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姐姐不能白死。”
白小柔看着自己的掌心，终究还是做了决定。
“叶子凡，我并不想有什么伟岸的形象，但你灭我地灵天府，今，白小柔情愿与你赴死！”
白小柔脑海里闪过地灵天府的生活，那千年来的美好生活，自然不会被短短几日的夫妻之言打败。
白小柔曾幻想过，她要嫁给一个盖世英雄，让妖的名号响彻登天界，让人与妖能和平共处。
可惜，现实往往是个狗熊。
甚至，连狗熊都算不上。
真是苍天瞎了眼，献身给了叶子凡这种恶徒。
白小柔心中嫌弃命运。
罢了，
此刻，不如让形如笑话的命运，就此完结。
白小柔擦了一下脸颊的泪水，她明白，该以一个妖的身份，正式与叶子凡战斗。
叶子凡微微一叹。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躲都躲不过。
叶子凡没有战斗的欲望，纵使赢了白小柔，在情虫蛊的作用下，也是会死的。
这是场必败的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等等！
恍然间，叶子凡发现了端倪。
“情虫蛊.......痛.......
方才白小柔虽然狠，但她内心并不讨厌本尊！”
叶子凡惊讶地看着白小柔，他不明白白小柔不讨厌他，为何又要选择跟他作对。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若是白小柔真厌恶叶子凡，方才情虫早就发作，别等白小柔动手，叶子凡也已内腑受创。
可是，没有！
叶子凡明白，白小柔并非讨厌自己。
这个女人！
叶子凡想不明白，自己做了那么多令人厌恶的事情，白小柔为何不讨厌他。
或许，哀莫大于心死吧。
叶子凡淡然一笑，他第一次感受到白小柔的疼痛，感受到这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活在世上。
白小柔顿了几个气息，终于下定决心，朝着叶子凡而去。
轰！
元婴初期的她，幻影相持，朝着叶子凡砸去。
叶子凡死去，白小柔也会死，纵使不打向叶子凡，砸 向自己的身躯，也能杀死叶子凡，是故白小柔也顾不上该用什么样的招式。
她的拳头，被叶子凡紧紧握住，两股气息碰撞间，轰出一股铿锵之音，席卷着周围的月光。
天空中，阴云为之混沌，搅滚在一起，慢慢地，将缺口补了上来。
“止阳城一事，是本尊亏欠于你，来世，若本尊再遇见你，自当偿还这笔亏欠。
本尊，从不是俏窃之辈。”
叶子凡眼神紧紧盯着白小柔，他明白，白小柔放了水，或许是白小柔不经意的攻击，才没有使出全力。
不论何种可能，白小柔都没有下死手。
“我从来都不要你任何偿还！
这一世，你都没有珍惜我，又何谈下一世！
叶子凡，你不觉得可笑吗？
若你真有心，我们何必走到这一步。
若是你真的心里有我，你就不会对姐姐下死手。”
白小柔很想替叶子凡开脱，可，她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沐筱被叶子凡杀害，这是事实！
面前的人，是毁了她生命的罪魁祸首。
原谅一个凶手，这种胸怀，白小柔难以做到。
叶子凡静默了一阵，“这一世，本尊有很多事情要做，女人，只会阻碍本尊的步伐！”
叶子凡实话实说，他的心中只有恨，他无法让人生停下脚步。
兴许，在登天界，与白小柔成就道侣，在这方世界称霸，在复仇前戛然而止，也是一种悬崖勒马。
但，叶子凡绝对做不到！
他的生命里，有着无数的怨念，正是这股怨念支撑着他走到现在。
放弃，意味着杀死自己。
况且，此刻，他已无退路。
白小柔轻蔑一笑，“所以我说，你累了，那就让身为娘子的我，让你好好睡一觉。”
白小柔嘴角抽抽，没有对着叶子凡挥拳，而是气息加身，朝着自己的胸口破击而入。
咳！
她的口中，涌出一口鲜血，直直洒落。
元婴期的妖，幻神加身，没有祭炼元婴，是故身躯死亡，白小柔也会跟着死亡。
“真是虚假的温柔！”
叶子凡眉头紧锁，就在白小柔自残的同时，他的身躯，为之一痛，胸口被无形的力量锥扎。
“还有什么遗言？
叶子凡，你后悔吗？
对我们妖出手，你后悔吗？”
白小柔看着叶子凡，她明白叶子凡很犟，就算是死，也难听到叶子凡后悔。
叶子凡嘴角渗出一丝真气，但他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后悔？
可笑。
这世界，该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你就一辈子在后悔中度过吗？
你被亲人背叛过吗？
你有几次濒临死亡的感受？
一只被保护的妖，竟然也敢学本尊威胁他人，真是可笑！
你当本尊没见过世面吗？
白小柔，本尊只恨自己为你的愚蠢而买单！
你总以为自己悲悯万物，事实上，你是个极其自私的妖。
因为你的姐妹被本尊所杀，所以你要杀了本尊报仇。
嗤！
你的那些姐妹，哪些是好人？
若她们都是好妖，地灵天府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尸骨！
喝人血吃人肉，到最后还要装出一副与世无争，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们可真会装！
别跟本尊说，这些你都不了解，生活在一个窝里的妖，睡不出两种极端！
只允许你的姐妹杀人，却不允许她们死，是不是这就是你的真理？
本尊落在你的手上，当是本尊倒霉，但别用一种仁慈悲悯的鼻孔对着本尊！
说实在的，你的心，丑陋不堪！
本尊是坏人，但本尊坏得清楚，不像你等，杀人越货还要给他人冠上一个该死的名号！
相比之下，本尊觉得，你们更坏，更该死！”
叶子凡嘴角闪过一丝邪魅，他的嘴腔中已经浸满了真气，体内真气也已经大乱。
当然，另一边的白小柔也不会有多好。
白小柔被叶子凡的言论震慑，她没想到，这个平常蛮横无理，半个屁都放不出来，脸上只写了一个‘杀’字的叶子凡，竟有这种思想。
白小柔心神恍惚了一下。
是啊！
相对于人而言，妖确实是邪恶的，就如同叶子凡对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邪恶的一样。
白小柔心神忐忑，这一刹那，她竟有了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