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铃铃铃~
电话响起。
王凤仪喘了口气,探出白藕一样的手臂,捡起大哥大递给王枭。
“哎呦喂~飞虎队呀,厉害嘛?哈哈!”王枭点上一根烟,不屑啐了一口唾沫。
整天报纸、电视,还有一帮傻逼,说什么悍匪王枭没遇上飞虎队。
一帮跪洋人,跪习惯的狗奴才,整天说什么飞虎队和嘤军,多牛逼,多牛逼,结果呢?
王枭冷笑:“——就这?”
你们真以为老子是悍匪?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一帮越战下来的精锐老兵!两个加强步兵班!
武器装备更是超过了同时期美菌特战队!
真以为我王枭打算当一辈子悍匪嘛?
上辈子老子tm混哥伦比亚的!
那里——只出毒枭集团!和,反政府军阀!
电话对面,
一帮越战血海挣扎中活下来的悍匪,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我们在梅雨泛滥的猫耳洞蹲了整整70天!
枭哥还有我们,哪个不是全身都烂完了!
我们忍饥挨饿,顶着枪林弹雨,杀越难猴子的时候,
这帮狗杂碎!还坐在教室里,听他们那没上过战场的嘤国教官讲课呢!艹!”
“飞虎?哼!我们为了一条战壕,死了整整一个排!一个连的兄弟!飞虎队见过嘛?!”
……
“枭哥,你都听到了,兄弟们现在可都吓坏啦,哈哈!”
王建军森然一笑:
“一帮战场都没上过的新丁,整天在城市打打匪徒,他们哪见过血肉模糊、寸土必争的绞肉场?
我也不知道,这帮狗奴才有什么好吹的!
这次没全灭,最少也死了大半!”
别说飞虎队,换了港岛那帮养尊处优的嘤军老爷过来,今晚照样得跪下唱征服!
王枭弹了弹烟灰,冷笑挂断电话。
“没意思。”
……
翌日上午,
旺角警署,重案组。
“啧啧~昨晚死的不少啊”,王枭看着只剩小猫两三只的重案组办公区,摇了摇头。
啪~
王枭打了个响指,对愁眉苦脸的手下警员,勾了勾手指:
“人呢?怎么就这几个人,昨晚程sir让我先回去了,
他不是说,要和陈国忠带队去抓捕王枭,怎么忙了一晚上,还没回来吗?”
警员脸色凝重,摇了摇头:
“王sir…陈sir他,他昨晚已经殉职了……”
“牺牲的还有b组的兄弟,另外还有从咱们a组调过去的张sir(张铁柱)和伙计,
昨晚咱们重案组去的伙计,几乎被全灭!
飞虎队两支小队,也死伤大半……”
“怎么会这样?”王枭双手相击,难以置信盯着手下警员:
“程sir呢?!”
“程sir正忙着写报告呢,他这次麻烦大啦!听说要被撤职……”
警员小声回答。
这老狗命可真大,这都让他跑了!
王枭心中暗骂,挥手让警员下去,转身走向警司办公室。
当当当~
“进”。
“程sir……”王枭强忍着笑容,装出一副悲痛模样:
“事情我刚知道,怎么会这样?”
程警司熬了整整一夜,两眼血丝密布,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我们都小看了王枭!”
“他们那帮人根本不是什么悍匪,都是tmd一群职业军人!他们连迫击炮重机枪都有!咱们拿什么打?点三八还是飞虎队的冲锋枪?!”
“上面要我负全部责任……这tm是我的错嘛?!”
程sir对手下死伤毫不在乎,但一想到这二十多年努力全白干了,痛苦地直抓头发。
“唉…”王枭叹了口气,安慰道:
“程sir,节哀。”
“不用叫我sir了,我已经被降级撤职了”,
程【总督察】痛不欲生,摆摆手:
“上面调我去大角咀看水塘,以后重案组先由你暂领,待会儿记得去找署长。”
“明白,sir”,王枭点点头,转身离开。
穿过空荡荡的重案组办公区,
回到督察办公室。
王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抄起电话:
“程警司,噢不!程总督察,要去大角咀,正好路过油麻地,晚上去送他一程……”
“记得办漂亮点,大家都是体面人。”
“明白枭爷!”大丧正色保证道。
……
署长办公室。
“黄sir,你找我?”
王枭推门而入,看着办公桌后的四眼胖子黄丙耀,每次看到这小黑胖子,都会忍不住想笑。
黄丙耀脸色凝重,
下意识抄起桌上陪伴他二十多年的善良之枪……挠了挠痒:
“坐,维克多,
昨晚的事,您应该听说了吧?”
王枭微微点头。
“程健人(程警司)这个扑街!”黄丙耀越挠越痒,心乱如麻,甩手把善良之枪扔在桌上:
“他贪功冒进,死了这么多伙计,这下连累的我也得写报告!”
“我tm都快退休啦,想安稳熬到退休都不行!真想飞起夺命剪刀脚,一脚夹爆他的狗头!”
黄丙耀发泄完郁闷,看向王枭:
“姓程的扑街已经被撤职,我也背了锅,
这次上面严令把事情压下去,绝对不能让普通市民知道,以免影响恐慌。”
“我明白”,王枭微微点头。
黄丙耀叹了口气:
“今后重案组由你暂时负责,上面正在商量派来新负责人,”
“另外,总部已经同意了之前的卧底计划,这次由你全权负责。”
黄丙耀掏出烟盒,扔给王枭一根:
“这次咱们警署丢人出丑,你实话告诉我,关于大圈卧底的计划,你有把握嘛?”
王枭点着烟,正色保证:
“程sir的事已经说明了,面对王枭这样的悍匪,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这次卧底行动,我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为咱们警署,一雪前耻!”
“好!”黄丙耀露出一抹满意笑容,拍了拍肚皮:
“后继有人啦,你小子身上有我当年的英姿风范!”
王枭扫了眼臭不要脸的小黑胖子……
“放手去做吧,上面祖家一帮大sir,对你都很期待!”
“明白”,王枭起身掐灭烟头,告辞离开。
……
当天下午。
程sir收拾完东西,
临走前,留恋的看了眼,自己曾经的警司办公室,
沉默半天,
程sir幽幽叹了口气……
他抱着纸箱,出了警署,开车向大角咀驶去。
汽车一路穿油麻地,来到大角咀。
…
【前方十字路口】
红灯亮起。
程sir轻踩刹车,停在路口第一排。
机动车道对面,
一辆泥头卡车里。
社团司机挂断电话,拿起酒瓶,吨吨吨灌了半瓶。
红灯闪烁,绿灯即将亮起……
泥头车司机扔下酒瓶,双眼发红,死死盯着程sir的轿车,突然一脚油门踩到底!
泥头车发动机轰鸣一声,压着绿灯刚亮起的瞬间!加速撞向轿车!
小轿车里,
程sir望着泰山压顶而来的泥头车,瞳孔急骤收缩!
来不及反应!
咚——!
一声巨响后,连人带轿车,刹那间被泥头车撞瘪!
泥头车毫不减速!
硬顶着轿车,继续从车上碾压而过!
围观路人惊呼一片,四散逃命!
片刻后,
泥头车终于停下。
司机满身酒气,跌跌撞撞跳下车,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路口被碾压变形的轿车里,血肉模糊。
收纳纸箱里,私人物品散落一地,程sir的警官证也掉在了地上。
废铁残骸中,
一滴滴鲜血,顺着钢架,缓缓滴落,
染红了警官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