荭媒婆家的气氛像是在唱独角戏,屋里屋外都是媒婆开怀大笑的嗓音。
乜棘中午在大排档喝了点酒,之后是在台球厅被乜妈给提溜走的。
“小年轻都比较害羞哈~”
“没事的,你们可以单独出去走走,不用管我们这些老东西,去吧去吧~”
就这样,乜棘又被轰出去了,带着他今天的相亲对象,读幼师专业的墨悠悠。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村尾的小公园里,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其实交朋友对乜棘而言不难,但以相亲的形式交往难免的拘谨。
“你叫…乜棘?”疑惑中带着一丝俏皮,墨悠悠的声音很轻很甜,可能是学幼师的关系吧~
“嗯…”让女孩子先开口,乜棘挺不男人的。
“耳双聂?”
“不是,是长得很像也的那个乜。”
“野?”傻傻分不清楚的谐音。
“之乎者也的那个也,中间那竖去掉。”
他真的很认真在解释自己的名字,因为从小到大经常被问同样的问题。
“啊?啊…”嘴角微微抽动的牵强笑容,墨悠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怕丢脸所以便假装听懂了。
之乎者也?去掉一竖?
谈话再次陷入了僵局,直到墨悠悠终于反应过来,是哪个乜了。
“那棘又是哪个棘?”再次打破沉寂的问题,还是围着名字在打转。
“荆棘的棘。”
“啊~我叫墨悠悠~”
“嗯~”如果眼前有个地缝,乜棘肯定第一时间钻进去,“你多大?”
“二十,应该跟你差不多?”
“差不多…你是幼师?”
“嗯,我觉得工作很辛苦,跟小朋友打交道会比较纯粹一点。”
“挺好的…”是老妈喜欢的工种。
“你是搞体育的?”
“嗯。”
“什么项目?”
“运动训练,什么都沾点儿。”
biubiubiu!
突地一个小屁孩儿,在滑滑梯的上方举着大水枪,射湿由此经过的途人。
乜棘被不明液体弄湿一脸,紧接着就是墨悠悠细腻的尖叫声。
“啊~”她用手去遮挡前方的袭击,急忙别开脸免得弄嘴里。
“凯凯!”乜棘一眼认出了同村的小兔崽子,他一个箭步地冲上滑滑梯要抓人,“别跑!你看我揍不揍你!抓回去让你妈拿藤条抽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乜棘小时候也不是啥子好东西,自然而然不用跟这些坏种客气。
凯凯啊了一嗓子,跟玩儿似的撒丫子就跑,嘴里还乐呵着咧个小白牙。
然而,报应来的太快,小屁孩抱着水枪下滑梯,落地不足三秒,跑出去便栽了一个大跟头。
乜棘站在滑梯上还来不及抓,见状便顿住脚步愣了一下子,继而伸脚坐梯子上缓缓滑了下去,滑梯的尺寸太贴身,需要两条腿助力一下加速。
不出所料,小屁孩一下憋红了脸,随之而来的,即是那震耳欲聋的嚎哭。
刚落地的乜棘起身拍了拍屁股,瘪嘴叉腰翻白眼,心想这不能是碰瓷吧…
墨悠悠紧随其后而来,上前扶起哭那位得撕心裂肺的小朋友:“小朋友…没事吧?摔到哪里没有?”
“呐,我没欺负他啊,是他先捣乱的~”
你小子别想讹我,乜棘拿手指掏了掏耳洞,他真心受不了这种撕心裂肺的哭声,好吵…
小屁孩嘴巴张的老大,满面通红,口水拉丝,两行鼻涕泡两行泪,拢共四根挂面在脸上,怪恶心人的。
周围的人闻声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墨悠悠简单查看了小朋友的手肘和膝盖,只是一点轻微的擦伤,问题不大,“男子汉哭成这样,很丢脸的哦~”
“哇!”完犊子,更大声了,根本停不下来。
“走走走,我送你回去!”乜棘拾起地上的大号水枪,很嫌弃地捏着凯凯的衣袖边边,准备送这个小屁孩回他家去。
凯凯一个扭动甩身挣脱,死活不走,就是要站在原地嚎哭。
“嘿…你个犟种,你拿水枪喷人,那就是你不对,不要跟我在这里闹,不准哭!憋回去!”
乜棘瞅着就来气,一点儿耐性也没有。
“没事没事,弟弟不哭了好不好,姐姐请你吃雪条怎么样?”
墨悠悠的忽悠小孩大法,棒棒糖、雪条、辣条,她认为总有一个能让哭声止住。
“哼…哼…”一听到有冰棍吃,凯凯果然消停了不少,用他那却黑的脏手抹了一把眼泪。
“走吧~”墨悠悠掌心搭着小朋友的肩膀,准备带他去买冰棍。
乜棘拿着那破烂水枪跟在后面,恨不得当小孩儿面把水枪摔稀烂,射老子一脸水还有脸吃冰棍,真他妈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