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先行一步甩开大部队出发。”
郭京对心腹们道:
“郭平,郭雄,郭豪,郭达,蔡猛,王宁,赵鑫,姜丁,你们八人留下来带队。
尽快跟上来。
剩余其他人,今夜就跟我们一起快步前往南京应天。”
“是……”
二十多位心腹严肃回应。
欧元:“两条腿终归跑不过四条腿,而且我们不是铁打的,晚上终归要睡觉休息;得坐马车赶夜路。”
“可是我们没有马车。”
郭京面露难色。
“今晚吃的不是驴肉吗?再瘦的驴,也是驴!”
欧元说到这里,放松地开玩笑道,“当年赵家二世祖在高粱河战败,不也是凭借一辆老百姓的驴车逃命成就的“高粱河车神”之名吗?”
“哈哈……”
欧元的话,把众人逗乐,氛围变得融洽很多。
“好。”
郭京急忙对属下吩咐,“你们赶紧到村子里搜罗驴车,多少都弄来。”
“是……好……”
众人准备起身行动。
“慢。”
欧元叫住他们。
“师父还有何吩咐?”
郭京又拱手虔诚地问。
欧元:“这里留下来的老弱病残,生存不易,咱们是正规军,不能抢夺他们的东西。
但驴车事关我们和天下生死存亡,暂时征用;属于迫不得已。
要给够补偿。”
“对。一定要给够补偿。”
郭京反应过来,“银子我们身上还有一些,大家到郭雄和郭豪那里拿银子。”
欧元:“我这里还有几句话要讲。”
郭京:“小上仙请讲。”
“小上仙请讲……”
其他人也开始变得恭敬起来。
欧元:“我们要想在乱世生存下来,甚至做大做强;一定不能欺负老百姓,不能拿老百姓一砖一瓦。
不然,臭名昭着。
被老百姓唾弃。
那我们就成了无源之水的鱼,无本之木的树。
那就离死亡不远了。”
“……”
欧元的话,让一些人陷入对未来的思考。
欧元继续认真道:
“我们要搞清楚我们的对手是谁?
你怎么对付你的对手,都不过分。
但你不能随意欺骗和对付你自己的盟友和衣食父母。
老百姓就是我们的盟友和衣食父母,是我们的根。
我们的兵源,物资和人才;全部都来自于老百姓。
老百姓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们是我们的手足。”
“如今失去朝廷的支持,地方官府也不可能支持我们这种没有在兵部备案的军队;不拿老百姓的,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是呀,是呀,我们现在的收入来源;就只能在百姓中获取了……”
一些人提出质疑。
“我们的收入来源,是源自于百姓和整个社会;但不是让你去抢人家的。”
欧元严肃认真道,“军队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如果军队没有吃的喝的,就去抢老百姓的——那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我们的收入来源怎么办……”
很多人陷入沉思。
“军队的收入来源,和平时期,靠官府拨款;战乱时期,靠打正义的战争;以及顺便做一些公平的买卖,赚取合法收入。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我会有很多办法。”
欧元严肃认真道,“你们只要记住轻重原则就行,一定不能再自掘坟墓;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面对百姓,要知道轻重。
对他们好的,可以做。
对他们不好的,一定不能做;这是原则性问题,所有人一定要记住。
如果谁胆敢对付自己人和老百姓,别怪我不认人!”
“有这么严重吗?要这么严肃吗?偶尔碰一下老百姓的一砖一瓦,也可以吧……”
一些人小声嘀咕道。
“原则性问题,一粒灰都不可以!”
欧元再次严肃认真道,“所谓乱世出英雄,但是乱世的英雄,是怎么出来的?
大家有没有想过?”
“不就是要敢拼命吗?也不全对,还要聪明;嗯,还要敢忽悠,哈哈……”
欧元:“错,这些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那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郭京的心腹们竖起好奇的耳朵。
欧元:“最根本的原因,就像李世民曾经指出的那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个集团能否做大?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能否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和拥戴。”
“有道理……”
多数人,连郭京的儿子郭垓,都点头表示认同。
“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身份。”
欧元继续严肃地道,“你们现在已经不是赵皇帝的私军。
赵桓和他的朝廷,现在恨不得将你们挫骨扬灰。”
“………”
欧元的话,让一些胆小的人不寒而栗。
“但这天下,”
欧元坚定地道,“不止是他赵家和赵朝廷的天下。
这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也是我们的天下。
我们现在就是天下的军队。
是老百姓的军队。
我们为老百姓打天下。
为老百姓守天下。
我们不是私人保镖,不是流民乞丐;更不是土匪骗子。
我们现在是人民军队,是百姓的军队。”
“哇哦……闻所未闻的惊天之语!”
“虽然听得不很太懂;但是感觉好有道理,真是热血沸腾的样子。”
“嘿嘿,小上仙这不就是要带领我们造反的意思嘛!”
“哈哈……对,我也觉得,就是要造反的意思;不过造反,我喜欢,哈哈……”
郭京这些龙蛇之辈,跟孙傅何栗那些酸腐虚伪的深度假装愚忠的文人,有很大差别。
他们这些底层混混,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存在感和利益。
对赵姓皇族,没有那么强烈的装忠诚习惯和需要。
发现比郭京更聪明的欧元,貌似要带领他们造反。
一个个,变得异常兴奋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