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脸，叹了口气：“桂芳，别急，等我这两天抽空去找点瓦片补上。”
“抽空？你哪次不是拖到最后才动手？”张桂芳一边擦着屋里的水迹，一边不满地嘟囔，“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没盼头。”
李向前被这话刺得心里发紧，但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张桂芳嘴上抱怨归抱怨，心里还是惦记这个家的，只是最近的事太多，谁的情绪都难免有点压抑。
他匆匆吃了几口早饭，想着出去透透气。刚出门，迎面就碰上了邻居刘光富。刘光富一见他，脸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哟，向前，听说你家屋顶又漏了？你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霉事一桩接一桩的。”
李向前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勉强笑了笑：“人总有不顺的时候，过一阵就好了。”
刘光富却不依不饶：“你可别光说好听的，还是赶紧想办法吧。你家这房子，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塌了。”
这话说得难听，李向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本来就心烦，这会儿更是觉得胸口像堵了块石头。他懒得再搭理刘光富，转身就走。
一路上，他越想越憋屈，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刘光富，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日子过得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总喜欢看别人笑话。”
走到集市上，李向前想买点菜回去，可一摸兜，才发现早上匆忙出门，竟然把钱忘在了家里。他站在菜摊前，尴尬地对摊主笑了笑：“大哥，今儿我没带钱，明天再来吧。”
摊主也不是第一次见他，摆摆手：“没事，明天记得带钱就行。”
李向前谢了一声，转身离开，心里却更加郁闷：“怎么就这么背呢？家里漏水，出门忘带钱，连买菜都不顺心。”
回到家，张桂芳正坐在院子里择菜，看到他空着手回来，忍不住问：“不是去买菜吗？怎么啥都没买？”
李向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门急，忘带钱了。”
张桂芳闻言，气得直翻白眼：“你说你，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指望你干啥大事？”
李向前低着头没吭声，心里却委屈得不行。他也想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可这日子就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他想解释，却又觉得越解释越让人觉得自己没用，只能默默承受。
吃过午饭，他想着干点活分散注意力，于是拿起工具去修院子里的一扇破门。门上的木头早已腐朽不堪，稍微一用力，竟然直接断成了两截。他愣了几秒，看着手里断裂的木条，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都什么破玩意儿！”
张桂芳听到动静，从屋里探出头来：“你干啥呢？门修不好就别乱弄，省得越弄越糟！”
李向前听着这话，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他咬了咬牙，把手里的木条扔到一边，坐在地上点了根烟。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逼到墙角的老鼠，想往前冲，却不知道该往哪儿用力。
“到底是怎么了？”他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什么事都不顺？难道真是命不好？”
傍晚的时候，天又开始阴下来，似乎要下雨。他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满是苦涩。他不是没努力过，可日子总是和他作对。他希望能有个转机，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让他看到希望。
这时，女儿小芳从学校回来，看到李向前坐在院子里发呆，忍不住问了一句：“爸，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李向前抬头看了她一眼，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是累了。”
小芳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木条，又看了看那扇破门，皱着眉说：“爸，这门是不是坏了？要不要我帮忙？”
听到这话，李向前心里一暖。他知道女儿其实还是关心他的，只是平时不善于表达。他笑着摇摇头：“不用，你赶紧回屋写作业吧。这点小事，爸能搞定。”
小芳点点头，转身进了屋。李向前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多了一份力量。他暗暗告诉自己：“再难也得撑下去，为了这个家，为了小芳，我不能倒下。”
李向前站在院门口，手里拎着一只布袋，神情有些茫然。他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有迈步出去。张桂芳从屋里探出头来，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皱眉：“向前，你怎么还不走？不是说要买东西吗？”
李向前回过头，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是啊，可我突然想不起来到底要买啥了。”
张桂芳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你这是咋回事？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人家都说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忘东忘西，你还年轻呢，这就不记事了？”
李向前挠了挠头，低声嘟囔：“最近事儿太多，脑子乱得很，真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张桂芳叹了口气，甩下一句：“你这脑子也真是够用的！算了，自己慢慢想吧。”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李向前站在原地，心里满是无奈和自责。他知道张桂芳嘴上说得重，但心里其实还是关心他的。可他最近实在是太烦了，烦得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每天要操心家里的事，还得想办法挣点钱补贴家用，偏偏这些事总是没个头。现在连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都搞不清楚，真是让人窝火。
“到底是啥来着？”李向前皱着眉，努力回忆刚才的情景。他隐约记得张桂芳和他说了几句，似乎是要买什么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站在门口发呆，眼前的景象模糊成了一片。他的脑海里乱成一团，像是一张打结的网，怎么拉都理不清。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老这么糊涂下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事理顺了，不然日子还怎么过？”
正想着，邻居刘光富从外面走了过来。他看到李向前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哟，向前，怎么站这儿发呆呢？不会是又遇上啥难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