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西方，好大一座城，城主府。
庄余和林鹿身前，站着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魁梧男子。
“鹿蜀，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魁梧男子沉声道，语气好似带着一丝威胁。
在无支祁的对面，长着鹿角的女子身着红袍，长相大方美丽，“你们想要对人族出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支祁双眼微眯，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冷冷道：“妖界撑不了几年了，你留下来是要等死吗？”
鹿蜀的脸色平静如水，淡然道：“要不要留下来，是我的事，跟你们灾兽有何关系。你们灾兽向来就看我不顺眼，怕不是想让我去送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无支祁闻言默默攥紧拳头，眼中浮现一抹怒色，“我是在给你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
要是以前，他恐怕早就动手了。
骤然间，庄余往前踏出一步，“鹿蜀，难道你就甘心窝在这个鬼地方等死吗？你可别忘了，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闻言，鹿蜀脸色微微扭曲，眼神充满戾气怒喝道：“给我闭嘴。”
庄余并没有如她所愿，步步紧逼，“我们是灾兽不假，人族对我们恨之入骨也是理所当然。你们鹿蜀是人族口中的瑞兽，可又曾受过人族半分恩惠？”
鹿蜀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驳斥道：“你想说什么，挑拨离间吗！”
庄余笑了笑，笑声带着讥讽，“人族为了占卜预测未来，砍下你丈夫的鹿角。人族为了家族繁荣昌盛，扒下你丈夫的皮毛。瑞兽？人族又何曾尊重过你们。”
话音刚落，他便哈哈大笑。
鹿蜀眼色蜀眉目阴沉，怒吼道：“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庄余的笑声戛然而止，沉声道：“自欺欺人不好受吧，你就不想为你丈夫为你报仇吗！你要留下来跟妖界一同赴死，等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丈夫。”
鹿蜀捂住自己的耳朵，哽咽道：“别说了。”
“你好好想想，就算你不想为你丈夫报仇，难道你就不想活下去吗？只要我们妖族团结起来，势必能战胜人族，改写天道秩序。”
“若是天道彻底崩溃，人间界亦会新生。四大凶兽都能复活，你丈夫为何就不能用人间界的本源复活。”
庄余似乎没有放过鹿蜀的机会，甚至不给她喘息的时间，句句诛心。
鹿蜀听到复活二字，神情滞了一瞬，喃喃自语道：“复活？真的可能吗？”
庄余答应道：“四大凶兽如今神魂俱灭，断然是没了复活的可能。可你的丈夫不一样，他还是有机会复活的。再者说，复活你丈夫肯定要比复活四大凶兽简单。”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当初妖帝是如何复活四大凶兽的。
妖界只知道用的是妖界的本源力量，具体要如何操作，唯有妖帝本人才知道。
他不管那么多，先画大饼再说。
行不行另说。
若要征战人间界，帮手自然也是越多越多。
不管小公主的实力有多逆天，只要妖族强者足够多，对方必然疲于应付。
庄余还在阴山的时候，听林森提起过鹿蜀的故事。
林森，也就是林鹿的父亲。
因为他和林鹿走的近，偶然听林森跟林鹿提过一嘴。
可能是因为双方都跟鹿有关，自然而然成了至交。
至于鹿蜀的丈夫死在何人手中，庄余不得而知。
他只是知道鹿蜀丈夫死后，角被人族拿走了，一身皮也被扒了。
与此同时，依依一行人在天渊城休整几个时辰后，便开始朝着西方出发。
在这暗无天日的妖界，依依分不清昼夜。
她将大白和大黄带上，就当是她们在妖界向导，回去的时候一起带走。
赑屃盘膝坐在飞剑上，眼睛直视前方，“庄余这厮是真不知死活，也不知道鹿蜀如今实力如何。但凡她要有对付庄余的实力，庄余想活着离开都难。”
依依听着来了兴趣，好奇道：“乖儿子，鹿蜀你也认识？”
“不认识。”赑屃回答的干脆果断，“但是龙女认识他们。”
依依追问道：“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我都是听龙女跟我说的。”赑屃答应道，“鹿蜀原本是一对，雄性叫鹿大初，雌性叫鹿小元。鹿大初已经死了，准确的说，是被庄余他爹害死的。”
“啥？”依依听着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庄余居然在妖界还有仇人。
妖族也是有名字，不知道名字的时候，多以本体相称。
“庄余他爹叫赢荡，一直在阴山避难，估计耐不住寂寞跑出了阴山。”
“这厮到了人间界，恰逢人间界改朝换代，也就是东黎皇朝。当然了，是姓傅的东黎皇朝。”
“赢荡的欲望在人间界不断膨胀，生出了化龙的念头。他找到了姓傅的，指点他派人去抓鹿蜀，他也在暗中相助。”
“鹿蜀的角，可以预测未来的一角，顶多窥探明天的一角。可对人间的战争而言，一角未来便可以决定战场的走势。”
“鹿蜀的皮，若是披在身上，亦可保佑后代多子多孙，家族繁荣昌盛，姓傅的一听怎么可能不动心。”
“当初鹿小元在鹿大初的掩护下逃出生天后不知所踪，没想到也是来了妖界。”
“龙女发现这一惨剧的时候，恶果已经酿成。她不得不出手，了结赢荡的性命。”
“说起来，龙女也是看着赢荡长大的，所以才会对庄余心存愧疚，这才上了他的当。”
赑屃回想与女儿点点滴滴，对她的遭遇感到惋惜。
像赢荡这种自寻死路的妖，杀了也就杀了，对这种人产生内疚感真的不值得。
他若是看见庄余，势必要亲手扒了他的鱼皮，吃了他的肉。
这厮简直是不要脸皮。
害死龙女，还要败坏龙女的名声。
哪怕是龙女转世归来，依旧是没有放过龙女，还要编排话本中伤她，使得她死后背负骂名。
此妖的恶劣行径，人神共诛。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