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市站台上,人潮汹涌。
人们扛着大包小包匆匆往外走,妇女们则怀里抱着或手上紧紧牵着孩子,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流冲散了。
王思明和顾正阳想停下脚都没成,直接被裹挟在熙攘的人群中,缓慢地朝着出站口挪动。
车站广播里不时传出列车进出站的通知,与周围人们的交谈声、孩子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
一片嘈杂,听得人耳朵直嗡嗡。
好不容易出了火车站,秋风带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王思明“阿嚏”一声,一只手拎着蛇皮袋,一只手蹭了蹭鼻子。
顾正阳扭头一瞧,就见王思明的上衣领口的扣子没系,无奈地摇摇头。
“四弟,赶紧把衣服扣子扣好,哈市这边要比康山县冷一些,别着凉了。”
“嗯。”王思明听话的把扣子系好,抬眼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街道两旁,欧式风格的建筑鳞次栉比,哥特式的尖顶直插云霄,巴洛克风格的雕花带着独特的韵味。
街道上一辆辆有轨电车铛铛作响,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自行车更是随处可见,车铃声此起彼伏,骑车的人们穿着整齐,姑娘们脖子上鲜艳的纱巾随风轻轻飘动。
这就是1973年的哈市吗?真是繁华热闹又洋气啊!
怪不得被称为东方小巴黎。
自家康山县跟这一比,立马就变成了弟弟!
也是,自家县里现在大楼都没几个,最高的也才四层。
可瞅瞅这儿,王思明眼尖的看到远处有个至少八九层的高楼?
还有不远处,那条街道两边都是三层的楼房。
顾正阳也是第一次来哈市,看着王思明笑道:“哈市看起来不错吧,这里可不比京城、海城差。”
“嗯,是挺好的!”王思明点头赞同。
这时的东北是重工业发展基地,哈市可算得上是“一线”城市了。
市里的居民基本都是工人,那生活水平在现在可是杠杠滴!
既然哈市人这么有钱......
也不知道自己系统背包里那些闲置的“产品”好不好出手?
王思明心里顿时有些痒痒。
“四弟,爸妈在山边边的农场里,离哈市还有挺远的距离,往那边去可就不太方便了......
今晚咱们只能先住招待所,明早再出发。”
顾正阳说完,便又拎起两个大蛇皮袋,率先走在前面,问了路人后,带着王思明走进对街的国营招待所。
一进门,暖烘烘的热气瞬间将他们包裹。
大堂里,一个年轻女同志正坐在柜台后,专注地翻看登记簿。
“同志,还有房间吗?”顾正阳上前问道。
女同志抬眼打量他们一番,不紧不慢地地说:“有,还剩一间双人房,住不?”
“住!”顾正阳点头,赶紧掏出两人的介绍信递给服务员。
王思明则无聊地打量着四周,只见墙上张贴着工农兵的宣传画,旁边“为人民服务”的标语苍劲有力。
偶尔有几个干部模样打扮的人,拎着黑提包匆匆走进门。
服务员登记好信息,收了房费,递来两把钥匙,指了指楼梯口:“二楼,202房间。”
王思明两人又拖着行李上楼。
打开房门,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并排摆放,中间是一张简易木桌,桌上放着一个暖水瓶。
“唉!好累呀!这么近的距离,差不多还坐了一天火车,可把我屁|股给硌的......”
王思明把蛇皮袋往地上一丢,便扑倒在了床上。
顾正阳一边摆放行李,一边笑着摇头,“现在火车也不都是木质座椅,刚好咱赶上了。
不过,四弟,还有人没座位,一直站过来的呢。
出了这门你可别再抱怨,咱可不能这么娇气,要有艰苦奋斗的精神......”
王思明嘴角抽了抽,赶紧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就下楼去招待所食堂吃了一顿热乎的饭菜。
饭后,顾正阳沉吟了一下,还是从行李里掏出两瓶酒和两盒糕点,“四弟,我出门去看望一位叔叔。
你累了就在招待所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好的!你快去吧!”王思明眼睛一亮,乖乖地点头。
这边王思明站在窗口看到顾正阳一离开街道,他便匆匆锁了门,快步离开招待所。
大街上,大概到了下班时间,一大片的自行车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清脆的车铃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啧啧!真是阔气,也不知道黑市在哪里?”
王思明从大街上溜达进一个胡同里,突然注意到几个行迹鬼祟的人,时不时左顾右盼,朝着一个偏僻的小巷走去。
王思明心中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看着前面的人七拐八拐,王思明就心里有数了,果真最后他来到了那个热闹又神秘的地方——黑市。
跟在康山县一样,进去先交“望风费”,不过这边是交3毛钱,比老家多了2毛!
好贵!
王思明戴着口罩先在里面转悠了一圈,发现这里摆出来的物资还挺多的,有布料、粮食、鸡蛋、药材,最多的还是各种猎来的野物。
他现在自己就能打猎,对这些野物也没啥兴趣。
最后,只挑挑拣拣地买到了十斤棉花,又把一家的土布给包圆了,那也不过才二十多尺。
然后,他找了个空地,把这些东西放在身旁,就从挎包里掏出了几块手表、四台收音机摆在面前。
“哎妈呀,手表!”一个男人爆发出小小的惊呼声,冲到摊位前。
紧跟着摊位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地低声问道:
“小伙子,手表多少钱?”
“收音机多少钱?”
王思明也没提价,干脆地说:“手表120块,收音机70块!
另外,各加30斤粮票,或等同的糖票、点心票、烟票!”
pS: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