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帝都,李安家,
一年的光阴,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漫长,但对于长生者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院落还是那个院落,老树依旧,只是树叶更加繁茂。
屋内,八仙桌依旧,上面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两壶老酒,那是上好的陈年佳酿,还未开封,便已酒香四溢,闻之欲醉。
李安坐在桌旁,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细腻,上面刻着一个“安”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像极了美女的肌肤。
王海则坐在他对面,若有所思。
李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说起来,咱们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吧?”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王海抬起头,看了李安一眼,缓缓说道,
“是啊,对于我们来说,一年时间,算不得什么。”
他夹起一筷子小菜,细细咀嚼,继续说道,
“只是,最近这朝廷,又开始折腾起来了。”
“这新政搞得是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啊!”
李安闻言,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可不是么,”
“这些年,咱们也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改革’,哪一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到最后,还不是人亡政息,一切照旧?”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
“这世道啊,无论怎么变,骨子里还是人吃人那一套,换汤不换药,该做什么还是什么。”
王海点了点头,他端起酒杯,与李安轻轻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也对,”
“咱们也算是‘老家伙’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女帝的新政,虽然闹腾得厉害,但终究也只是一阵风罢了,刮过去也就没了。”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将话题转到了各自的近况。
李安所管理的天牢,向来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平日里也算是“热闹”,今天某个犯人又闹绝食了,明天某个犯人又试图越狱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层出不穷,倒也算不上无聊。
但自从女帝登基,大刀阔斧地推行新政,这天牢里也逐渐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近来了一批新人,看起来都是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李安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不过,也有许多老家伙被调走了,不知去了哪里。这天牢现在倒是比以前安静了不少,那些被关押的犯人,似乎也安分了许多。”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猫腻,这天牢里来了个吏部官员的儿子,虽然家里官职不大,但说是什么选调生,一看就是来镀金的,为以后的升迁铺路。”
“不过,这小子倒是挺机灵的,办事也还算得力。”
王海赞同地说道,
“那确实。”
“这选调制度一出,不知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往里钻。”
“你那边还算好的,毕竟天牢也不是什么体面的地方,受到的影响还小一些。”
他本在皇宫大内当差,平日里虽然也算不上有什么实权,但好歹也算是个“体面”的差事,迎来送往,迎来送往,接触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消息也还算灵通。
但自从女帝登基以来,他便主动申请,调到了皇陵守陵。
这皇陵位于帝都郊外,平日里人迹罕至,除了每年的祭祀大典之外,几乎无人问津,可谓是真正的“冷衙门”。
“我这边倒是也没什么,”
王海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这皇陵里,除了几个老掉牙的守陵人之外,就只剩下那些‘躺着’的皇亲国戚了。平日里风平浪静,倒是清闲得很。”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我听说最近江湖上倒是不太平,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李安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哦?是什么事?”
王海摇了摇头,
“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听说,最近各大门派之间,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那些平日里老死不相往来的门派,最近却频繁地走动起来,似乎是在密谋着什么。”
“而作为应对,很多在朝廷任职的高手和客卿被频繁调动,肯定有什么大人物快要倒霉了。”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还听说,最近有不少来历不明的高手出现在帝都附近,也不知道是冲着什么来的。”
李安沉吟道,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这帝都可是天子脚下,卧虎藏龙之地,谁敢在这里闹事?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王海笑了笑,
“谁知道呢,不过,这些武者,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到时候,说不定你这天牢里面,还能多几个外快来源。”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王海站起身来,
“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自己多保重。”
李安也站起身来,将王海送到门口,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看着王海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之中,转身回屋,将桌子上的杯盘碗盏收拾干净。
然后,他点燃一盏油灯,坐在桌旁,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地阅读起来。
这本书,纸张泛黄,边角处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写着几个古朴的大字《千丝绕》。
这正是方无矩传授给他的那门武功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