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男孩儿说突然又谨慎起来说:“你们该不会是医院的人吧,不跟你们说啦,俺们要走了。早知道就不来这个球地方了。c了他妈的。”
“可是我听说,现在在医院看病,不管是不是中毒的,都可以去看病,而且是免费。”李夏尝试着与男孩儿们的口音同步,感觉还是四不像。
个高男孩儿笑了一声说:“哥,你就不要说了。什么免费的,都是哄人耍的,医院是什么鬼地方,都是装鬼的,这个是那种鬼,那个是这种鬼,一个,两个,三个,都是鬼,骗人的。信不了。”
李夏说:“有些事还是不要一棒子打死。但我还是想要问你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个高男孩儿眼睛里闪过一颗泪珠,他眨了一下眼就消失不见了。他说:“俺们要走了,不说了,这个球地方,我就……”
“哥,红红的,还是很疼,它流的不行啦。”小的男孩儿说。
夏丽站起身来,向医院大厅方向跑去。
个高男孩儿眼睛都瞪圆了,说:“她去干甚去了,你们是不是要叫人了。狗剩,咱们快跑。不要叫人给捉住了。”
李夏见他们听也不听,说也不相信,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说:“你们等会儿再走,她进去拿创可贴了,你这伤口不处理不行。”
夏丽跑得很快,她气喘吁吁地拿着一大堆东西来了,李夏和夏丽照着说明书,先是给伤口用生理盐水清洗,狗剩又“哇”的一声叫出来。
个高男孩儿踹了一脚狗剩,说:“叫你妈啊,别叫了,给老子忍着,等会儿就不疼了,真是丢人背姓。”
狗剩呜呜咽咽的,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伤口一点一滴地擦上碘伏,他还不停地用嘴吹气。
夏丽给伤口包上了纱布,说:“应该没事了吧。”说完便向李夏点头。
李夏说:“应该等着伤口好了就行。”
夏丽凑到李夏耳边,低声说:“咱们也太狠了,非要等到血流的不行了,我们才给他们包扎。”
李夏也低声,说:“是我的问题。还好,血止住了。休息上几天,留上疤,过几天就消了。”
两个夏站起来说:“没事儿了,只要休息上几天就好了。”
个高男孩儿看了看包扎的绷带,不好意思地说:“多少毛毛钱。”
李夏笑着说:“不用钱,这也是我的问题,我没有使好劲儿,让他受伤了,抱歉啊。”
个高男孩儿惊讶地说:“不用钱?那就没事儿啦。男人家家的,谁没有受过伤,俺腿上,胳膊上,还有脑袋上,都是以前操蛋,都受过伤,那血流的,哗哗的,流血而已,又不是要死球了。”但他并没有放下心来,对着狗剩说:“咋样了,还疼不。”
狗剩说:“疼,哥。”
“他妈的。”个高男孩儿说,“疼个屁,就三寸的口子,流了会儿血,快谢谢人家。”
狗剩说:“谢谢你们。”
李夏说:“没事儿,你叫狗剩对吧。”
“什么,狗剩。”夏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李夏的胳膊,说,“狗剩兄弟,不是叫你了吗?”
李夏想起自己原来刚进游戏城的时候,朱向西给他起过这个名字,李夏对着夏丽说:“翠花儿,笑什么,别笑了。”
夏丽说:“那怎么了,笑死我了,不笑了,不笑了,向狗剩同学学习。”说完敬了个礼。
个儿高男孩不知道他们在干甚,一个很平常的名字用得着笑来笑去吗?就说道:“咋了么,对俺们的名字有甚意见了,俺叫马子,俺爹说希望俺像马一样飞跑,咋了么,你们还笑不。”
夏丽还是撑着肚子,说:“不是那个意思,他以前……”夏丽指着李夏继续说:“也叫做狗剩,后来改名字了,叫做李夏。”
“你也叫做狗剩啊,都是一样的名字,咋还有别的名字。”
“我就叫做李夏,没有别的名字,狗剩是取着玩的。”李夏拉着夏丽说,“别笑了,咋了么,名字有啥好笑的。”
狗剩挠了挠胳膊上的绷带说:“又痒又疼的。”
夏丽又笑了,为了让接下来的事情顺利,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摆了摆手说:“俺不笑了,不再笑了。你说,你说。”
马子说:“感觉你们是个好人,你们肯定不会抓我回医院的。”
李夏说:“为什么你会对医院害怕。”
马子失去了刚才斗争的气焰,他就像是刚拔了毛的鸡一样,光秃秃的立在一边,灰心地说:“那是个吃人血的地方。”
夏丽听完这句话瞬间黯然失色,在脑海里面出现了很多情节,那是一段段刻骨铭心的小说情节。
马子说:“家里闹饥荒。听人说城里遍地都是金子,所以俺就带着八个拜把子的弟兄去城里找金子。俺们九个个个都是讲义气的好弟兄,要打工就要在一起打工。过了几天,还是没有找到打工的地方,看到医院里面要用血,还会给钱,我们几个弟兄就想,反正以前的血都是割了、流了,还会有新的,就壮着胆子去卖血。哥几个被分在不同的房间里。有三个弟兄没有出来,听人说,他们的血很好,俺们吵着,闹着去要去见弟兄,后来,俺们被报了警。”
听到这里,夏丽默默地抹起了眼泪。
“打架最凶的大哥、二哥,还有六弟,没有出来,俺们三个弟兄被赶了出来,说看俺们年龄小就不追究了,俺们在城里什么都不认识,每天盼着那六个弟兄出来。每天不是喝冷水就是吃那个桶里面的吃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来到这里了。”
李夏和夏丽沉默半晌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行。
马子又说:“剩下的三个弟兄,一个是朱来来,另外两个就是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