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起去。”南宫澈上午才挨了皇上一顿训,他猜测太后宣她进宫,只怕也是因为那两件事,他担心萧子鱼被骂之后,情绪再次走向极端。
萧子鱼情绪平稳,没什么起伏,就这么上了马车。
一路上南宫澈都在叮嘱,如果太后要是刁难她,那就让她往他身后站,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可萧子鱼在听见那股子这种苍白无力的保证之后,除了冷笑连连之外,别的啥也没有。
“臣妾见过母后。”萧子鱼跟着南宫澈走进慈宁宫,便恭恭敬敬的给太后行礼。
昔日偏爱萧子鱼的太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喊萧子鱼起身,她就那样任由萧子鱼和南宫澈跪在眼前,过了半晌,太后才问道:“萧氏你可知错?”
萧子鱼乖乖的承认错误道:“臣妾不应该与友人整日外出。”
“这只是其一!”太后沉着脸,从未有过的严肃。
“臣妾不知,还请太后赐教。”为了自己孩子将来的前程,萧子鱼将姿态放的很低,能不得罪太后,那就最好不得罪。
“大胆萧子鱼,哀家一直觉得你懂事稳重,可你怎么能因为善妒,就残害皇家子嗣?”太后一改往日温和,面目狰狞,横眉怒目。
萧子鱼将头磕在地上,双手匍匐,恭敬的回答:“臣妾没有。”
“没有,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狡辩。”太后一拍桌子,那原本置于桌上的茶盏顿时跳了好几下,足见太后用的力气有多大,心里的怒气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太后信不信,反正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臣妾是绝对不会承认。”萧子鱼也不放低姿态了,瞬间直起腰身,跪的脊背笔直。
“母后,儿臣相信子鱼不会做出这种事,她如今还身怀有孕,能不能让她先起来?”南宫澈出声维护。
太后被自己的亲儿子顶撞,当即心口一噎,不过还是皱着眉,一脸不赖的说道:“那就先起来回话。”
南宫澈即将将萧子鱼搀扶起来,太后便黑着脸道:“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害兰溪若的孩子!哀家知道,兰溪若以那样不光彩的方式进入摄政王府,你心里有怨有恨,可再怎么样,这也不是你残害皇室血脉的理由。”
面对太后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萧子鱼站在原地只觉心凉,果然伴君如伴虎,皇室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萧子鱼此时忽然心寒了,觉得自己以前那么用心的对待皇家人,渴望他们能在自己势微的时候帮自己一把的想法,竟然是那么可笑。
萧子鱼的脸色忽然扬起一抹嘲笑,她还是那句:“臣妾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
“哀家看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将证人带进来,哀家倒要看看接下来你又如何狡辩。”
很快便有两个人被带进大殿,其中一人是王府的下人,那人一进来,萧子鱼便觉得此人看上去有几分熟悉之感,于是她蹙着眉头多打量了他几眼。
“都说说吧!你们都看见了什么?”
王府的下人看了萧子鱼一眼,就好像很害怕她似的还抖了抖,不过瞬间他便说道:“奴才在王爷他们出发前去送子观音庙的前一天晚上,看见幽兰苑的一个小厮偷偷去了王府停靠马车的地方,然后拿着锯子在王妃平日出行的马车下面捣鼓,奴才当时还以为他是在修理马车,直到第二天奴才在得知王妃的马车大梁被锯断了。”
萧子鱼当即问道:“那你当时为何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将此事告诉王爷?”
那下人目光闪烁道:“奴才不敢。”
“因何不敢?王爷一向秉行的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若说出来,王爷不也就有了调查方向?本宫看你不是不敢,而是撒谎了吧?你说是我幽兰苑的小厮去做的此事,那你就告诉我们,究竟是幽兰苑的哪个小厮,在什么时候,穿了什么衣服,鞋子去的车库?”
那下人哆哆嗦嗦半天,最后来了一句:“当时天太黑,奴才没看清。”
“呵,太后,王爷,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小厮回答的话有问题吗?一会儿又说是看见的人是我幽兰苑的小厮,一会儿又说天太黑没看清,难不成那光亮就只让你看见我院子里小厮的脸了?”
那下人面对萧子鱼的提问,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答。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本宫看你就是信口胡诌,摄政王府有多奢华,想来太后应该是知晓的,整个王府廊下全部是五步一灯,每日傍晚点灯之后,就会灯火通明到天亮,更不要说车库这等容易失火的地方,那更是派了人看守的,那你没有看清楚作案小厮的衣着,你总能看见那车库外面值守的是何人吧?你告诉大家,那时值守的人是谁?你看不见,总有人能看见。”
那人还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萧子鱼看着太后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就这样的,太后既然说他是证人,一看就是作伪证的。
没想到凭借太后的聪明,竟然会没有被发现,由此可以看出太后或许是太过重视皇家子嗣,才会被人欺骗。
“行了,将此信口胡说的下人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并且查清楚他为何要作伪证欺瞒哀家,污蔑摄政王妃。”
萧子鱼对此并没有发表意见。
紧接着太后又指着一个道姑说道:“林青,你来说,事发当天,你都看见了什么?”
“贫道当日在山中打柴,下山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声哀嚎,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王妃往一旁移动身子,而兰侧妃呈现仰倒姿势直接跌进了水潭。”
“萧氏,对此你又作何解释?”
“当时是兰溪若故意假装摔倒,想将臣妾一脚踹进水潭,只是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在她故意假摔之前,我正好转身,也就险险避开了她的暗害。”
“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太后根本不信。
“可事情就是那么巧合。”至于太后信不信,萧子鱼已经不在乎了。
从他们怀疑她开始,萧子鱼对所谓的皇家亲情就已经不抱任何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