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云如捂嘴,不忍道,“这样,不好吧?”
“小傻瓜,”成王捏了捏她的鼻子,爱宠地说道,“她都欺负到你们头上来了,你还心软呢?”
姜云如咬着唇,雪白的手儿捏皱了成王的衣袍。
“其实,这事也有我们的错……”
成王啧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要护着你,本王说你是对的,你就是对的。至于姜映如,区区六品官妇,连诰命都没有,没了她连家还能另娶个好的,你呀,就别替人家操心了。”
他又想扯姜云如的腰带,姜云如嘤咛了一声,湿着眼睛哀求道:“王爷,等过府再这样好不好?云儿现在……不敢。”
她实在太可怜,叫人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成王一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大手摩挲着纤纤腰肢,嘶哑着嗓音道:“等你过门?”
“嗯。”
姜云如应了一声,倚靠在他怀里,轻轻摩蹭了一下。
“好,本王不动你,等你过门了我们再一起。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云儿很好,听说王爷遇刺了,您怎么样呢?”
成王哼笑了一声:“本王无事,有事的,是定王。”
姜云如顿了一下,惊愕地抬起头。
她平常两耳不闻窗外事,以前外面有趣闻都是经冯家玉之口才得知的,朝堂上的事更是毫不知情。
她偶尔会想起定王暗藏心事的眉目,记起宝福寺下的那次初遇,也打从心里希望他好。没想到,他才回归他的地位没多久,竟然就有麻烦了。
姜云如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有一丝丝酸楚泛上喉咙,酸得她心头一抽一抽地隐痛。
成王没察觉她的异样,仍然心情不错地说着话:
“本王牺牲几个手下,换来定王被怀疑查问,动摇他在定北军中的威信,很值得。”
姜云如低声道:“那……定王,会被定罪吗?”
“那就看他的命了。”
峡州。
一早收到德丰镖师将要在茶庄歇脚消息的管事站在门前眺望,不多时,一队镖师推着五六乘车马慢慢显露了身影。
管事缓缓露出了笑,招呼佣工与仆从们推着茶水上前去接,泰然自若道:“来了,一路可艰辛?”
镖头擦了把汗,接过一碗酒笑道:“走镖的,都习惯了。”
管事道:“天儿热了,让弟兄们把马卸了,进屋歇歇吧,晚膳备了凉菜冷酒可好?”
镖头笑道:“酒就不必了,这帮混小子都是酒鬼,一喝就停不下来,明儿早我们还要赶路呢,纵容不得。”
管事微微笑着点头,看镖师们把马卸了,牵去后面喂草喂水,车被推到一旁,刚浇过水的土地里,留下两道数道深深的辙印。
管事看在眼中,很快收回了目光,抬手请镖师们进去,刚一只脚迈入门槛,马车停放的地方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管事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询问地看着他们。
“什么声音?”
镖头表情微僵,干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几条獒犬,性子太野,难以驯服,索性就关到箱笼里,磨一磨性子。”
“真的?我看看。”
管事说着便要去掀箱子,却叫镖头一身的精膘挡住了。
他解释道:“还是别看了,畜牲在里头拉屎拉尿,臭得很,实在不堪目睹。管事喜欢,回头我们镖局送两条驯好的、收拾齐整的来,让管事好好挑一挑。”
“那敢情好。”管事笑眯眯地收回了手,“那你得留神,别叫这些狗儿闷死在里面了。”
“管事放心,我们晓得怎么做。”
于是管事笑笑,似乎抛却了脑后,带一行镖师去用饭。
饭菜下肚,镖师们半阖着眼,脸颊微红,都有些醉醺醺的。
镖头撑着脑袋,用摇摇欲坠的意志力抵抗着醉意道:
“管事……我们明明,喝的是茶,怎么……都醉了?”
管事笑着道:“忘了告诉你们,这凉菜里放了酒水调味的,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好?”
“好……”
镖头一个字还未吐出口,门外乍起一阵嘈杂的响声,一群官兵闯了进来,嗖嗖把刀亮了出来。
“官府办案,都不许动!”
“军、军爷!”
镖头扶着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官兵解释道:“军爷,我们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不会做不该做的事,军爷想查什么?”
“少废话,来人哪,把车上的箱笼打开!一箱一箱地查!”
“是!”
官兵打掉锁头,一把撬开了箱笼,一箱一箱地搜。箱笼中的货物被甩了出来,俱是些名贵的丝绸等物。
官兵又打开了几个箱笼,借着火把的光,伸手探去,触及一片温热,紧接着那片温热一滚动,竟是活物!
“熊!有熊!”
躺在箱中的,竟是一只五花大绑的黑熊,蜷缩在狭窄的箱笼里,翻着白眼喘息,时不时拱着箱壁。
军官大惊,连管事见此情状,也变了脸色。
镖头淡笑道:“叫军爷笑话了,我等也是拿钱办事,客人让押什么,我们就只能押什么。不过军爷放心,这熊每天都有喂迷药,只要它一天在我们手上,我们就绝不会让它跑到外面,扰市伤民的……”
军官哑然片刻,恼羞成怒,猛拍箱笼。
“继续搜!我不信,搜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把镖队的车马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除了那只黑熊,其余都是寻常流通的货物。
“头儿,什么也没有。”
军官赧然,看到镖头嘴角隐有笑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说,这熊是谁让你们押送的?”
“是客人。”镖头从怀里拿出一张契书,神色坦然,眉头挑着一丝戏谑,“军爷想知道,就去查好了,但我们的镖不能耽搁,明儿就要出发,军爷,可能放行啊?”
“哼!”
军官狠狠甩开他,镖头退了几步站稳,理了理衣领,眼眸一转,看到一脸肃容的管事,又是一笑。
“叫管事受惊了,我也是怕茶庄骚乱,才没敢跟你说实话,管事见谅。”
管事心不在焉地扯着嘴角:“哪里,哪里。”
军官挥手撤走了手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茶庄。
“飞鸽传书回永章,我们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