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哪里话?快进来。”萧子鱼见季疏桐脸色惨白的,都快和院子里堆着的那堆还尚未融化的雪一般,急忙将人拉进屋子,又命人给她上热茶,她是在快速的去净房洗漱了一下出来。
念琴帮萧子鱼收拾床铺的时候,一双眼睛在屋子里瞄来瞄去的,因为她刚刚去整理美人榻的时候,那里的被子冰凉的,那就说明昨晚自家小姐应该是和王爷一起睡在床上的啊!
她昨晚在门口守了一晚上,也没有看见王爷离开,按道理王爷应该还在卧室里才对,可现在他被小姐藏哪里去了?有没有藏好?会不会被季小姐发现?
念琴心里急的不行!
如今王爷和小姐已经和离,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偷偷住在一起,对自家主子名声也不太好啊!
“桐桐,你不是在梅林休养吗?怎么又回京城来了?”
季疏桐面对好友的关心,心里满腹委屈却又不好对她讲,怕被好友看不起,只能说道:“我这伤在梅林那边没有大夫天天看着,贺旭东不太放心,就找了人将马车铺了好些厚被子,这才让我坐着回城来的。”
“你和贺旭东……”想到昨晚上南宫澈的话,萧子鱼想问,可又怕伤了季疏桐的尊严。
“你是想问,我和贺旭东明明已经分手,为何又搅合到一起去了是吗?”
虽然自己要问的不是这个,可倒也不妨听听,所以萧子鱼微微点了点头,脸色还有些沉重。
毕竟贺旭东和魏轻歌已经订婚,还传出他们不日就要成亲的消息,这个时候季疏桐和贺旭东搅合到一起,那不就是破坏人家婚姻的人吗?
当然,如果季疏桐心甘情愿给贺旭东当妾室,那又另当别论!
只是想到一向骄傲如天上阳光一般的人,要去与人为妾,萧子鱼就是打死都不太愿意相信。
季疏桐一脸痛苦的说道:“子鱼,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能告诉我吗?”萧子鱼一听,顿时急了。
“他拿我家人威胁我,说是我如果不跟着他,那我的父母族人肯定会出事。”
萧子鱼听了,当即愤怒的说道:“果然是沆瀣一气的好兄弟,南宫澈之前就用我萧家满门威胁我,现在贺旭东也是这般,这两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子鱼,你先别着急,我已经和他谈好了,我陪他三年,就当是还他当年陪了我三年的债,三年期满从此我们便各不相干。”
“可你们……”
“你想说我已经委身于他,最后吃亏的是我对吗?”不愧是好姐妹,萧子鱼的担忧,季疏桐还是能猜到其缘由。
萧子鱼再次点点头。
季疏桐叹着气,整个人也好像被抽走了一大半的精气神,就好像原本一个妙龄女子忽然变成了八十岁的老太婆一般,意气风发不在,仅存槁木死灰。
“子鱼,你知道的,曾经除了他,我从未想过要嫁与他人,如今这般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们一在一起六年,这六年时光留下的东西,足够我用一生去回忆了。”
“至于委身于他,这不是我幼时就心心念念的事情吗?只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穿上大红嫁衣,成为他的新娘。”季疏桐说到这里,脸上带着一丝苍白的笑容。
虽然季疏桐极力掩饰,可萧子鱼还是感受到了季疏桐的压力。
也是,她当初不也是被南宫澈威胁着走到今天的吗?
所以人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即便她是季疏桐最好的姐妹,她也不能去干扰别人的决定。
最终萧子鱼执起季疏桐的手,温柔外加怜惜的说道:“桐桐,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友你,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将我丢下。”
“不就是三年时间吗?我等你三年,我用这三年时间帮萧家重新振兴门楣,待你恢复自由,我便与你一起浪迹天涯可好?”
看见萧子鱼在知道自己如此不堪之后,不仅没有疏远自己,还说要和自己当一辈子的好姐妹,季疏桐感激之余,又觉得心里暖暖的,最后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回答:“好。”
两个苦命的女子,惺惺相惜的将手握到了一起。
她们是不幸的,同时她们又是幸运的,得一知己,胜过世间万物。
“那你现在是回家住了吗?你这伤伯母可有疑疑?”
季疏桐缓缓摇头说道:“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住,怕我母亲担心,所以我这不就来你这里,想借住一段时间。”
“说什么借住,你来我家,就当成自己个儿家住着就行,我之前已经派人去给伯母说过了,你在我家住着,我这心里更有底气,到是不怕伯母来寻人。只是你和贺旭东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诉伯父伯母吗?他们知道了,说不定还能帮你想想办法。”萧子鱼有些担忧,怕将来季家父母知道后怪她。
“小鱼儿,这件事情不能被我父母知道,他们就我一个孩子,如果得知我被贺旭东糟蹋了,凭我父亲那个暴脾气,那还不得找贺旭东拼命?”
“可你现在不说,将来他们得知了,还不是一样?”
“就三年时间,你只要帮我瞒过这三年时间就好,到那时一切都结束了。”
季疏桐说的轻快,可萧子鱼却是满眼担忧。
纸包不住火啊!
季疏桐暂时在萧家住下了,这一晚萧子鱼和季疏桐都怕南宫澈和贺旭东找来,所以她们干脆睡到了一起。
房顶上两个郁闷的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一起去喝酒。
当酒菜摆上,贺旭东一边给南宫澈倒酒,一边问道:“你这自残的方法是谁教你的?”贺旭东很好奇,一向聪明的南宫澈,怎么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南宫澈黑着一张脸,见贺旭东还在那里偷笑,当即回怼道:“要你管。”
贺旭东倒酒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摇着头说道:“那你这苦肉计也没成功,你这一刀岂不是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