兰就不能自己再生一个孩子吗?为什么非要找我?”
叶霆深道:“这份遗嘱后面还有一份附加协议,这份附加协议罗美兰肯定是见过的,现在被我二叔藏在妥善的地方,不过,二叔失忆了------”
童婳终于了然,“原来如此。”
上一世,罗美兰和江世宏把她带到江家,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份遗嘱,而前世她签完放弃遗产的声明之后,就被罗美兰当成了弃子。
难怪呢,不管童婳如何想要讨好罗美兰,想要这个“妈妈”多看她一眼,都不可得。
本来就不是她的妈妈。
至于江世宏,更是为了摆脱她,让她把傅铭宇的联姻让给江星柔,直接设计弄死了她。
她脸颊上的一滴眼泪还没有干,滔天的恨意,在胸腔内熊熊地燃烧着。
江世宏,她恨不得让他死一万次。
叶霆深看着眼前落寞伤痛的小女人,他的内心也犹如刀绞一般,恨不得他穿越回到前世童婳受到伤害之前,替她扛过人世的种种磨难。
叶霆深思虑再三,还是抛开年龄的限制,伸手将他揽入怀里,“不要哭,不要难过,不管你的父母是谁,以后,你有我了。”
他捧起她的脸颊,郑重地,甚至虔诚地,像个信徒一样,吻去她颊边还未干的那一滴眼泪。
童婳也回应似地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颌,有点微微的胡茬,她道:“我不难过,真的呢,其实我还是有点高兴的。至少,以后可以不用再认那两个恶心的人做爸爸妈妈了。”
童婳笑了一下,仿佛万千星辰落到她的眼睛里,万千的星光都染上她秋水里的一点湿意,“我们出去庆祝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