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暖从床上起来,打算看看现在几点,摸到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她打电话到前台要了充电器,手机一开机,江林的手机铃声和未接来电提醒的声音便接连响了起来。
她颤抖着接起电话,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哽咽:“江林,我......”
未等她说完,江林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告诉我,你在哪儿?”
听着江林那柔中带忧的声音,王初暖本想再分开两天彼此冷静一下的话堵在喉咙里。
须臾,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在酒店。”
挂掉电话后,王初暖发送了酒店地址,然后起床洗漱。
还没等她洗完脸,敲门声便骤然响起。
她匆匆抹了把脸,小跑着过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江林轻声责备道:“你去哪儿了?你吓死我了。”
那语气,仿佛是在责备王初暖,又仿佛是在责备自己。
“我......”
王初暖刚发出一个字,便被江林霸道地吻住。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却丝毫不能撼动江林。
他们此时还站在门口,而这个时候,可能会有退房的人路过。
但江林却仿若未觉,他强硬地吻着她,在她的唇畔肆意厮磨啃咬,毫无怜惜之意,似乎是在惩罚她的突然消失。
直到口中弥漫着血腥味,江林才放开她。
他抬手轻轻摩挲着被自己咬破的唇角,轻声呢喃道:“对不起,暖暖,我又扔下你一个人了,对不起......”
王初暖轻轻摇头,靠在江林的胸前,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昨晚的事情,她的心中仍然有一个难解的心结。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对等,江林死死拽着那根绳子,迟早有一天他会忍受不住手中的磨损被迫松手。
就像一根紧绷的绳子,若是长此以往,迟早会有断裂的一天。
见王初暖沉默不语,江林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生怕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连忙道歉:
“暖暖,昨天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你和朋友吃饭,我再也不会胡乱发脾气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王初暖依旧摇头,道:“我没有生气。”
说完,她从江林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转身回去拿了包包和房卡,说道:“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回到公寓后,王初暖始终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江林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不敢多问。
回来后,王初暖直接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她现在的思绪还是很乱,昨晚的事还是没有想清楚。
她不能再这样了,她要走出江林的保护圈,让他在疲惫的时候可以稍稍放手。
看着床上如提线木偶没了情绪的人,江林在门口如雕塑般站立了一会儿,愣是没敢踏入半步。
想到两人都还饿着肚子,他转身钻进厨房,希望饱餐一顿后王初暖的心情能好一些。
餐桌上,江林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初暖的脸色,轻声问道:“暖暖,一会儿回去吗?”
王初暖始终低垂着眉眼,仿佛被压弯的麦穗。
她缓缓抬头,看向江林,轻声道:“我想在这里住几天。”
江林闻言一怔 ,随即便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我们在这儿住几天,十五那天再回去。”
他的话刚落下,王初暖便如冬日里的寒风,轻飘飘地说道:“你回去吧。”
江林的笑容瞬间僵硬,仿佛被定格在脸上,他声音颤抖着:“还是不想理我吗?”
王初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江林的心如坠冰窖,他将筷子轻轻放在桌上,发出的声响如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上。
“一个人静静?要静到什么程度?静到把我忘了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两人也会吵两句,但只要相互哄一下就会和好。
江林不敢相信,满脸苦涩地问道:“你又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了吗?”
王初暖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她确实是想好好梳理一下两人的关系。
“我们不过是吵了一次架,情侣之间都会这样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呢。”
江林悲戚道:“暖暖,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放弃离开我的想法?”
“我不是想离开你。”
王初暖如犯错的孩子般,深深地低下头去,手中的筷子如迷路的蝴蝶,在碗里的面条中胡乱搅动着。
她低声道:“我只是......太依赖你了,离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像爬山虎一样紧紧地攀附在你身上,离了你就会枯萎。我需要想想我的未来要怎么办。”
江林闻言,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转,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你可以一直攀附我的,不用离开。”
王初暖再次抬起眼眸,里面早已噙满泪水,“江林,久了......你会累的。”
至此,江林才意识到王初暖依旧对他昨晚那句,“我也会累”耿耿于怀。
自己说出的话,就像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真是百口莫辩。
此刻,他懊悔不已,懊悔自己不该为了王初暖的软糯温意而随意发脾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大的火气,或许真的是贪心在作祟。
许久,江林再次开口:“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哄哄我,只要你哄我,我就会充满能量,不会觉得累。”
他伸手想要去抓住对面的小手,又不敢触碰缩了回来。
他痛心哀求道:“暖暖,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说完,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王初暖眼中的淡漠。
看着那滴落在碗中的泪水,王初暖心如刀绞,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几天,不明白他为何总是胡思乱想。
她轻声安慰道:“我说过不会离开你,就一定不会离开,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不会想其他的。”
江林抬起开始泛红的眼睛,委屈至极,道:“真的吗?我在这里,你也可以安静。”
即便王初暖说再多,也无法劝江林回去,她只能放弃。
如江林所说,就算他在,王初暖也能获得宁静。
接下来的几天,他除了吃饭时间,都如雕塑般安静地待着,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几次王初暖想跟他说话,他都转身离去,用背影诉说着拒绝。
元宵节前夕,王初暖终于意识到,江林不是在给她安静的空间,而是在生闷气,以此控诉不满。